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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了口酒,姒君言总算冷静下来,但脑子又开始犯糊。他歪头迷瞪瞪地看着对方靠近,在自己摇椅边蹲了下来。
只觉脸上微凉,是对方的手指碰到了自己被酒熏热的脸颊,有些舒服,他下意识蹭了蹭,像只乖巧的猫儿。
对方手指一顿,似乎是浅笑了一声;
“先生,又喝醉了.....”这低沉又有点蛊惑人心的嗓音,真像是惑人犯禁的罗刹。
“嗯?......你是?”姒君言努力回想,这声音确实是第一次听,但这语气,似乎似曾相识。
“先生说过不会忘记我的,怎的?我们才五年未见,先生便忘了我。”他语气带上一丝委屈道。
姒君言一个激灵,这难道是大反派回来了?
“你是......三公子?!”
他差点从摇椅上弹了起来,有些激动,五年来他们只有书信往来,这会儿是见了真人了,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已经是成年版大反派宇文缚。
“是,先生总算想起我来了。”他笑着,顺手除下了罗刹面具。
这一瞬间,月光似乎都被他吸了过去,征战多年,本该风尘仆仆的脸,居然还是这样好看。
宇文缚卸去了平日冰冷的伪装,脸上展开一些笑意,连平日淡漠地眼里,都荡漾出一些暖意。
此时的他,在姒君言的眼里,一点都不像是惩罚里面的有些疯批的成年版,更像是这满月下的绝美武神,连被风吹起的额间发丝都很赏心悦目。
“三公子,如今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了。真好,你父王一定会欣慰的......怎么连夜回来福京?不是说明日要随大军先赴京都述职?” 姒君言忽然想起,对方不应该今夜出现,此时应该是随军赶往京都的路上才对。
“是,一会儿便出发了。但途径福京,我想来看看你......”宇文缚有些不好意思道,他原本只想远远看一眼,没想到被对方发现了。
不过以他的隐藏手段,能被姒君言发现,这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或许他本来就无心好好隐藏,也抱着一点要‘被发现’的侥幸。
“你这......你这样岂不是很辛苦,何必急于一时呢?待你述职归来,我们本就可以好好聚聚的。”
姒君言本来习惯性想说一句‘你这孩子’,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强烈违和,话头连忙转了个弯。
宇文缚不说话,只是笑着盯着他看,仿佛要把这几年的补回来一般。姒君言被看得有些怪异,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又不敢看他的眼睛,便把目光移向别处,脸上的温度也逐渐攀升。
在月光下,也能看清对方的脸颊留有明显的红晕。宇文缚心里一阵欣喜,先生一定是害羞了吧。
在军营里这几年,他已经逐渐知道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结成契兄弟,像夫妻一样生活。军营里但凡无意间见过他真容的,只要不是只喜欢女人,对他都多少有些憧憬。
他心思敏锐,这种事情,简直一点就透。这可不是他自恋,而是事实如此,那些见他就脸红的,他已经见得太多了。只是那时候只有厌烦,但若是换成先生,他便只剩欣喜了。
“先生,莫要贪杯,夜里风凉,早些休息......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约先生好好喝一杯。”宇文缚站起身,回过神来,心情愉悦道。他该赶回去了,大军应该已经快走远了。
姒君言见他起身要走,心下一急,脑子一热,一把扯住了对方的衣袍,这动作有些过于亲昵了;
“那你,那祝你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好。”宇文缚站着未动,任由他扯了一会儿,才缓缓回道。
他把自己的手心覆在了对方的手背上,轻轻一握,刚好包住了对方整个手背。
姒君言觉得手被人整个包裹住,才有些尴尬地抽回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好。”宇文缚这才收回手,慢悠悠地重新戴上银质面具。
接着,转眼间,几个跳跃飞身,便消失在夜色里。
这人来去匆匆,要不是刚才被握过的手背还残留余温,姒君言还以为自己做了场梦。
一阵凉风袭来,确实有些冷了,姒君言才喊了良安来收拾,自己先行回房安歇了。
要说宇文缚,这一晚上都在赶路,几乎是一夜未眠。从姒府出去后,便赶去和大军汇合。
除了福京的五万兵力,需派遣副将原路返还给福京兵部核对折损,论功行赏外。
京都王派遣的五万兵力,则是需要主将宇文缚带回京都述职。顺便领一领京都王给的奖赏,之后都是一些兵力交接的事宜。
待宇文缚赶回军队暂时安营休息的地方,已经接近寅时,再有两个时辰又要开始赶路。
他回到自己营帐,草草地躺下,连面具都懒得摘便准备睡了。
此时,一位少年郎君,轻轻掀开了营帐,未等通传便跑了进去,看守的守卫已经见怪不怪了。
“哼,缚哥,你擅自离军,若是被发现了,这二十军棍怕是跑不了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睡?平日你不是最重军法的吗?......到底是什么人,让你一定要冒着触犯军规,也要去见上一见?”少年郎君气呼呼地冲到对方床头,一顿说教,也不管人睡没睡着。
“出去。”宇文缚皱了皱,戴着面具看不出喜怒,但话语冷淡,拒人千里。
“缚哥!我只是担心你!......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就怕你出事!”少年郎君似乎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疏离。
“出去。我不想再说一遍。”宇文缚语气又冷了几分,气压已经开始低了,营帐里气温仿佛低了几度。
“......你。哼,出去就出去......”少年郎君咬了咬嘴唇,憋着一股闷气,转身嘀咕了一句,便又跑了出去。
少年郎君跑回了自己的营帐,对着床板发了好大一通火,无辜受累的床板被痛锤了好几下。
边上被吵醒的林游,很不开心地吼了一句;
“那尤沙!你再不睡,小心我丢你出去喂狼!”
“喂狼就喂狼!它们都是我养的,我才不怕呢!”少年郎君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然后翻身爬进被子里,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林游暗地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计较,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个少年郎君便是五年前他们在泷西战场上救的小孩,如今已经十五岁了。
那尤族擅长驭兽,宇文缚便找人端了几窝狼崽子回来,派给他训练,五年时间,狼崽子已经都长成了成年狼,而且训练有素,很听那尤沙的话,给后面的保卫战添了不少胜算。
那尤沙也渐渐恢复了有些娇蛮的本性,这个军营里谁都不敢得罪他。他也只听宇文缚的话,有时候连林游和齐卓的话都没用。
且他天生皮肤白皙,长得也有几分颜色,又不爱穿军装,宇文缚默许他可以穿那尤族颜色艳丽的异族服饰。
所以他算是这和尚庙一般枯燥的军营里一道亮丽风景,大家也就任由着他时常耍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性子,毕竟美人走到哪都会有一些特权。
窝在被子里的那尤沙怎么都睡不着,他从两年前,便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宇文缚。但,宇文缚一直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兴致缺缺,一心扑在战场输赢上。
他以为对方是还未开窍,只要自己日日相伴左右,总有一天,对方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要错过了,他开始焦虑到无法入眠。
原来宇文缚是一直有个放在心尖尖的人,虽未知对方是哪家姑娘,但至少证明宇文缚并不是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
只是因为那人在福京,遥不可及,现在他回来了,他们便能日日相伴,也可能很快便要成亲,再生儿育女,那自己便再也没有半点机会。
他定要想想办法,宇文缚只能是自己的,谁也别想抢走。那尤沙暗下决心,捏着被角的手指用力得泛白。
缚缚:终于拉到了先生的手手~(开心到起飞.jpg)
言言:咳咳……这孩子怎么说长大就长大了?如今手掌比我还大一圈,我不要面子的吗?……(长辈威严碎一地.jpg)
一键三连哟宝子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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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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