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的脸色当即变了,他的拳头太过用力,竟有些轻微抖。
“……艹,你有病吧,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好吗!”花重锦看见承泽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她当即上前一脚狠狠的踹他心口,怒斥道:“你拿下建邺洲没落到官府手里我好心才留你一条命,真不想活了我现在就成全你!真当我不敢杀人?!”
“花重锦,你敢面对自己的心吗!”越青鸣破罐子破摔,非要问出一句准话:“你为了萧承沂,长信宫都不要了,现在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你身边这个跟他眉眼相似的小男孩?花重锦,我他妈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什么事我不知道,你说你喜欢这个小男孩?你骗谁呢!”
替……替身?杀人还诛心啊!
“我喜欢谁跟你有关系吗!”花重锦被他气的头昏,在承泽面前说这些话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法解释,平白无故被他误会真是要了命了。
“越青鸣,你是不是想当舔狗想疯了?我理过你吗?我给过你机会舔吗?”
“我有没有舔过,你那位小情人又怎么知道!”花重锦从前会看在青山帮的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如今陡然撕破他的自尊心他如何能忍。
花重锦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承泽再也藏不住眼底的悲伤,她只能先顾最在意的这头。
“承泽你别听他胡说,我……”
越青鸣趁他们两个愣神推了一把身边的小丫头,她狠戾的用匕首刺向承泽的心口,“你们一起死在这吧!”
“不要!”
花重锦下意识的大喊,千钧一发直刻花重锦扑上去双手紧握匕首硬是把它移了方向。
打开大门的越青鸣对着人群大吼道:“花重锦想跑,别让她跑了!”
他回过头带着报复的快感看向花重锦,愤怒的人群推搡着他、躲避着他冲向花重锦,他看见她满手淋漓的鲜血,却呆愣在了原地。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花重锦只觉得双手疼的不像自己的,她只是轻微一动就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醒了。”承泽一直在床边守着,看到她醒过来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端过旁边还冒着热气的药汤,道:“先把药喝了,我命人熬的浓,一口就能喝完了。”
“唔……”花重锦喝了药苦的脸都皱了:“宝贝,你快亲亲我,好疼啊……”
她的嗓音糯糯的没什么力气,承泽听的心都要碎了。
“他们呢?”花重锦喝完药,可还是疼的脑子不太清醒,“我们呢?”
“顾远和其他人已经拿到船了。”承泽轻握着她的手腕小心的扶起她。
“客栈?”花重锦没感觉到任何在水上的波澜,她摇摇头:“我们在码头?”
“对,还在码头。”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啊?”
承泽看着她手掌持续氤氲出鲜血的纱布,眸色晦暗:“码头是你的,我们拿回来再走。”
花重锦闭上眼睛缓了缓,脑子还是疼的犯晕:“越青鸣不会放过我们的。”
“是我不会放过他!”承泽轻轻吻了吻花重锦的额头,痛恨道:“我答应过保护你,可还是让你受伤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花重锦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承泽的身上,她的身体软软的,承泽的胸膛又结实又温暖,让人很是安心,药效很快就上来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宝贝,我想睡会。”
“你睡吧,午饭的时候我叫你。”
“我要你抱着我睡。”
“好。”
花重锦沉沉的睡过去了,承泽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动也不动的抱着她,生怕她不小心碰到疼醒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门口传来特意放的很轻的敲门声。
“进来。”
屋外的人推门进来,正是在林子里的黑影,他看到承泽抱着花重锦赶忙单膝跪地低下头,“主子,属下等会再来。”
花重锦喝完药睡得太沉了,半点反应也无。
“没事。”承泽这才吩咐道:“声音小点。”
“是。”黑影凑近了些,压低嗓音汇报道:“主子,您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青山帮的人都处理了。”
“嗯。”
“越青鸣已经押走了。”
“嗯。”
“咱们费了这么大力气筹谋,终于找到那个人的把柄,只要咱们拿下夏兰航道,他必将无法翻身!”黑影不甘心的问道:“还有建邺洲码头,真的要给她?”
“她的东西旁人无权支配。”承泽的目光始终落在花重锦没有血色的唇上,想到越青鸣的那些话,他眸子一点点的冷了下去:“萧承沂从她手里拿走的,我定要让他加倍偿还!”
黑影实在想不明白这女人怎么把主子迷成这样了,他劝道:“如今他风头正盛,我们此刻与他正面为敌……”
黑影不死心道: “主子,她要的只有船!既然建邺洲码头已经到了咱们手里,不如趁此机会一举拿下夏兰航道。”
承泽训斥道:“航道原本就是她的,拿回来也只会属于她。”
黑影劝不住只好道:“那您的安全?不如属下带人混进长信宫跟您一起出发……”
“你当长信宫的人是傻子吗?”
承泽的拒绝让黑影激动道:“夏兰航道荒废已久,夕水镇如今更是不知是何情况,您不可以只身犯险!如果您出现什么意外,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承泽没有理会他,只继续吩咐道:“航道荒废,那你们的船就绝对不可以出现在长信宫船只的视线范围,若是因此暴露了我的身份,你也不必万死,死一次就够了。”
他们说的久了,花重锦虽没醒来却难受的哼了一声,承泽冷酷的表情立刻变成担忧:“去办吧。”
说罢,他赶忙亲亲花重锦,柔声哄道:“乖,再睡会,我给你换药。”
承泽捧着花重锦的手,血污与绷带紧紧黏合,即便他再轻柔再小心的去撕绷带,花重锦依旧疼醒过来。
“唔……”花重锦的手下意识的就要往回缩,承泽狠下心死死的摁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后退。
“承泽,宝贝,我不要了,我好痛,太疼了,明天再换好不好……”
花重锦带着哭腔的嗓音又软又糯,可怜极了。
“匕首上有毒,必须及时清理。”大夫第一次清理的时候一直在庆幸,毒几乎只停留在伤口没有扩散,饶是如此她手指的骨头都翻出来了,承泽恨不得把越青鸣拖出来鞭尸,可是花重锦第一时间就要他保证必须留下越青鸣的性命,他照做了,只不过怎么活他说了算。
他强忍着喉间的酸涩,不近人情的说道:“忍着!”
花重锦痛的直往他怀里钻,终于清理完的时候,她浑身水洗过似的,撑不住又晕了过去。
承泽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汗水浸湿在额间凌乱的碎发,尔后轻轻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
过了一会,侍女来报:“主子,温泉水放好了。”
“嗯。”
承泽抱着她往室内放好的温泉池走了进去。
血污翻黑的时候就要立刻清理,承泽一夜未合眼守在床边,终于天亮的时候她的伤口溢出的鲜血是正常的颜色了。
早上醒过来时的时候,花重锦乖乖的喝了药,她靠在承泽的怀里小声的问道:“这药能不能让我睡死一点啊。”
“毒都清理完了,喝完药该起来吃饭了。”承泽舍不得的蹭了蹭她的额头,“我们在这修养几日再回去。”
“啊?宝贝,你舍得我起来吗。”花重锦也不知道承泽给她的手上了什么药,居然没有昨天那般剧痛,现在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只是身体没多大力气,她靠在他怀里懒洋洋的撒娇。
承泽道:“那我把饭端过来喂你?”
花重锦动了动依旧被他小心握住的手腕,道:“宝贝,你看我还有别的办法吃饭吗?”
“没有。”承泽偏过头对模样清秀的侍女道:“去吧。”
“她是谁啊?”花重锦一直靠在承泽怀里,直到侍女出声了才发现床帐旁边站了个人。
“侍女,会点医术。”承泽没有多说,花重锦也没多问。
“我记得顾远他们已经走了。”花重锦昨天疼的脑子不太清醒,承泽还有心情叫个侍女来伺候,想理现在的情形已经足够安全,她看向承泽问道:“宝贝,你昨天好像还说了建邺洲码头什么事。”
“正在交接,等我们回去差方唐过来直接接手就行。”
“这……”
“真的。”
“你把越青鸣怎么了?”
“他没死,放心吧。”
“那就好。”
花重锦一方面顾念越青鸣对他痴心一片,另一方面他硬从官府手里把建邺洲码头抢了过来,虽然心存不良,可是说到底他也是间接帮了自己大忙。
两厢沉默了一会,承泽看着花重锦没有血色的唇,努力了很久才终于问出他在意的那件事。
“我长得真的像他……”
我和他真的……真的很像所以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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