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际开始泛起一丝微光，太阳初升，霞光万道，累极的人们却依旧沉沉睡着。
柳文彧肌肤娇嫩，稍微重些的力道，便能在身下留下青紫，不过好在昨晚留下的红印子也在一晚的恢复中淡了许多，看着虽然旖旎但并不惨烈，虽是鸾凤和鸣，同享鱼水之欢，不过昨晚两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结合在一起，只因柳文彧香汗淋漓，满身狼狈时，汤汝倩突然就一觉睡了过去。
汤汝倩是不会，理论上的高人，实践下的矮子，以为如此便是成了好事，便心满意足了，心情松快下倒头就睡，可怜柳文彧经历了心灵与身体的双重折磨，却也没有体会到真正的极乐。
宿醉醒来，阳光盈满一室，汤汝倩先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迟到了，后来想起今日不用上学，青山书院的课业安排是半个月休两天，这第十五天刚好是在昨日，所以她们才敢高谈阔论，饮酒宿醉。
自己吓了自己一跳，汤汝倩思绪回笼后也不急了，入手一片滑腻，汤汝倩低头看去，怀里是睡着的夫郎，依旧是亲密相拥的姿势，不过不同的是两人身上都不着片缕。
思绪一宕，有些不明所以，这这……这身上为何会如此清凉？衣服哪儿去了？汤汝倩有些尴尬又有几分羞涩，因为此时柳文彧偏巧枕在自己胸脯上，汤汝倩努力回想了下，瞬间感觉要脚趾扣地了。
她是有些醉却没断片，如今再回想起昨夜的一切，简直老脸通红，有些像一场限制级的春梦，可是确不是梦，柳文彧身上残留的痕迹，告诉汤汝倩这是真实发生的，柳文彧总不至于在自己身上咬下牙印。
要死了……
汤汝倩原本想的是与柳文彧慢慢培养感情的，结果精虫上脑，一脚就上高速了。
只是好像隐约没做那最后一步，汤汝倩思忖着，记得当时是馋柳文彧身子，然后把对方拉上了床，酱酱酿酿之后，伺候爽了对方她就睡了，这结果…好像也不差那最后一步了。
怀里的人难得还在睡着，汤汝倩便不打扰对方，轻手轻脚的起身，也不是尴尬，就是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活需要她来干。
柳文彧起来时，汤汝倩已经将家里外打扫了一遍，吃喝用的水也打上了，此时正无聊的坐在凳子上，想着柳文彧怎么还不醒？
柳文彧对视上妻主视线，脸色也有几分不自然，几乎不敢看汤汝倩的脸，实在是昨夜总总对他的冲击也很大。
男戒里写着房事行规，不能纵情恣欲，不能颠倒阴阳，不能白日宣淫，昨夜柳文彧虽然也觉得快活，但妻主如此轻浮孟浪的对待他，也让他心生难过，就是大多数人的刻板影响，青楼画舫的小倌在床上才如此放浪形骸，所以妻主怎能如此待他。
看出柳文彧的不自然，汤汝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来两人都需要时间来静一静，便说：“今日我打算去一趟清水镇”，这也是她坐那儿等柳文彧时想好的。
“何时？”
“一会就出发”
汤汝倩想着赶集还是得趁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何况她与柳文彧都起的不算早，更不能耽误时间了。
听见汤汝倩要出门，柳文彧的心思便也不纠结了，有些不舍有些不安，也是昨日的缠绵给了柳文彧一些底气，他踌躇着开口打听，“妻主去镇上可是有何事？”
“打算去书斋看看”
柳文彧闻言安了心，只以为妻主是去买书，“不如吃了午饭再去？”
“不了，一会儿便走”
汤汝倩婉拒了，没了话题面面相觑，气氛突然就开始尴尬了，更近一步反而没有之前相处的自在了，汤汝倩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脚步却有些徘徊，看见在院子里等着送她的柳文彧，还想再说点儿什么。
“你…你今日在家，今日打算如何安排的？”
好端端的一句话出口还打了个磕巴，不过总算是说出来了，开口之后就熟稔了一些。
“文彧在家打算做些绣活”
“甚好”，汤汝倩先是夸了一句，后又觉得柳文彧在家的日子可能有些无聊了，想着便又问道，“可有喜欢的什么书？我帮你带几本，闲时也可打发时间”
柳文彧想起从前时光，他可是由才女佳人的话本启蒙的，一时有些心动却又极快的扼杀这想法，家里的银钱不充裕，书本都是造价昂贵之物，更何况他喜欢的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话本。
“不必了，文彧闲时还是喜欢做绣活打发时间”
真的吗？汤汝倩不理解却也不再劝，“那我去了”
离家之后，汤汝倩搭了陈伯的牛车又来了清水镇，在前门大街停下，徒步进了城门，街巷往来行人众多，城南城北又各有各的划分，汤汝倩循着记忆，先是熟门熟路的去了清水镇的书斋，因为原身在乡里时做过抄书的活计，今天来汤汝倩便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重抄旧业，毕竟有了负债又有夫郎要养，汤汝倩不得不思考一些实际的问题。
至于给柳文彧的十两金，汤汝倩是从没想过动的，毕竟原身因为那一番骚操作人已经不在了，那这换来的“卖命钱”，汤汝倩可不敢动的，她只能从自己面临的实际出发，首先她与原身是同一个人，有对方遗留下来的人际，和生活常识，这已经比让她从零开始奋斗要好的多了，创造美好生活什么的，还是要靠自己努力奋斗了。
清水镇的书斋，外挂着一幡，上书状元书斋，确实比一般书斋要大上许多，要求也严苛许多，一番交谈下来，汤汝倩有些灰心不少，又写了几个字给掌柜的看之后，最后掌柜的说这抄书活计倒是可以做，就是掌柜的将价钱压的很低，比原身在家乡做时还低。
看出汤汝倩为难的脸色，书斋掌柜的又问了问汤汝倩有什么功名，结果汤汝倩说秀才，掌柜遗憾的摇了摇头，解释说不行，清水镇背靠青山书院，书籍好卖也不好卖。
如果汤汝倩是举人功名也许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掌柜给的价钱还可以适当的再高一些，可汤汝倩只是秀才，要知道青山书院附近最不缺的就是秀才，所以只能给汤汝倩这个价了。
看汤汝倩脸色动摇，掌柜的便说让她再好好想想。
汤汝倩出师不利，离开了书斋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想赚钱的心却更加迫切了。
为书籍掸灰的小童见秀才姐离去，凑了过去，“掌柜的，难得有个愿意抄书的秀才上门，你怎么不把人留住？”
“你懂什么，这秀才看着就是个穷苦的，这价格当然能再往下压一压，不然你我哪有的赚？你信不信她保准得回来”
“掌柜的你也太能吹了”
“如今生意不好做，再多嘴，你这个月的月银还要不要了？”
小书童看见掌柜的胸有成算的样子，撇撇嘴不以为意，能在青山书院附近将书斋开了下去，还挤掉了一众同行，显然掌柜的是个精打细算的。
汤汝倩心里一团乱麻，虽然被书斋掌柜的打压了，但汤汝倩也不以为然，就没想着再回去应下，抄书本来已经是要用去不少时间了，再则掌柜给的价太低，抄的还是一些谈情说爱的话本，对之后的学业毫无助益，既然此路不通，汤汝倩便另想他法了，以前看过那么多小说，汤汝倩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有什么致富之路可以借鉴的，结果日头升至最高时，汤汝倩有些口干，也走饿了肚子。
肚子咕咕作响，汤汝倩循着香味，停至一处卖包子的大姐的摊子前，摊主热情的招呼她。
“娘子可要来两个包子？”
闻着味儿，汤汝倩确实有几分心动了，便问，“有什么馅？”
“素的有菘，菱角，莲花白，肉的有猪肉馅”
汤汝倩愣了一下，听清楚有些困难，但也没有再问，便只要了两个猪肉馅的包子，一旁站着的汤汝倩边吃边看，来大姐摊子前买包子的人络绎不绝，不知脑子怎么想的，突然脱口了一句，“大姐，看你这生意不错能赚不少钱吧？”
正给客人装包子的中年大姐都愣了，瞧了一眼汤汝倩齐整的长衫，怎么看着都像个读书人，竟然向她打听起生意经来。
“挣不了几个钱，都是孩儿他爹起早贪黑起下的面，挣几个辛苦钱，比不得你们读书人”
老大姐当然不会如实相告，看着汤汝倩的眼神也有些莫名，主要是有些防备，汤汝倩后知后觉的有些后悔，真是想钱想疯了，难道她还打算带着夫郎去走街串巷的吆喝卖唱吗？
汤汝倩连说了几句辛苦就遁走了，路过街边买糖葫芦的，汤汝倩有心给柳文彧带，便买了一根。
中途口渴，饮了几碗茶汤，营生毫无头绪，钱还花出去不少，半道遇见一个偷包子被打的小乞，汤汝倩于心不忍，也施舍了对方几个包子填饱肚子，但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没做其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
汤汝倩正心生挫败时，突然瞟见一堆围坐一堆的人，凑过去瞧，发现她们都在观望，被人围在中间的是一位心明眼亮，鹤发童颜的老人。
老人身前是一张石桌，上有笔墨纸砚，右手执笔，只见笔尖走笔游龙，写下一连串蝇头小字，不明觉厉的样子，汤汝倩分辨不清是在写什么，便凑过去看。
子曰书，婚前嫁娶，三媒六聘里纳彩里的一项，如果女方家里比较重视，就会请人写下正式的婚约，老人在写的便是这子曰书。
汤汝倩被这项古老的传统技艺吸引，痴迷的看了下去，心里更是萌生出一种强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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