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再开口。往好了想,或许程雪衣本意并不是想伤害谢景行?第九个世界或许只是一个意外?
我心情有些低落,唤出系统,“小五,能查到程雪衣这些年的经历吗?”
小男孩好像长大了很多,像个初中生,一本正经,“滴!不在原书剧情范围内,无法查看。”
我看向窗外,一片片枯叶趁着秋风舞起打着旋儿落向地面,天意浩渺,秋风瑟瑟。
…
八月十九,两国签订和约,陈国割让边境三城,萧国不再继续推进战线,五年内两国互不侵犯。
程雪衣已恢复记忆,在两国和谈中发挥了极重要作用。
萧国经历过当年事件的朝臣对他的品德极为钦佩,这些年新进朝堂的小官很多以他的一腔孤勇一片丹心为榜样,
在他索要金银是苦百姓而不是苦当权者、战乱民生多艰的观点论证下,战败的陈国无需进献金银粮食布匹。
程雪衣仍想继续,见萧国朝堂割让陈国三城的态度极其坚定,遂不再多言。
…
八月二十一,我与谢景行大婚,满城皆知,穆云深未归,皇帝萧澈派人为我送嫁,皇后为我添妆,
宾客有朝堂内绝大部分有头有脸的官员、我穿书后认识的一些朋友、谢景行的年少知交程雪衣。
谢景行早已脱离谢家,原本准备请程雪衣父亲当作长辈,未曾想到已经退休的谢景行老师专程从祖地赶过来为他主婚,
前几天谢景行一边压力很大一边喜极而泣,神采飞扬,依稀可见年少模样。
——如今朝堂欣欣向荣,他的老师看起来是终于认可他这些年做的事情了。
…
二度坐上花轿,伴着外间热闹的鞭炮声,听着随风飘进帘子里的路人议论声,我几乎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和逐渐晕染开来的红霞。
有人说我们郎才女貌,我暗喜。
有人说我可终于嫁出去了,我羞窘。
有人说谢景行是青天大老爷,我狠狠点头。
有人说早生贵子,我呆住……完全没准备过,有点超纲了。
不过一想到冷脸大个谢景行带软乎乎小只谢景行的画面,一个博学多才一个软萌知礼,一个君子端方一个童言童语,就觉得……也还可以。
他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吧,肯定不会对小朋友不管不顾放养长大,他肯定会给小孩很多很多的爱。
花轿似乎行过一段偏僻的路段后,前方又开始喧闹起来,只是远远入耳的似乎是指责怒骂声?
“大奸臣!”“谢景行这个大奸臣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厉鬼索命啊!”“害人精!”“两年前那个大堤就是因为他路过才塌的!”
“凭我们每天为一口吃的天天求人,他竟然还能幸福迎娶大美人!”“世道不公啊!”“乡亲们!上!杀了他!”“狗官!”“把新娘抢走!”
喊打喊杀声越来越近,我正想拉开帘子看看,
一只手扶在帘子边,谢景行的声音传进来,让我安心坐着他来处理。
他都要娶我了必然不会想不开,于是我放心坐回去。
他的手还未离开,我们却听到后面也依稀有声音传来。
“你们是外地人吗?”“误会了误会了!谢丞相是好官!杀的都是坏人!”
“你们去官府里看!现在官府不随便抓人坐牢啦!谢相杀的人卷宗里都有记录做过什么坏事!”
“那些人真不是人啊!抢人家闺女害得人当场自尽了!私吞赈灾粮!贪了修河堤的钱!还扣了边境打仗的粮草衣服!”“那些人才是害人精!”
谢景行还没出手,后面发出声音的似乎是跟着我花轿一起走过来自发送嫁的城中百姓。
疑似是武器被收缴的声音后,前后两方人汇合起来。
“我是隔壁山里来的!是听那个刀被收走的大黑个子说今天有个坏官要风光成亲了!”
“我也是!他说那个谢景行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再娶个公主不得了!日子没法过了!”“一样一样!”
“你们不知道!谢景行!是这个!青天大老爷!哪个恶霸害人他都管!”“你们有条件的要不搬进淮安城里来?我们现在日子过得可好!都是谢相的功劳!”
“谢相把欺负我们的人都杀光了!现在自己做一点庄稼就有一点吃的!不用都交给官老爷了!”
“前几年是我们误会他了啊!他自己做好事也一点都不张扬!不是大奸臣是好官!”“公主也是好人,我给你讲…”
“我们得帮谢相澄清!他对自己的名声也太不上心了!”“别的帮不了,这个容易!我家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可多!”
“快把那个大黑个子抓起来别让他跑了!指不定是个敌国奸细!”
花轿短暂落地后,又缓慢开始行进起来,一阵风吹开帘子一角,
谢景行眼眶红红嘴角上扬的样子比他一身红衣绝艳的美景还要吸引我,
我百感交集,如今谢景行刺破黑暗为平民为良臣的初心也算是善始善终了吧。
今日之后,他所到之处,再无人会叫他大奸臣。
知道他曾为这个国家为普通百姓做过的事情后,知道如今衣食无忧还可以认字的生活是因为他的殚精竭虑后,人们只会毫不犹豫信任他、关心他、保护他。
——这个国家的人们也曾在黑暗里水深火热里生活得太久太久了。
…
“滴!收到主神大人回复!非原世界土著完成任务后不得留在任务世界。”
西装小男孩系统变成一个西装青年,大学生模样,戴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金丝眼镜,斯文有礼,神情友善,声音适中,吐字清晰,不容拒绝。
我穿着一身嫁衣,无法发出声音,几乎被心里猝然涌上来的难过情绪淹没。
脑子里一条一条思路却极其清晰,
事到如今,只能尽量推迟系统最后一次推演谢景行未来的时间了,最好的情况是我一直活着等他寿终正寝时再推演世界线。
或者现在就开始疏远他,冷待他,让他别爱我、去爱这个世界,等他渐渐习惯,身边没有我也能好好生活。
西装青年见我迟迟没有回应,没有生气,机械声竟显出几分温柔,“小屿今天很好看。”
我几乎控制不住隔着一层帘子往外看的眷恋目光,“好的,我知道了,五五。”
…
跟着的百姓在花轿行到东街入口时就准备四散回家了,谢景行安排了人给他们每个人一份饴糖沾沾喜气。
谢景行府邸位于淮安城最繁华的东街最中心,是先帝在位时认为仙人就应该住仙屋时所赐,
平日里四周人声鼎沸,今日花轿越近终点路边却越安静。
谢景行应当也意识到了不对,车队越行越慢。
等到花轿终于落地时,四周寂静无声,谢景行似乎停留在原地久无动作,空气中凭空生出一股危险肃穆之感。
我拉开帘子下了花轿,一蓝衣公子站在谢府门前与谢景行远远对视,
蓝衣公子身边全是被黑衣蒙面人堵住嘴巴用刀架着脖子的大臣及家属,其中还包括何玉衡、谢景行老师。
蓝衣公子身材高大健壮,容貌粗犷,气势凛然,不怒自威,与萧澈的气质有些相似,但比萧澈的气质更刚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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