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夕一口气没倒上来差一点晕过去,但长期依旧的人设并不会允许他当众失态,按了几下衣袖来掩饰情绪。
"容枳,我并不是想见云栖,我是来见你的。"他的眼神变得温柔:"我们的初遇或许你忘了,可我还记得,这些年过得好吗?"
她瞧了眼他,眸色沉了沉:"这位先生,我不知道曾经,哦不,或许是在某个时刻给你留下了怎样的印象导致现在你故作神情,你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一席之地。"
说罢,容枳不打算在和他耽误时间,抬脚要离开,顾朝夕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腕。
"容枳,你是在怪我第二天没有再去那家餐厅吗?我当时……"
"够了!"容枳甩开他的手,厉声说道:"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了,你凭什么觉得十个人都会记得你?我真服了!"
顾朝夕的表情很受伤,现实也是如此,他的眼底微微泛红,声音压低:"我曾默默关注了你好久,小时候也是……"
等他抬起头,留下的只有容枳毫不留恋的背影。
他喃喃自语:"你真的忘了吗……"
容枳边走边从包中拿出湿纸巾,不断的擦拭被顾朝夕摸过的手腕,她也是刚刚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那是初中时,容江急于与各个有权有势的家族建立关系,那段时间她就像一个展品被那些男人审视,甚至还有着不同的价码。
而,顾朝夕也在其中,她迄今为止也记得那句带着轻蔑贱视的话、
"父亲,这个女孩真好看,将来就允许她做我的老婆吧。"
"朝夕,她们家可攀不上咱们。"
"没事的父亲,女人,不就是点缀吗,漂亮就好。"
那是十几岁的顾朝夕,他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容枳的耳中,也不会懂得当初容枳的心有多痛,那致命的羞辱感化作无形的黑手险些将她掐死。
如今,这个男人神情的模样,简直让人作呕。
一个人的电梯中,安静的可怕,逼仄狭小的空间掠夺着空气,她的身体缓缓倾斜靠在墙壁,按压着胸口希望可以多得到一些空气。
那些记忆就像一根根细线,穿梭进电梯的缝隙,恶心的触角叫嚣着侮辱的话语奔向她,她无声的咆哮企图吓退它们,可恶人怎会被言语吓退。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久违的阳光也越过云层而来。
她睫羽眨动,眼底含着一团雾气。
那人逆着光,纤细的身形却异常有力量,明明看不清脸,却莫名的熟悉。
"容枳?怎么了?"
云栖上前一步,察觉她的不对,眼神示意彭泽将人拦在外面,同时伸出手将人揽进怀中。
容枳陷入温暖的怀抱,周身都是让她安心的气息。
电梯门缓缓关上,那道暖阳却没有消失。
"云栖……"
"嗯。"
容枳抿起唇角笑意在徜徉恣肆,暗淡的眸光,又亮了起来。
"你来了……"
云栖怜惜的轻抚她的发,轻声呢喃:"嗯,没事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容枳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这次的拥抱也没有脸红心跳,仅仅只是相互依偎。
不知是不是巧合,电梯竟一路去往了地下停车场。
刚到地下,彭泽就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云总,车子在那边,是否需要帮忙。"
彭泽注意到已经睡着的容枳,云栖摇摇头,轻轻将人抱起,看来这些时间的搏击训练不是没用。
上一世她本就是一直在练自由搏击,她的教练甚至还建议她做职业选手的,可是她拒绝了。
她只是为了防身,毕竟女孩子生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轻轻将人放进车内,云栖本想在外面或者副驾等人醒来,奈何起身时,容枳的手紧紧的攥着她的食指。
"车钥匙留下,你先去会场吧,有事发消息。"
"是。"
彭泽走后,云栖将容枳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则是利用平板开始处理工作。
容枳睡的很沉,毛绒绒的头几次三番的蹭着云栖的小腹,似乎过瘾,小手时不时还会捏一下她的后腰。
云栖本身就没有痒痒肉,干脆随她去了。
实在气不过的时候,就轻点她的额头以示警告,一来二去,她竟玩的不亦乐乎。
"唔~"
不知睡了多久,容枳只感觉精神充沛的很,习惯性的伸了伸懒腰却不小心打到了什么,比较柔软的……地方……
吓得她登时瞪大了眼睛,看清楚是谁之后,更害怕了。
"啊!"
她一个翻身,差一点掉下去,幸好被云栖拉了回来。
"云栖……"
云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半晌,她按了几下容枳的头:"乖一些,我这马上就完事了,结束之后和你说。"
容枳被按在她的怀中,此时才开始脸红好像来不及了,云栖的身上总有淡淡的清香,像她这个人,冷冷的香气,很淡,像……冰川融化。
"你用的什么香水?"
"寻觅。"
容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特调的吗?"
云栖将她散落的发丝撩拨到耳后,细声说:"嗯,我自己调的,有时间可以送你一瓶。"
容枳闻言,笑容渐渐绽放出。
"好厉害哦。"
"一般厉害。"
她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容枳从没有想过她们之间可以如此轻松的聊天。
就像,情侣一般。
思之此处,容枳害羞的将头埋低,耳尖红的不像话。
"好了,结束了。"云栖将平板随意扔在一边,低下头看着她:"说说吧,今天发生了什么?"
容枳抬头看她,她的眼神像是初春湖面的坚冰,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融化,那汪春水此时召唤着春天,唤醒了心底干枯的杂草。
"如果……"容枳的眼神闪躲着:"我不想说可以吗?"
"可以。"云栖拍了拍她的肩膀:"起来吧,要回家了。"
容枳腾的一下坐起身,注视着她:"你生气了?"
云栖无奈的笑了笑:"生气做什么?你有你不想说的事情很正常,我也有,我只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好起来了就行了,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这不是生意,无所谓事事都要原因,过程,结果。
云栖坐在主驾驶,见她没有动,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前面的风景似乎会好一些,有人这样说过。"
容枳笑的开心,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坐上了副驾,傲娇的扬起下巴:"出发吧。"
"请乘客坐好扶稳了。"
"好~"
一路上的风景容枳并没有记住,可黄昏下昏黄晚霞中云栖的侧脸,她记忆犹新,那天,云栖,晚霞,晚风,一切的美好都在。
像是一场梦,像是,自己编造的童话故事。
果然梦是短暂的,几乎近一个月的时间,云栖忙的都不可开交,似乎是云氏在开发一块地,这次的开发涉及了很多外企的介入,让她有些棘手。
作为云栖的生活助理,容枳几乎都在她的身边,虽然实际上的助力并不如彭泽。
夜深了,容枳一个人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皱紧眉头敲打着键盘。
会议中的管理层终于结束了这场长达六小时的会议,凌晨两点,人们才满身疲惫离开公司。
云栖还坐在会议室中,不眠不休的忙碌已经习以为常,彭泽陪在她身边整理着剩下的数据。
"彭泽。"
"是。"
云栖欲言又止,彭泽心领神会,将电脑屏幕调成了此次的竞标书,解释说:"小云总,其实这次竞标不成也不会影响什么,只是管理层中的蛀虫关系网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云氏在此次竞标中,几乎是势在必得,可就是不断出现阻力,这很难不让云栖想到是不是出了内鬼。
这次,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云氏的老对手,张氏。
虽然在大环境实力,张氏根本不是对手,若是非要作比较的话,云氏更像是庞大战队的守卫队,张氏就更像是不择手段的尖刀队。
这些年,云氏对张氏都是打压政策,从未想要根除,估计这个内鬼存在已经很久了。
好在,云之山在二十年前,终于实现了将云氏私有化,这也给了云栖很大的发挥空间。
"彭泽,你知道人的痛苦来源什么吗?"
"识人不清?"
云栖的眼中闪过了一瞬复杂情绪,红唇压在杯沿,微微抿了一口咖啡,仍旧苦涩的口感使人清醒了不少。
"对敌人不够狠,对自己又太仁慈。"云栖侧头看向彭泽,轻笑出声:"与张氏的这场百年混战,会在我这里画上句点。"
彭泽的眸光一热,肯定的点点头:"小姐,您,成长的我都不敢认了。"
彭泽这些人是孤儿,被云之山领养回来培养,就是给继承人准备的,他从前想,像之前云栖那样的人值不值得自己拼死拼活支持保护,使命让他不得不这样做,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有了转机。
"未来可期了对吗?"
"是。"
云栖与彭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就在此时,容枳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走了进来。
"云栖,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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