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江依旧疯狂摇头,极度愤怒的看着画面中的枕边人。
"不可能,一定是你威胁的,不可能!"
云栖再次拿出铁证,容枳母亲留给女儿的日记。
其实那天的最后一篇,云栖并没有念出来。
(妈妈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有些事需要说告诉你,当年外公为了考验你爸爸,说了一些谎言,妈妈本以为爸爸不会信以为真,可今天……这不重要,妈妈会证明的,你相信妈妈,更要相信爸爸是个好人,我们永远爱你,证据我会)
信戛然而止,容江却好似想起了什么。
他揪着头发,用力的想去阻止一些事情的回忆,可仍是止不住的流入脑海,再次抬头,他早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不肯说出真相……哪怕你说……"
"说了你会信吗?"容枳红了眼眶:"你会吗?"
容江不敢去看容枳,他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过去的事。
"我出身贫寒,而你母亲是大家闺秀,我遇到她的那年,一眼简直惊为天人……"
容江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温柔和幸福。
那是个老掉牙的故事,年轻意气风发的男人遇到了让他倾倒的女人,他发奋努力壮大新起步的公司只为了接近她,可终于有机会时,却得知她竟然有了恋人,本以为自己没了机会,偏偏又得知,她的恋人不辞而别。
他以为这是上天给的机会,倾尽所有终于挤进了一次宴会,醉酒的她只为了发泄,她们有了第一夜。
他竟不怕死的上门要迎娶女人,冰冷的书房,男人跪在地上,将自己的所有压上,只为了一个人。
"你怎么敢的,我的女儿,也是你可以肖想的?"
女人的父亲将一切难听的话砸在他的自尊上,碾碎了这个男人所珍视的所有。
"我会!我会用自己的生命爱她!"
男人一遍遍的承诺,一声声的磕头恳求。
终于,女人的父亲松了口。
"尽管她已经坏了孽种你也愿意?"
男人愣住了,如遭雷击,一瞬间世界崩塌,他跌坐在地上,回忆起那夜女人口中的名字,可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再次抬起头,他眼中只有利益熏心的狠厉。
"是,我爱她,我可以爱屋及乌!"
"记住你说的话。"
她们的婚礼很快举行,男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下藏着怎样的狼子野心,女人并看不到。
很快,女人告诉他自己怀孕了,男人嘴角抽搐伪装的很开心。
八个月时一个深夜,女人产下了一个女孩。
那一夜,男人喝的烂醉,眼中满是恨意,但他还是在凌晨时分冲进了产房扮演好好先生,说着自己应酬喝多了。
"我这酒还没醒,怕熏到宝贝,就不抱她了。"
女人善解人意,眼中只有女儿的小小模样:"没关系的,你为了这个家辛苦了,等我修养好哦,就回公司帮你。"
男人警铃大作,以为女人是要回来收权,连忙打岔:"小孩子的童年就这几年,你难道想缺席她的成长吗?"
女人果然出现了动容,便说:"江,给女儿取个名字吧。"
"枳,寓意跳动的心,积极,乐观,坚韧,希望她未来遇良人,长安乐,平安。"
"容枳,好名字。"
这或许是男人最后的良知,男人早就出轨了,他有了另一个女儿。
他将另一个女儿视若珍宝,那才是他生命的延续,才是容家的未来。
时间白驹过隙,外面的女人催的越来越紧,总是催着他离婚,确实宝贝女儿越来越大了需要一个名分,以后才好嫁人。
他偷偷转移着属于女人娘家的财产,女人的父亲也去世了,简直天助他也。
可惜,被女人不小心发现了,她们大吵一架,女人叫嚷着让他付出代价。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放心将公司交给你,我一切都给你了,我让自己爱上你,我为你生儿育女……"
"够了!"
这句话似乎刺激了男人的神经,他捏住了女人的脖子,失控般嘶吼:"为我生儿育女,你当我是傻子!你爸爸早就告诉我了!你跟我结婚时就已经怀了孽种!"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觉得匪夷所思,辩解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早产!"
男人却只觉得可笑:"你到现在还想要骗我?滚蛋!离婚!"
女人被他推倒在地,恨极了他:"你若是有心,可以去医院查我的病历!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会证明!"
女人摔门而去,第二天回来就进了房间,男人气不过就上门要女人签署离婚协议,进门时女人正在写什么。
他进来,女人遮掩着,男人看到了,直接就认定是在给奸夫写信,他并不想废话,逼迫女人签字。
女人与他大吵一架,将信装进了文件袋放进抽屉,再次夺门而出。
可却不成想,除了车祸,男人赶到医院时,女人已经进了icu。
"病人虽然就活了,以后恐怕也是植物人了。"
男人坐在病房中整整一夜,听着仪器的声音,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手搭在氧气罩上,一遍又一遍,直到外面的女人赶来。
最终,他放弃了治疗,当着女儿的面,拔了氧气。
之后,他却不知为何,仍旧留着那个文件袋,将它与后期律师送来的股权书一并放进了保险柜,或许是心中有愧,也或许是心中仍有恨意,竟从未打开过。
直到那天他将文件袋给容枳,仍旧想着,要用女人出轨的事情刺激容枳,侮辱容枳。
可如今,种种证据摆在眼前,容江只觉得可笑,可怜,可悲,可恨。
故事叙述完毕,他终于不再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第一次看向容枳的眼神中有了疼爱与愧疚。
"小枳,爸爸……不……容江,对不起你,和你……母亲……"
容枳早已哭成了泪人,她不知道原来母亲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受了这么多的苦。
"容江,你后悔吗?"
容江点点头又摇摇头:"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房间的保险箱密码是你母亲的生日,里面是你的股份书,拿走吧。"
说罢,他站起身就要走。
"容江。"
容枳叫住了他,容江的身体颤了颤,却始终不敢回头。
"你对不起妈妈,你有无数次的机会了解真相,你明明有能力,有机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可你没有,现如今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不会原谅你,我会连同母亲的份,一起恨你!"
容江的背佝偻下去,宛如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他低下头没有说话,向牢房走去。
容枳的哭声回荡在身后的房间,云栖的安慰声同时响起。
容江偷偷回头,看着她们,曾经是不是他也有这样的机会呢。
回到牢房中,他叫住了警官。
"我要戴罪检举,我手里有证据,我的现任夫人制造车祸导致我的发妻死亡。"
警官见证了刚刚的一切,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不当着你女儿的面说,说不定还能获得原谅。"
容江苦笑:"不了,让她恨我吧,她的余生会好过一些。"
他错的太多了,现在弥补有什么意义呢。
容媛媛母亲被带走时,撕心裂肺的喊叫,却都无济于事了。
容江一审开庭,他甚至连公办的辩护律师都没有用,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容江,由于你戴罪立功检举证据确凿,可以适量减轻处罚。"
"不必了法官,我与共犯没有区别。"容江站起身对着法官鞠了一躬:"不上诉,不申辩,没有异议。"
"好,现法庭宣判……"
容江入狱了,容媛媛与其母亲皆被判刑,容枳拿回了属于自己的股权。
清晨,云栖与容枳来到了陵园,看望母亲。
她们并肩而立,容枳给母亲也写了好多信,在墓碑前烧了。
她问云栖:"妈妈会看到吗?"
云栖告诉她:"会的,今夜她会来到你的梦中,夸你真棒。"
容枳笑了,她知道这只是一个笑话,可却期盼是真的。
回去的路上,她们牵着彼此的手,漫步在小径中,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容枳很疲惫,想好好睡一觉。
"我们回家补觉吧,云栖,我累了。"
云栖点点头,狡黠的笑了:"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她们来到了容氏,容枳原以为这里一定已经破败不堪了,却不成想,里面不止重新装修了一遍,员工更是有条不紊的正在工作。
"这……"
容枳惊喜的挑起双手揽住了云栖脖子,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你好棒啊!你怎么这么厉害!"
云栖傲娇的扬起下巴:"你说是送给我的嫁妆和彩礼,那我肯定要打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装饰漂亮一些。"
容枳笑而不语,窝在她的怀中,不肯抬头,只是云栖感受到了心口的热意,她哭了。
"云栖,谢谢你。"
"容枳,这本就是你的。"
容枳背着手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公司,也是母亲的。
身后的云栖默默叫出了珍妮。
"我需要用一下我的金手指。"
珍妮撇撇嘴:"早就知道你没好事找我,安排好了,明天开始估计你要虚弱一段时间了。"
云栖点点头,看着容枳的背影笑的温柔:"没关系,值得。"
夜晚,容枳的梦如期而至。
母亲的怀抱温暖的让她哭的委屈,低语的叮咛,充满爱意的眼睛。
"小枳,妈妈永远爱你。"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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