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宗门

笑闹过后,在这漫无天际的飞舟上,众人都觉得有点无聊--景色大差不差,无甚新奇。

季遥年站在飞舟的舟头,垂眸盯着前方某一处,思绪已然飘走。正当他收敛视线打算回房,目光随意一扫下方,一片洁白却陡然闯入视线里,这白不同于天上积云整个一片,而是坑洼起伏的。

想到书中描写唯一特殊的山--云台峰,终年积雪,地上的雪厚得要没过人的膝盖,平地甚少,鲜为人知的凶狠野兽出没,因而导致鲜有人烟,不过独特的阴寒湿冷环境却造就了不少奇珍异草。

雪古参正是生长在此处,此药草长在云台峰最高处,500年才会成熟。

季遥年竟不知他们回宗门的路上会碰巧路过此地,心念一动,抽出自己的浮霜剑,便要御剑寻飞离。

两徒弟还没反应过来呢,陡然一惊。待扒住舟沿,向下一看,却只能看见远处师尊踩着剑的背影了。

温宁光正在思索师尊此举何意,便看见身旁一道残影向下方而去,顿时惊得嘴都合不拢,大脑一片空白,更是不知作何反应。

“师尊!”

季遥年听见喊声,回头望去,一个人直直掉落。立刻飞身而去,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头发也吹得凌乱,总算稳稳接住。

“师尊!”叶时末因为急速下坠,脸色发白,此时又透点红,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呼吸急促。

“你这是干什么啊,要是我没接住你怎么办!”季遥年见叶时末不是无意跌落,顿时胸腔郁结,想发火但又无从下手,呵斥道。

“……我知道师尊一定会接住我的!”叶时末激动地脱口而出,见季遥年不说话,顿时有点心虚,只好小心地瞟他的脸色。

季遥年心里觉得叶时末的行为也太危险了,要是自己没听见他的喊声没有回头,要是自己来不及赶到,要是他坠落速度太快伤到身体,那可怎么办……竟全然忘记这可是小说男主,气运之子啊。于是又气又恼地看着叶时末。

叶时末好似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讨饶道:“师尊,我错了……”

季遥年一声冷笑,只冷冷地看着他。要是眼神犹如实质的话,叶时末此刻绝对已经变成冰雕了。

“我不该因为担心师尊的安危,就下意识地跟随……”

季遥年闻言,惊得眼睛都微微睁大。“我如今都是合体期了,怎么可能伤到我?”随即又想到自家徒弟还是关心则乱,只好叹息一声。

“师尊!”叶时末重又恢复精神,不复刚才乖乖被训的样子。

季遥年摸了摸他的头,又后怕得将他抱住,仿佛失而复得一般,开口道:“以后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那师尊不能再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季遥年想到自己是没有打一声招呼,转而歉疚地道:“是师尊的错,师尊答应你。你呢?”

叶时末在季遥年怀中闷闷答道:“我听师尊的。”

季遥年不由失笑,希望吧。

叶时末这才问起季遥年为何要突然离开。季遥年便将原因讲给他听。

叶时末瘪了瘪嘴,有点吃味:“原来是因为师弟啊。师尊可真喜欢他。”说道“喜欢”二字时还加重了语气。

季遥年想到自己三个可爱的徒弟,心里一阵欢喜,成就感油然而生,语带笑意地说:“徒弟们我都喜欢呀。”

叶时末气鼓鼓地说:“那师尊可真博爱。”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呀,季遥年心想,没头没尾呢。手指又忍不住地戳了戳叶时末鼓鼓的腮帮子,像个河豚一样。

“好了,我送你回去,我好去找雪古参去。”季遥年心念一动,转而开始控制着剑向上飞。

“不要,我要和师尊一起。”叶时末抓紧季遥年的衣袍,转而扑进他的怀中,抱住腰不撒手。

“好吧,那我先给宁光传讯,让他不要担心我们。”

叶时末听罢才松手。

季遥年从袖中取出传讯符,将要说的话镌刻上。传讯符转眼消逝,便是那边已经接受到了。

温宁光彼时还蒙圈中,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动静,往这边走过来。

“发生什么了?”

“仙尊呢?”

“我刚才好像听到喊声了。”

温宁光也想知道答案,但奈何无人告诉,只能内心无语两行泪,答不出个所以,保持他的冷酷,“额……”

众人听见,紧紧地盯着他。温宁光弱小又无助地被人群围住,心里只能企盼师尊无事。

突然间,袖中的传讯符隐隐发热,温宁光担忧的心绪顿时涌上了心头,急忙拿出,匆匆扫过后,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身前焦急地众人,转而气定神闲:“师尊无事。”

众人见他不再开口,没再自讨没趣,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温宁光见周围无人,又拿出传讯符,仔仔细细地看过两遍,一再确认符上的内容—为师与你师兄都无事,不必担忧。雪古参在此处,采到后便回。

温宁光心里只余感激,没想到他的师尊对他这么好!以后自己一定要报答他。

……

季遥年站在浮霜剑上,身后叶时末抱着自己的腰。御剑飞行而过,快速地览过形态各异的山峰,寻找最高点。

片刻后,季遥年看着眼前直插云霄的陡峰,心下确定,这一定是最高处了。绕着山峰陀螺似地旋转,最后终于找到了!

雪古参通体雪白,与山峰上的雪相融,根系粗壮,向外探头,直引得人来采摘。

季遥年将手伸向它,甫一碰到,眼角余光便闪过一道白影,立刻收回手,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

周遭景色不变,雪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下,悉悉索索,那是雪堆积的压声。

雪古参还在那里,季遥年将手复又伸过去,却不再看它,而是观察着周围。直到成功地取下,手里有了实感,季遥年才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他略带迷茫地问向叶时末:“末末,你刚才有看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吗?”

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没有啊。”

季遥年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见身后。

叶时末手上抓着一只活像缩小版的白虎似的生物,单手摁住它脖子上的动脉,逐渐发力,它两只手妄想费力扒开,在克制不住要出声时,被松开了。

它慌忙逃窜。

季遥年看着手中的雪古参,此物如今为两株,将一株给温宁光服下,另一株便可留作不时之需。

季遥年稍觉满意,语调便带些轻快地说:“没想到这趟这么容易,一般奇珍异宝不是都有守护兽的吗?”

“说明师尊运气好呀,可能咱们来得时间恰好它不在吧。”叶时末满怀敬佩地夸赞。

季遥年闻言心花怒放,可以只是嘴角稍微扬起。

二人追着飞舟,不消片刻,就顺利抵达舟上。

众人大多已经回房,温宁光还在舟前不助张望,见到二人回来,眼底一亮。向他们走过去,克制住飞奔过去的念头。边走边向他们浑身看去,见与离开时一样,料想没受什么伤,才算松了一口气。

“师尊你们没什么事吧。”

“没事。”

“师尊这么厉害,保护的我很好。”叶时末挽住季遥年的手臂,轻轻摇晃。

温宁光听到这话,真是控制不住想翻个白眼,不知道他抽哪门子疯,竟然直直得往下跳,连命都不要了?!不过他还是保持住了风度。

季遥年从袖中拿出雪古参,递给温宁光,说:“还是尽早服用为好。”

温宁光伸出手去拿,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季遥年的手掌,“多谢师尊。”

叶时末看到,好像长了眼中钉,挽住季遥年的胳腹更为用力。季遥年看着温宁光拿过服下后,才转头疑惑地望向叶时末。

叶时末扯出一抹笑,刚要说话,却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了。

“仙尊是去哪里了?我刚才找了好些地方,也不见仙尊的踪影。”

叶时末看着宋铭过来,笑得更假了,笑意不达眼底。

季遥年只简单一解释:“我刚才去采了雪古参。”

宋铭宛如受了晴天霹雳,哆哆嗦嗦地说:“雪……雪古参……仙尊已经取到了?”

“嗯。所以就不叨扰你家长老了。”季遥年想到此,一阵轻松,释怀地说。

宋铭闻言失魂落魄,勉强打起精神,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谛胜仙尊其人冷淡梳理,除了他关心的事情,其余的话说出也只会得到淡淡的一字回复。主动开口,你要是不主动告辞的话,他就会一直淡淡地看着你,等着下文,直把人看地羞愧难当。

这点倒与他门下的柳青萼相似,不过她只专注修炼,要是提起有的没的,她淡淡一扫而过,留下一阵风,绕开你就走,更别提闲聊了,要是能见到,那可是奇迹发生了。

现如今又收了两个徒弟,二徒弟叶时末看着倒是平易近人,一脸温和,但要说是如沐春风,却总是带点违和感。

最小的温宁光,又是不一样的冷酷。要不是仙尊认他作徒弟,准会被认作魔修!

总而言之,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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