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动作猛地一顿，屏住了呼吸。
这经阁里还有别人？而且这个时间点？听声音，似乎是两个人，正在低声说话，声音由远及近，好像正从楼上下来，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
她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想躲，但环顾四周，除了高大的书架，并无藏身之处。她只能尽量缩在条案后面，降低存在感，希望对方只是路过，不会注意到她。
“……此事便如此说定了。下次下山，我再带你去那处秘境看看，说不定真有你要的那味灵草。”一个清脆爽朗、带着笑意的女声传来，异常耳熟。
是韩沧澜！
白小白的心刚刚落回一半，就听到另一个声音响起。
那是一个略显清冷、却异常悦耳动听的女声，带着几分慵懒和淡淡的调侃：“呵，那就多谢韩大小姐了。不过下次若再被执法长老逮到你我私自下山，这顿责罚我可不再替你扛了。”
这个声音……白小白确定自己没听过。但这语气，这调调……
脚步声渐近，两人已经从楼梯转角走了出来，正好经过白小白所在的这片区域。
白小白偷偷从书架缝隙望出去。
只见韩沧澜依旧是一身明艳的红边核心弟子服，笑容灿烂。而走在她身边的，却是一位身穿普通外门弟子青袍的少女！
那少女身量高挑，比韩沧澜似乎还要稍高一些，青袍略显宽大，却掩不住她窈窕的身姿。她墨发简单地用一根木簪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和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庞。
那是一种不同于韩沧澜明艳大气、也不同于舒君璧清冷出尘的美。她的眉眼精致得近乎妖异，瞳仁是极深的黑色，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天生的魅惑与疏离交织的矛盾感。肤色白皙剔透，唇色却偏淡，此刻正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整个人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却又暗藏锋芒的气质。
一个外门弟子，竟有如此风采？而且……她和韩沧澜看起来极为熟稔！韩沧澜甚至亲昵地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
“哎呀，放心啦莫凡！有我在，肯定能溜掉的！再说，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韩沧澜笑嘻嘻地说道，语气是白小白从未听过的轻松和……撒娇？
莫凡？问道峰的外门弟子？白小白迅速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原著里根本没有这号人物！韩沧澜在宗门内关系好的同辈，除了几位长老亲传，就是……
等等！
莫凡……外门弟子……与韩沧澜关系极好……容貌绝世……那种慵懒中带着妖异的气质……
一个荒谬而又无比契合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中了白小白！
万魔殿圣女——苏烨！
原著中的第二位女主！她早期确实曾易容化名潜入天衍宗！但她化名的不是这个！而且按理说，她此时应该还未与韩沧澜有如此深的交集才对！原著里她们是在一次仙魔冲突中才首次相遇，然后不打不相识……
剧情……剧情又变了？！而且是大变！
白小白震惊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个名叫“莫凡”的少女，试图从她身上找出更多证据。
似乎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那位“莫凡”忽然若有所觉，清冷的目光倏地转向白小白藏身的书架方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精准地捕捉到了缝隙后那双震惊的眼睛。
四目相对。
白小白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缩回头，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被发现了！
那眼神……锐利，冰冷，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警告！绝不是一个普通外门弟子该有的眼神！
“嗯？怎么了莫凡？”韩沧澜也注意到同伴的停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缩回头去、但衣角还露在外面的白小白。
“咦？那不是白小师妹吗？”韩沧澜惊讶道，随即笑着走了过来，“小师妹？你怎么在这里？还躲躲藏藏的？”
白小白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慢吞吞地从条案后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韩…韩师姐……好巧啊……”
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韩沧澜身后的“莫凡”。
近距离看，这位“莫凡”师姐（或者说苏烨圣女）的容貌冲击力更大。那种美带着攻击性，哪怕她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眼神慵懒，也让人无法忽视。
“莫凡”也正在打量她，目光在她腰间那枚显眼的青霜玉佩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捉摸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刚才那道锐利的目光只是白小白的错觉。
“韩师姐，这位是……”白小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哦，给你介绍一下！”韩沧澜热情地拉过“莫凡”，“这是问道峰的莫凡师妹，我最好的朋友！别看她现在是外门弟子，厉害着呢！莫凡，这是舒师叔新收的亲传弟子，白小白。”
最好的朋友？！白小白感觉自己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次。原著里你们这时候明明还不认识！
“莫凡师姐。”白小白乖乖行礼，心里五味杂陈。
“莫凡”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声音清淡：“白师妹。”她的态度算不上热情，甚至有些冷淡，但并没有敌意，似乎只是性格使然。
韩沧澜显然习惯了“莫凡”的态度，笑着对白小白解释道：“我和莫凡来经阁查点资料。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擦书？”她看到了条案上那些摊开的玉简和书册。
“是…是师尊罚我……”白小白小声回答，脸颊微红，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背不出功课。
听到是舒君璧的惩罚，韩沧澜和“莫凡”的眼神似乎都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云绮师姐带你来的？”韩沧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她确实负责经阁杂务。不过让你一个新弟子来做这个……算了，既然是任务，那你好好完成。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白小白连忙摆手，“我快做完了！不敢劳烦两位师姐！”
开什么玩笑！让原著双女主帮她干活？她怕折寿！而且那位“莫凡”师姐（苏烨）的气场让她压力山大！
“那行吧。”韩沧澜也不勉强，她看了看天色，“我们也该走了。莫凡，走吧？”
“莫凡”点了点头，目光最后在白小白脸上扫过，那眼神似乎带着一丝若有深意的探究，随即转身，与韩沧澜并肩向外走去。
韩沧澜还回头冲白小白挥了挥手：“小师妹，加油干活！下次再见！”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莫凡”那即使在普通青袍下也难掩风华的身影，白小白久久无法回神。
韩沧澜和苏烨……不对，是韩沧澜和“莫凡”……她们竟然在剧情早期就是“最好的朋友”了？还一起偷偷下山？一起去秘境？
这信息量太大了！完全颠覆了她对原著的认知！
舒君璧的剧情已经跑偏，现在连双女主的剧情也歪了吗？
那她的“先知”优势还剩下多少？
巨大的震撼和茫然席卷了她。她扶着条案，感觉腿有些发软。
今天遭遇的冲击，一点也不比面对云绮时小。
而经阁外，盘膝坐着的云绮，在韩沧澜和“莫凡”走出来时，依旧闭目如同石雕，仿佛对一切都毫无所觉。
只有在她二人身影彻底消失在山道尽头时，云绮那浓密的睫毛，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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