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指着自己问，他好像和眼前大块头没什么关联叭。
“你找他干吗？”邦稻芒先金雀一步，来到贾教导眼前，气势汹汹的，也不结巴了。
金雀感激看着邦稻芒，但看大黑在此人面前都小了一圈，不禁担心，将沈凌峰平放在地，慢吞吞起身。
“怎么了？”他躲在大黑身后，与教导对望。
贾教导扫了金雀一眼，面色威正，吸了下鼻子，严肃叮嘱：“日后入学，好好修炼。”
金雀自小害怕老师，被唬得立马作揖：“是。”
贾教导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沈凌峰，将玉笏扔给金雀，沉默离开巷口。
“大黑，儒风门师傅都这么严厉吗？我看我要完了。”金雀一脸担忧，悲痛想，他就是个不重要的边缘角色，怎么跟要他飞升似的。
巷口
贾正经背手而出，一丝不苟的脸上顿时炸开了花，颤抖的双手迫不及待掏出自个儿的玉笏。
摇晃一下，玉笏竟然亮起来，光滑平面上出现一串人名。
贾正经找到最顶上的名称：儒风门顶尖教导团。
疯狂写了一段文字，再一摇晃，发送出去。
【老贾最正经：家人们，捡到两只猫，这也太好看了吧，嘻嘻嘻哈哈哈……】
【老王最美丽：又再发什么疯？】
【掌门轩：别什么都往回捡。】
【老贾最正经：我乐意，嘻嘻哈哈……】
老贾最正经禁言三天。
**
金雀耷拉脑袋，摇晃身子回到巷子深处。
沈凌峰已经醒了，躺在老叫花子怀中，额角鲜血已经凝固，双目无光盯着天空。
老叫花子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他似乎精神不太正常，抓起地上污泥要给沈凌峰止血。
“哎，不能这样。”金雀上前扣住老叫花子手腕。
老叫花子深情呆滞，不理解金雀的阻止，但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金雀看着两人乌黑肮脏的脸庞和身后简陋不堪的草棚子，鼻头一酸，顿时红了眼眶。
沈凌峰过的生活，比书中描写还要惨一百倍。
“我这有药。”金雀从腰封掏出一小个瓷瓶，在老叫花子面前晃了晃。
老叫花子若有所思点点头，直接将瘦削的沈凌峰递给金雀，他退回草棚去了。
金雀蒯了一小点，往伤口涂，在半空被一道遒劲有力的手扣住。
金雀低头，对上一双如狼似虎的幽绿色瞳孔，平躺在地的少年没了碎发遮挡，整个五官露出，明明没有任何牵动的表情，却尽显冰冷与锋利。
“为什么帮我。”沙哑着嗓音自那薄唇中吐出，拒人千里之外。
金雀的手停在半空，第一次觉得笔下的二次元人物变成有血有肉的人，相拥是有温度有感情的。
他也越发心疼沈凌峰，原来在他触不见的地方，小小少年承受了这么多。
“哎呀，咱们都是准同门了，不是都说好了互帮互助嘛。”金雀随意找了个理由。
白皙如柔荑般的手指，轻轻掰开那只粗糙有力的手，金雀揉开沈凌峰头上淤血，蝉翼般睫毛忽闪忽闪，像个玉琢般的人。
若是阁楼那次相助是个意外，今日带了这些东西，便是特意而来。
金雀是玄凌第一大家族的次子，怎会独自来到蓝清河？又为何对他这般好？
这场局，该不该引这个少年进入？
沈凌峰望着金雀入了神。
没等沈凌峰多想，冰凉的触感从额头分离，少年对着身后打了一个响指。
邦稻芒将满满一车东西往巷子里搬，不乏棉被、棉衣、干草、木榫架，还有眼花缭乱的吃食，光挑这些东西都得费些心神。
沈凌峰目光直勾勾盯着，小心谨慎打探从未见过的东西。
看来自小到大没吃过好的，心里又自卑敏感，想吃却不敢表现出来。
金雀头颅抬得高高的，有种救世主降临的孤傲，打开油纸包，捏了一小块绿豆糕，掰成两半，没等人家反应，直接送到沈凌峰薄唇上。
“快尝尝。”
沈凌峰怔愣看着少年期待的神情，和那快要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轻叹一口气，含住递来的绿豆糕。
和平日没什么区别，含混了些梧桐淡香，倒也好吃了些。
看着沈凌峰终于接受了好意，金雀开心的手舞足蹈，要不是沈凌峰还在怀中，高低得站起来蹦跶几下。
他毫无边界感，得寸进尺凑近沈凌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相差两指后停住，在沈凌峰吞咽之际，闻到了绿豆的香甜。
心满意足后，金雀将包里剩下半块填入自己嘴巴里。
金雀眼睛瞬时瞪大，他从未吃过如此原汁原味的绿豆糕，香糯绵密，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金雀忍不住多吃两块，边砸吧嘴边跟沈凌峰说：“我家里穷，吃不起绿豆糕，跟着你多吃几块。”
还在搬运的邦稻芒听到“穷”后，登时呆住，缓缓扭头看向狼吞虎咽的金雀。
这模样，确实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邦稻芒频频点头：小少爷刚来几天，就学会人情世故了。呀，话不说不出来就不结巴了，呜呜呜，流利的感觉真好……
“哎哎，吃……”老叫花子从草棚中跳出来，一手拿着生锈的刀，一手晃着不明东西，来到金雀面前。
金雀定睛一瞧，是一块削掉大半腐烂果肉的苹果。
老叫花子脸上污浊，但笑容比午时的阳光还灿烂。
“给我的呀？”金雀接过苹果，逗一下老叫花子，“你怎么不吃？”
“你帮了小峰峰，好吃的全给你。”老叫花子捧手，“快吃，吃。”
“小峰峰。”金雀歪头，看着沈凌峰的冷脸，嬉笑叫他。
沈凌峰蓦地起身，头也不疼了，接过烂掉的苹果，扬手扔出长满青苔的高墙。
“果！果！”老叫花子急得跳脚，想徒手爬墙。
沈凌峰拎着老叫花子的后衣领，给拽了回来。
金雀贴心的递上一颗又红又大的苹果：“老头，这些年你照顾小峰峰辛苦了，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沈凌峰回头，乜了一眼。
金雀背过手，吹着口哨走远了。
老叫花子咬了一大口苹果，鲜嫩多汁，嘎嘣脆：“好吃。”
卸货间，邦稻芒突感背后一麻。
他先望了眼自家小主子，眼神快粘到另一个半大小伙子脸上，一副花痴样。
邦稻芒安了下心，继续搬起一袋大米，忽地眼前一暗，不等他反应，旁边几人匆忙抬头。
只见头顶上空已是乌云密布，一道闪电腾空而起，直冲云霄，而后在一声巨响中炸裂，电光四散，割裂苍穹。
老叫花子吓得躲蹿进草棚。
金雀拉着沈凌峰的手：“别站在墙根，容易被雷劈。”
沈凌峰矗立在巷间，岿然不动，袍摆随风猎猎翻动，他双目猩红，瞳孔反衬出明亮天光。
邦稻芒早已放倒米袋，三指弯曲对折，拇指食指相贴，一股强大的力量自那缝隙中迸发。
他脖颈青筋渐起，拇指食指缓缓拉开，巨大的漩涡凭空而出。
“小宝，你在这儿待着，我去去就回。”
邦稻芒回头，罅隙间嘱咐。
身为现代人的金雀已经看呆了，原来大黑这么厉害，牛b呀。
邦稻芒只身进入漩涡。
金雀抱着老叫花子，举起颤巍巍的手，打算用他仅有的一点胆量安慰下身旁人。
目光却追随着沈凌峰走向黑黢黢洞口。
“喂，沈凌峰，你去哪儿？”金雀起身，眼巴巴走过去。
沈凌峰伸手，硕大的手掌挡住金雀的整张脸，将人推回半分：“你回去，乖乖待着。”
说完，人已经消失在漩涡中。
金雀呆愣一瞬，在漩涡消失之际，鬼使神差迈腿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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