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圮睁开眼,面前呼啸而过的夜风带着浓郁的呼吸。
风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淡金色短发,绵延至远处金灿灿似海汹涌的麦田。
她顺势看向手掌,手掌纵横交叉的纹路于交错的间隙之间,呈着摇晃如远海的黑色夜空。
掌心是一颗持续散发着强度由中心逐渐减弱的炙热雾气的白色太阳。
那是她将孕育子嗣的胞宫。
地星,20x4年8月,东南亚区域私人群岛。
当地黑.帮毒沼帮在沼泽地带建起一座监禁所,东南亚雨林纵横,蛇蝎密布。
阴暗潮湿的监禁所由石墙垒砌,钢筋铁骨饰成佐料,坚不可摧。
金圮并拢双腿,双手放在腿上,身体近乎蜷缩地缩在墙角,面前放着一个沾着泥点的空碗。
对面墙角传来排泄污秽物恶臭的气味,本洁癖的金圮此刻白衬衫沾满污泥。
半框透明眼镜也沾着灰沙。
手掌手面手指钻满灰泥,原本柔顺的浅金发早已油腻发臭。
金圮和四名同事被当地黑.帮绑架到监禁室已有五天,每天仅吃一餐漂浮几片烂菜叶的泥泞状米糊。
一开始,金圮食不下咽,直到第一个同事发出嘶鸣尖叫被拖走。
再没回来的同事让金圮意识到,今天这坨米糊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顿饭。
金圮吃了。
金圮吃得很不香。
金圮连着吃了五天米糊。
伴着味道比花露水味汽水还要难喝的米粥,四名同事陆续被拖走。
今天是被黑.帮绑架的第五天,轮到她被拖走了。
金圮舔舔唇角,有点怀念米粥的味道。
也许过了今天,连这玩意都吃不到了。
一只无害稚嫩小青蛇顺着墙缝钻入,轻轻地抬起脑袋蹭了蹭金圮的手腕。
光滑黏腻的蛇信子舔了舔金圮的手指。
金圮手指轻轻一颤,抓住了小青蛇,塞入口中,疯狂扭动的小青蛇在口舌间跳跃,似火尖起舞。
嘎次嘎次……
金圮麻木地咀嚼着口中从扑腾乱动到僵直静止的生物,那柔滑的蛇体被咀嚼成碎屑状。
无毒无菌的生血溢出牙齿,滑落嘴角,金圮下半张脸顷刻间沾满污血。
“女士,你好。”
与想象中死神黑.帮的陌生语言不同。
这个听上去有礼貌的声音用一口不熟练的话语为金圮敲响丧钟,打断了她加快死亡进度的进食。
金圮颤颤巍巍地起身。
她本就身形清瘦虚弱,看着摇摇欲坠,挨饿五天就已几近昏厥。
对面站着一个浑身布满狰狞伤疤的健硕男人,他胯间垂着的手紧抓一根黑管枪。
男人惊愕地看着金圮脸上的血,“怎么搞成这样?”
金圮礼貌回答,“吃了点大自然的绿色食品。”
男人生着一张长鼻脸,长相阴柔俊俏,脸上没多大伤口,保养得当。
除了男人左半边脸裂开一道新长的痕,那是金圮为他留下的疤。
针线粗糙地缝合着男人伤痕处外翻的肉皮,他那厚嘴一歪,露出一只明晃晃的金色虎牙。
“我是利瓦·毒沼,多多指教。”
“金圮,你应该也认识我,多多指教。”
金圮双腿虚软站不住,说话发音也抖得不行,可眼中不含一丝苦楚求饶。
她面相生得淡薄少情,最初恐惧的神情渐渐消退,只剩疲惫翻涌后深深的麻木。
金圮满脑计算死亡可能性。
第四天最后一个同事被拖走,饥饿感飙升,恐惧感下滑。
当内心计算的死亡率(饥饿感)高达百分之九十后,金圮反而不再像只待宰羔羊那般害怕。
她想通了:横竖都是死,害怕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多想办法,多吃点好的,努力提高那百分之十的存活率。
利瓦语气礼貌,“冒犯了啊。”
利瓦动作毫不客气,直接给金圮套上黑漆漆麻袋,推搡她出了监禁室。
金圮数着路子,闻着外界气味,鼻间一股潮湿雨林的湿臭味。
步行走路过丛林,没几步路就坐上摇晃的货车。
乘车中途,金圮强迫咬舌干呕。
“我晕车,利瓦,可以下来吐吗?”
利瓦派人看守着金圮下车呕吐。
金圮干呕一阵,在湿热的空气里闻到羊粪味。
在逃跑路线中,捕捉气味至关重要。
金圮将百分之十的存活率赌在了黑.帮绑架的理由上。
她跟同事都为婆娑游戏公司员工,黑.帮不会无缘无故绑架来他们五个分散在各国各境的人。
肯定是跟世界上科技前沿的顶尖游戏公司有关。
丛林间传来鸟鸣与野兽嘶鸣声,金圮还在思索逃跑路径,就被推进了更狭窄的环境。
空气流通受阻,气味臭闷。
金圮心想,看来是进了拷问室。
黑麻袋被一把掀开,金圮微微眯起眼,发现室内昏暗,不用适应光线后才睁开眼。
结满蜘蛛网的天花板垂下时暗时亮的吊灯,吊灯发出滋滋啦啦的故障声。
房间内摆放铁皮桌及椅子,果然像审讯室。
金圮一眼看到桌上熟悉的游戏头盔,银色泛着红光的头盔,头盔两侧延出佩戴孕妇式护腹带。
金圮恍然大悟,她猜测的黑.帮一百九十条绑架意图中,至少有九十条与这个头盔相关。
“请坐。”
利瓦将土制枪放在脚边,让身边两个壮汉站到身侧。
“金圮女士,很抱歉我们手下做事那么粗鲁。”
金圮懒得理这货的虚情假意。
要真抱歉,就不会天天喂她粥喝。
金圮的手指刚想抚摸上头盔,利瓦就眼疾手快地拽住头盔两边的捆缚带,一把将头盔提溜到他怀中。
利瓦说,“金女士,你应该也知道,白昼末日这游戏吧?”
金圮:“……当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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