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突然昏厥的事儿,把叶霓凰和叶天南都给吓了一跳,直到傍晚时分,听到下人说听雨楼那边的人来禀表少爷醒了,还想喝玉米粥,两人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听雨楼里沈乔坐在桌边,喝着下人刚刚送来的玉米粥,心里下意识的忍不住感叹。
他不只借尸还魂穿越到了这个病弱的男二身上,好像连心理承受能力也跟着弱了很多。
不过就是亲眼目睹了一场现实版的火刑,而已可自己居然承受不住昏了过去,这事儿不管怎么想都挺丢人的。
旁边茶杯里。
苍术就泡在里面,仰着的小脑袋搭在杯口边上,黑豆的小眼睛微微眯着。
【这种事儿你也不用觉得丢人,毕竟你出生的年代和这个社会是完全脱节的不说,这也是你第一次这么直观的面对杀人,被吓着也是难免的。】
沈乔沈乔只想回他两个字:呵呵。
苍术:【……】
真的。
这要不是只有沈乔才能和它有心理感应,早在当初沈乔将它扔出窗外的时候,它就去选择下一个搭档了。
但现实很残酷。
苍术之前找过了不少穿越者,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跟它产生这种心理感应。
这就导致了它确实是只能跟沈乔绑在一块儿的事实 。
唉。
心好累。
“少爷,大小姐来看你了。”门外草书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沈乔喝了一口玉米粥,将碗放下,擦了擦嘴:“让他进来吧。”
苍术一听人要进来,瞬间忙从茶杯里挣扎起身,咻一下就消失在桌上。
沈乔:“……”
他就默默看着苍术的那肉嘟嘟圆滚滚的小屁股,愣是在窗户上挤成个饼!
最后啵一下消失不见。
嗯。
他感觉苍术应该减肥了。
同时,叶霓凰的身影推门进来。
“之前我听下人说小表兄已经醒了,我这便立即过来看看,现在见你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要不然我这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啊。”
沈乔有些失笑:“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见不得杀人的场景,怎么就能怪你呢。”
叶霓凰听着这话似乎有些疑惑了:“小表兄以前在边城,难道也没有见过杀人吗?我还以为小表兄出生将门世家,又有与大表兄驻守边城,应当是时常见过这种场面才对,没想到……”
沈乔微微一怔,心理暗呼一声好险,差点露馅了,脸上却带着微微失落的笑意:“以前身子弱,时常病着,不是在府上便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哪都去不了。”
所以那时的自己在哪儿去看杀人呢?
这话让叶霓凰面色微怔,她温和一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这跟沈乔说起了旁的事儿来。
沈乔静静听着,这次不再轻易搭腔了,他怕一不小心自己又露馅了会圆不了场。
不过他和叶霓凰倒是没说两句话,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骠骑将军府三少爷来了。
这话直接让沈强和叶霓凰同时蒙了。
叶霓凰更是蹙眉:“将军府与尚书府,向来并不走动,他们家的三少爷怎么会突然来访?”
沈乔猜测:“会不会是来找大表哥的?”
叶霓凰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下人突然又回:“那三少爷说是应了府上之邀,才特意过来赴约的。
沈强明显一怔就才反应过来。
对方是来找他的。
如果是在之前的话,沈乔其实是很高兴出去见这个人的。
但是现在。
在亲眼目睹的那些百姓,如何处置穿越者的手段之后。
沈乔怂了。
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步上同样的后尘。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的无辜,也没有人会出面保他。
毕竟他是外来者不假,他占用了别人的身体也是不假。
“去回了吧。”沈乔下了决定,话音也沉了几分:“告诉那位三少爷,我身体不适,已经去外的调养了,暂时不在府上。”
下人的话,转身便退了出去。
尚书府的大门口,穿着一身藕色长衣的青年站在这里,听到尚书府下人的回话,明显愣了。
明明他前脚才收到的信号,怎么可能后脚人就不舒服了?
青年想不通,自己都放心大胆的过来赴约了,怎么对方反而退缩了呢?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青年暗自走神,一边想着这一件事情,一边转身往台阶下走去,却没想到一个不留神,他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就猛的往下扑了过去。
遭了!
青年脸色骤变,心里猛然惊呼。
眼看着青年要朝到台阶下滚过去,却反倒是从下面给接住。
他人没摔着,反倒是被人给勾住了腰,拦搂着了肩膀,险险的站在了台阶上面。
“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到脚下。”青年慌忙道歉,他抬头时却微微愣了一下:“叶大公子?”
接住他的人是刚刚从军营回来的叶天南。
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叶天南有些疑惑:“你是……?”
“哦,在下徐子陵,之前在汝南侯府的宴会上,曾有幸见过叶大少爷。”
叶天南听着点了点头,随后这才发现自己还抱着人家,便立即松手。
徐子陵尴尬一笑,而又不失礼貌。
“徐公子怎么在这里?”叶天南疑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家大门。
尚书府跟徐家确实是没有什么交情,但架不住他是走武将路子的,朝中的一些将军他多少还是能认得几个。
“没什么事。”徐子陵坦然一笑:“只不过是原本约了府上少爷一见的,不巧我刚来才知他旧病复发,便不好打扰了。”
叶天南一听这话,瞬间想起的就是沈乔那张苍白的脸。
霎时间,叶天南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他朝徐子陵抱拳:“家里刚回来的表弟确实是自小体弱多病,倒是让徐公子跑这一趟,待改日,舍弟康复些了,我再派人告知徐公子一声。”
“那就有劳了。”徐子陵回礼,原本是想要告辞,却突然又问:“对了,不知府上的那位少爷是得了什么病?”
叶天南:“嗯?”
徐子陵温和一笑:“早两年我在外游历,有幸认得一位名医,大公子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帮忙联系一下此人,为府上的公子看诊一二。”
叶天南拒绝了他:“多谢李公子好意,不过舍弟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了,只怕是难以根治了。”
“这样啊……”
“今日府上不便,便不留李公子了。”
叶天南突然下逐客令,徐子陵也不意外,他只拱了拱手,就看见叶天南步履匆匆地进了大门,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要事。
事实上是叶天南担忧沈乔的身体,怕也真是疾病复发。
毕竟这人是沈玉交代过来的,又是叶挺啄夫妻如今的心头肉,他若当真有个什么意外,最担心最难受的,还是这两位老人。
只不过……
叶天南没有想到,他匆匆而来时,看到的竟是那个据说疾病发了不便见客的表弟,此刻正在听雨楼的院子里,指挥着王彦在忙。
其实不止王彦在忙,草苏跟周叔也不得空。
前者是在准备沈乔突然想要的一些吃食,按照沈乔的吩咐一一备好,后者则是在准备炭火跟沈乔要的一些调料。
王彦则扛着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铁箱,依着沈乔的吩咐放在院子里面,再给面上架上铁网之后,就开始生火。
目睹一切的叶天南:“……”
有无名火突然蹭蹭蹭地往上冒。
沈乔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又招惹了这位外冷内热的大表哥,他是看王彦草苏等人都忙乎好了,就拿了一把竹椅在火边坐下,随后将草苏准备的那些菜,都给放到了铁架子上。
“少爷,仔细烫手,还是我来吧。”
草苏想接过他手里的筷子给铁架子上布菜。
沈乔直接将他挥开:“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一会烤好了先给外婆那边送点过去,还有给外公那边也留一点,等他回来加热一下也可以吃。”
“少爷,你弄这些,如果是给老夫人跟老爷那边送一些的话,那几位少夫人那里不送一些是不是不太好?”王彦突然开口。
沈乔一听,好像也是……
“那你在弄个架子过来,让草苏给舅娘们那边也弄一些,弄完之后你们跟周叔也一起吃。”
“好咧~”
王彦十分爽快,起身就直接开动。
叶天南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听雨楼院前的拱门下看着里面的人。
那竹椅上的少年,虽然依旧了脸色苍白透着病态,却眼神明亮,神色惬意。完全不像是他之前听到的什么旧病复发不宜见客。
很明显,旧病复发只是他的推脱之词。
确定沈乔人没有事,叶天南便不再上前,直接转身走了。
听雨楼前院里,沈乔并不知叶天南来过,周叔跟王彦也没有提醒他。
两人眼看着沈乔此刻心情不错,几乎是他想做什么都随了他。
须臾时,也看着铁架子上摆放的食物逐渐烤好,香味也跟着弥漫起来,沈乔却忽地轻叹一声。
他要是早在之前没顾着害怕“男主”而是趁机跟“男主”拉近一下关系,那现在是不是就正好有个机会可以讨好“男主”了?
而此刻,正被沈乔惦记的真男主,还在贡院参加着考试。
同时也是最后一门的考试——射。
这次秋闱,半路因为撑不过舍号艰苦而被刷下去的人也有好几个。
那些人几乎是在没被抬出去的时候,哭声就响彻了整个舍号。
最里面的舍号里,叶明钰在这里已经坐了四天,他的脸色也已经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四天的艰苦,导致了他背上还没有痊愈的伤势隐约有复发的迹象,这两日折磨得他精神欠佳。
而在叶明钰前两排的舍号,坐着的则是被沈乔惦记的男主谢景行。
可以说,他进来时是什么样,现在依旧还是什么样,要说一点区别也没有似乎也不太可能。
毕竟舍号里坐了几天,吃喝拉撒都在这里,人肯定都得臭上几分的。
但谢景行却全然不受影响,手下的笔,该怎么答就怎么答。
当考试的第五天时,时辰一到,那锣鼓便响了起来,所有人全都被清除舍号,前往了新的考场。
那是贡院里的操练场。
而这最后一项只用半天就能完成的考试,则是君子六艺中的一艺。
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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