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浊臭的山洞深处,栀姗伤痕累累,几近血肉模糊,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什么破烂统子?发的什么破烂任务?害惨了老娘!”
“……”
无能狂怒的栀姗并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被值班护法坛主符桃,逮了个正着。
因为不想看见栀姗在表白专区发污眼的帖子,符桃对栀姗启动禁入权限。
这晚,丹青心血来潮,夜观星象,发现东方紫微星微黯,她蹙眉暗叹,是哪个大咖劫限将至?
就在丹青掐指卜算之时,啾咪衔着一页书纸从洞府里疾然飞出。
也就是随意一瞥,丹青看见那页书纸最后一行字里,竟然有凰芜的名字。
怎么回事?
心念一动,丹青的一缕神识化为一只虚影大手,从啾咪的嘴里夺下那页书纸,送到她的手里。
见状,啾咪一下急了眼,“青主儿,那话本子不是给我了吗?快点还给我呀,我快忍不住了,好像是下午吃蚂蚱吃多了,要拉臭臭了!”
“啾咪,过来一下!”丹青美脸微沉,声线微寒。
啾咪隐觉不妙,振翅飞过来。
指尖点了点凰芜的名字,丹青隐忍着怒意,“啾咪,这两个字怎么念?”
但觉周遭嗖嗖吹起小凉风,求生欲使然,啾咪警觉后退,答非所问,“青主儿,你咋生气啦嘛?”
丹青忍不住脑补出一幕,啾咪拉臭臭在这页书纸上,那坨臭臭恰好落在“凰芜”二字上,孰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这小小只,吃不消她一巴掌,不,一小手指头都吃不消!
而且,这小小只又是她老婆凰芜的爱宠,她除了忍受还能怎么样?
咬咬牙根,丹青绷着脸,“啾咪,好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哦!”啾咪扇扇小翅膀,化出人形,略略婴儿肥的手指点着那两个字,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大,一张圆脸渐渐苦大仇深。
盯了好一会儿,啾咪指着“凰”字和“芜”字,如是解读。
“这个字好像一条翘着小尾巴的长虫子,弓着身子藏了好多小虫子。
但是小虫子不想被吃掉,爬走了,爬到这边变成一堆这样的虫子。”
丹青揉揉眉心,“早先,我老婆不是让你和菡萏认字了吗?”
说完,丹青才意识到岁月不居,她说的“早先”是在三千年前,凰芜与她结为道侣之时。
“青主儿,我和菡萏都学认字了呀,可是,我们看描红字帖看久了,眼睛疼的厉害,快瞎了,最后就不学了!”
啾咪回想当年,脸色痛苦,对她而言,认字哪有捉虫子有意思?
“菡萏,你认识这两个字吗?”
早就看见菡萏在洞府门口探头探脑的,丹青捏了个诀,平地起风,眨眼间就把菡萏卷至面前。
看了看“凰芜”二字,本体为荷花的菡萏摇摇头,认字太无趣了,她宁愿泡在池中餐风饮露。
“你们……”
丹青恨铁不成钢,“这两个字是你们凰主的闺名,你们都不认识,是不是过分了?”
“青主儿,我们认识凰主这个人就够了。”菡萏与啾咪异口同声,理直气壮。
“狡辩!”丹青叹口气后淡声吩咐。
“你们两个,明天起习文认字,每天抽出两个时辰认字,总得把常见字都认全了,总得会写自己和你们凰主的闺名!”
“呜……”啾咪泫然欲泣。
菡萏眼睛一酸,撅起了嘴巴,控诉,“青主儿,你这是赶鸭子上架,你这是赶猪上树!
我要去凰主跟前告状,你欺侮她的陪嫁婢女,呜……”
说完,菡萏委屈极了,好大声的,呜咽了一声。
丹青气极反笑,“我一个半神欺侮你们两只小不点儿!?
若是传了出去,我很没面子知道吗?我又不是逼你们习文入仕考状元!”
唯恐这两只吵醒了凰芜,丹青只好采取怀柔政策,拿出两大把筑基丹,分别给了两小只。
效果立竿见影,一下就把两小只的眼泪哄了回去。
想了想,丹青不再生硬地说教,而是曲线救国。
召出一方光幕,丹青让两小只仔细看完。
光幕里,牌坊街上熙熙攘攘。
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子,带着蹒跚学步的女儿摆摊儿卖香囊。
没有多久,一个肥胖的老女人走近,皮笑肉不笑的。
“小娘子,你这些香囊,都像你一样俏生生的,我都包了。”
年轻女人一叠声地道谢,“姐姐,谢谢你啊,谢谢啦,我娘生病了,还等着钱抓药哪!
这两个香囊算我送你的,剩下的香囊一共是二十个铜板儿!”
老女人一双眼睛在年轻女人的身上打转,拿出了一式两份文书。
“小娘子,这样吧,我和你写个文书吧!
以后你绣的香囊,我都包了,不瞒你说,我转手一卖,每个香囊就能赚五文钱!”
年轻女人不疑有他,笑着按了手印。
老女人收起来两份文书,“小娘子,走吧,你把这些香囊送到我家,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跑腿费!”
年轻女人不疑有他,又是一顿道谢,笑着叨叨自己遇见了好心人。
老女人带着这对母女离开牌坊街,很快来到一家青楼的后门。
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早已候在这里,她笑呵呵地在这对母女身上摸索了一顿。
然后,这个婆子拿出来几个银锭子和一串铜板儿,递给那个老女人。
这时,老女人笑眯眯地看着年轻女人。
“小娘子,婆婆对你们母女很满意哟,给了我这么多赏钱呢,我不识数,你帮我数数!”
年轻女人仍然不疑有他,接过来银锭子和铜板儿,认真数了一遍,“姐姐,一共是七两银子,四百文铜钱。”
老女人笑着接过银锭子和铜钱,朝那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马上叫出来一个彪形壮汉,将那对母女拖入青楼。
丹青适时地收了光幕,望着菡萏和啾咪,“你们看完了,看明白了吗?说说这个故事的观后感!”
菡萏叹了口气,“那个女人不识字,又傻得可怜,被卖了还帮忙数钱哩!”
啾咪的关注点不在这里,“那对母女好可怜哦,青主儿!
你快点告诉是哪家青楼,我要去救她们,顺便踏平了那破青楼!”
丹青笑了,“看来啾咪也看懂了,那个年轻女人因为不识字而被卖为娼,你们若是没了修为讨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主儿,时间紧迫呀,听你的,菡萏和我都习文认字,你赶紧告诉我那青楼在哪儿,我和菡萏先去救人!”
啾咪化出本体,急得一直盘旋转圈圈。
“你们这份骨子里的善良,与你们凰主一模一样,当时她急得快哭了,一直求我出手救人。”
丹青徐徐道来,那是好几百年前的事。
救人救到底,她和凰芜救了那对母女,连同那家的阿婆一起带回宗门。
那个年轻女人进了宗门的女红司打杂,每月的酬金不少,足以养家糊口。
仙雀峰的沧桑给了那个阿婆几颗延年益寿的丹药,阿婆过了十多年衣食无忧的滋润日子后去世。
那个小女孩长大后接替了她娘的活计,送走她娘后,一直安然活到七十多岁离世。
听完这一家的故事,啾咪感慨,“凡人寿命好短呀,怪不得那么多凡人修仙呢,她们都是为了长生不老。”
想起了什么,丹青晃了晃手里那页书纸,“啾咪,你一共用了几页书纸?”
啾咪想了想,“六页!”
丹青追问,“用完的书纸丢哪儿了?”
“青主儿,你跟我来!”啾咪有些难为情地在前面带路。
那些书纸都被她拉上臭臭了,青主儿不嫌脏吗?
很快,啾咪带着丹青来到一处崖壁,“呐,我用完后就塞入石缝了。”
丹青逐放出去神识查看,发现那六页书纸已经面目全非,被虫子蛀蚀殆尽。
丹青蹙眉,这样也好,就当是啾咪没有弄脏了“凰芜”二字,就当是那些纸页上没有她老婆的名字。
意念一动,丹青把这页书纸上的“凰芜”二字摘下,放入识海,然后还给啾咪。
“你继续用吧,那话本子剩下的纸页,也还是你的。”
啾咪和菡萏都看不懂丹青这等级别的宠妻操作,两小只叽叽喳喳的,一起走入云雾深处,去寻找适合拉臭臭的地方。
丹青一个瞬移回了洞府深处,放出神识稍加搜索,就找到了那残缺的话本子。
先前因为这话本子讲的是小三上位的故事,而且其中的一个女主是栀姗,丹青颇为鄙夷不屑。
现在,因为这话本子里出现了凰芜的名字,勾起了丹青的好奇心,她决定看看里面的内容。
几乎是一目十行,很快,丹青看完了,她蹙眉,捏诀,将这话本子的九成九的字都逐入识海。
也就是说,每一页书纸只剩下了“栀姗”两个字。
而且,嫉恶如仇如丹青,把存于识海的那个残本稍加处置。
把原本是栀姗名字的地方都用超大号的红叉叉代替,有多么厌恶一个人,由此可见一斑。
躺在老婆凰芜身侧,丹青心里特别烦躁不安,她真的穿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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