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茉莉及胖子向肖恩道别后,两人转眼便消失在下城晦暗中,故肖恩只好抱着烂醉如泥的金李,迅速朝衔接琼都区的上升通道而去。
“臭小子,谁让你喝这么多冰酒,快告诉我,你家在哪?”肖恩厉声朝金李询问道,然而这家伙早已丢了意识,紧紧依偎在肖恩怀中。
霎时间,神志模糊的金李突然发现前方灯牌下,站着个身着裾引的歌舞伎,这突兀的造型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只见其手持纸伞,半掩容颜,正不断朝两侧打望,似乎在等待着谁。
“队长,你看那灯牌下的歌舞伎,是不是跟监控中出现的嫌疑人有些相似。”金李竭力抱住肖恩脖子,并在其耳旁嘀咕道。
“你小子喝出幻觉了吧?前面就只躺了些醉醺醺的狐狸,跟你这家伙一副德行,哪还有什么歌舞伎。”肖恩并未在意金李的叮嘱,依旧快步穿梭于街巷中。
“队长,我真的看到…”
金李欲言又止,待其再度望向路牌时,那歌舞伎果真没了身形,遂顶着醉意,不断朝四周打望,试图寻到其踪迹。
可不知为何,肖恩的步伐戛然而止,迫于惯性,金李径直被其丢出数米远,狠狠摔在一洼脏水中。片刻之后,街道两侧的店招灯牌倏然闪烁不止,如同紊乱的心电图,并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
金李试图从水洼中起身,但其发现自己四肢竟已不听使唤,遂只能扭动身躯,如爬虫般向一侧蠕动,以摆脱这肮脏的地下水。
“人…怎么没有人了…”
凭借背部力量,金李吃力地支棱起身子,可眼下昏暗的街道中竟不见一人,肖恩以及那些烂醉的狐狸,相继没了踪影。随着时间推移,两侧店招灯牌的闪烁频率愈来愈快,金李下意识闭上双眼,以缓解明暗交替时的不适。
尺八声乍起,如泣如怨,对于精通木质乐器的金李而言,这音色已是再熟悉不过,但较之电子播放器的效果,如今更像是有人在耳旁徐徐吹奏,身临其境。
「樱花散尽,故人仍未归,何日相逢,竟无期…」
街巷中缓缓响起哀怨的唱腔,撑着纸伞的歌舞伎蓦然出现在视野尽头,其迈着沉重的步伐,逐渐朝金李走来,如若不是躺在潮湿的地板上,或许这场演出将更加完美。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移动终端和耳后终端全部宕机,就连克力牌也不听使唤了。”看着迎面而来的歌舞伎,金李不禁头皮发麻,但眼下躯干仿似被牢牢钉在地面,挣脱无能。
「嗡…嗡…」
伴随着歌舞伎的唱词,周遭的电流声愈加聒噪,金李屏住呼吸,迫使自己保持镇定。可曾想那歌舞伎突然丢掉纸伞,只见其苍白的面庞上,竟没有眼睛,一双巨口咧至耳根。
眨眼间,歌舞伎瞬步至金李身前,眼瞧着那规整的头饰突然散落,发丝如触手般朝金李袭来,并径直钻入其口鼻中,顿时使这家伙呼吸困难,连连干呕。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哕…”
只觉双眼一黑,金李不禁猛地吐出一摊秽物,待其再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被肖恩架在路边,此时两人已离开下城,清冷空气夹杂着发动机的味道,不断涌入鼻腔。
“好点了吗?你小子以后别再喝这么多酒,否则没准儿哪天就送停尸房去了。”肖恩不断替金李抚摸着后背,并厉声朝其叮嘱道。
“队长,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看见有个歌舞伎,没有眼睛,张着很大的嘴…”
还未待金李说完,这家伙便猛然发现街对面的灯牌下,身着裾引的歌舞伎双手撑着纸伞,正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前行进,而其身形若隐若现,大致数秒后,彻底消失在光照盲区中。
“我想,我确实喝得有点多。”说罢,金李顿时丢了神志,径直倒向一侧。
“喂,臭小子,快醒醒,你家在哪?你不说,我怎么送你回去。”瞧着金李再度晕厥,肖恩骤然急眼,可无论怎样摇晃这家伙的身体,依旧未能将其唤醒。
迫于无奈,肖恩只能将金李丢上副驾,随后将这不省人事的小酒鬼扛回家。
琼都区,瀚海公寓,五十六楼。
“如果想吐,就吐在垃圾桶里。倘若弄脏我的床单,立马将你挂到公寓的玻璃幕墙上。”
肖恩指了指床边的垃圾桶,随即冲着昏睡中的金李再三叮嘱,然而这家伙早已将脑袋深埋枕头中,酣然步入梦乡。
瞧着金李不省人事的样子,肖恩猛地摇了摇头,随即替其盖上被子,转身朝浴室而去。
纵使已是深夜,屋外的光亮却依旧耀眼,灯火映在公寓大楼的玻璃上,如浪潮般不断向四周扩散,而房间的墙壁,随即被镀上一层鳞状花纹,摇曳飘动。
只闻浴室的水流声渐小,肖恩头顶浴巾,淡然走回床前,待稍许擦拭头发后,其顺手掀起被子,却发现金李不知何时,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正蜷缩在一侧,周身微微颤抖。
“有没有搞错,谁允许你不穿衣服睡觉的?”肖恩连声朝金李吼道,可这家伙却丝毫未有回应,遂打算伸手去将其弄醒,但当接触金李身体之际,肖恩骤然察觉其体温极高。
面对金李身体的异常,肖恩有些不知所措,遂只好联系刘易斯,以获取其帮助。
「这是凶兽火种的排斥反应,只要金李按时服用缓释剂,应该不会有大碍。如果想替其降温,你可以试试这招,首先使用冷却液将你的皮肤降温,然后把你的身体当作冰袋,紧紧贴在金李身上。」
“老姐,这是什么办法?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你居然质疑一位专业尸检官的业务水平?罢了,爱信不信,我这儿很忙,没闲工夫跟你聊天。」
说罢,刘易斯径直掐断移动终端,而肖恩望了眼抽搐不止的金李,顿时心生怜悯,遂只好接受刘易斯的建议。
稍许活动四肢后,肖恩顺势钻进被窝,待冷却液使周身温度急速下降,其一把将金李搂在怀中,并用双臂牢牢环绕在其胸前,使之严丝合缝地贴在自己身上。
“好…好舒服,感觉…感觉自己得救了。”
怎料迷糊中的金李,如泥鳅般从肖恩怀中转过身,并顺势将头埋在其怀里,尔后金李将滚烫的额头贴在肖恩胸口,反复在其跟前磨蹭。
汗液逐渐将金李周身浸湿,其缓缓蠕动着身体,随即轻声在肖恩怀中发出低喘,不断撩拨着这个大家伙的心绪。
“喂,臭小子,你别乱动。糟糕,好像有不太好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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