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的一大早，戈瑶和她爸爸刚到网吧的大门口，就看到已经有一位青年等在门口了。
青年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长款的呢子大衣，戴着一副金丝眼睛，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而离青年不远处，厂子前面的院子里，还停着一亮黑色的轿车，暗示着青年身家不菲。
他就像是戈瑶前世在高档写字楼见到的那些商务精英们，似乎随时随地都准备着进行一场商务谈判，而此时，他一身熨帖的精英装扮，站在晨光熹微中，与他背后破旧的厂房格格不入。
远远地见到戈瑶父女俩，青年也仅仅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
直到戈瑶她们走到他面前两步的时候，青年才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接着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来，“你们好，我是《娱乐故事》的副主编，兼任网络主编，卫子安。很高兴见到你们。”
戈康平也同样伸出右手，一边与青年握手，一边疑惑道，“你好，请问你这是？”
“请问，你们哪位是singer？”卫子安直奔主题。
戈瑶有个习惯，在她自己完成的项目里，一般会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加一段暗码，解密之后就是‘singer’，正是她混迹网络的代号。
这也算是雁过留痕，并不会影响程序运行。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习惯，还要追溯到她前世。
想当年，她还意气风发地混迹‘江湖’的时候，想要找她切磋的高手们，但凡叫不出她‘singer’的名字来的，一律不予理会，这段掩藏的暗码，算是一个基本的门槛，或者说，一次‘友好’的交流的‘叩门贴’。
听到卫子安说出来这段代码，戈瑶就知道遇到行家了，虽然这次开发网站的时候，她自己确实也没有特意掩藏罢了，谁能想到在这个年代，这么快就有人上门‘踢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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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瑶上前半步，“你好，我就是‘singer’，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戈瑶决定，看在这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破译她的暗码的人的份上，提供一次友好交流的机会。
卫子安也有些诧异，没想到，他此行想要见到的‘高手’竟然还是一个少女，并且看起来还未成年的样子。
虽然如今歌谣的身量已经不算矮了，大约160cm出头的样子，但是在卫子安185cm的大个子衬托下，戈瑶确实显得有些稚气未脱。
电子计算机在如今并不算是一个十分普及的东西，卫子安自己是因为早年间出国留学，在国外的时候就是就读于顶尖大学，回来之后这些年又在《娱乐故事》实践了几年，无论理论知识还是实践经验都是出类拔萃的，因此也是有些矜傲的资本。
前几天，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到单位的人讨论起这个名字叫做‘歌谣’的网站，听他们讨论对方的网站多么的精美，设计的多么好用简洁，方便用户互动之类，一时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悄悄地破译了一下对方的网站页面之后，卫子安发现对方确实在网站开发上更胜他一筹，无论是关于一些应用功能的设计，还是关于一些底层框架的架构。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卫子安通过‘歌谣’网站上的内容，很容易就联系到了林秋月的《时事观察》，再就查到了这家叫做‘歌谣网络有限公司’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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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戈瑶见卫子安愣了神，再次问了一遍。
卫子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微微一笑，“抱歉，没想到戈小姐如此年少有为。”
“好说，好说，有什么事情，说罢？”戈瑶倒也不谦虚，毕竟她是有真本领的，况且，戈瑶私以为‘过度的谦虚等于骄傲’。
正月的早晨还是有些寒意的，戈康平看两人站在门口就要聊起来了，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要不，进去谈？”
一行三人进入网吧之后，就直奔二楼的小小工作室。
三人分宾主坐下之后，卫子安脱下手上的黑色手套，从随身的公文包内拿出了一份合同，“我这次来，是想要聘请‘singer’为我们《娱乐故事》的网络技术顾问。”
在B市，除了官方媒体之外，这《娱乐故事》就是最大的报社了，如果类比的话，大约《娱乐故事》用户体量是她自己这边《时事观察》的数十倍。
《娱乐故事》是全国发行的报纸，而《时事观察》就在B城有些名声罢了。
戈瑶并没有打开他放在桌面上的合同，“我想卫先生大概是误会了，我并不是被聘任到如今的‘歌谣网络有限公司’的，我如今是在为我自己工作。”
言外之意，我并不是随时就能跳槽的社畜，我自己是老板，你这挖墙脚，挖到老板头上了，像话吗？
卫子安确实是有些失算了，本以为，到一个比他所在的单位小许多的次一级单位挖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况且，他给与的薪资水平十分可观。
却没有想到，他要‘挖’的对象不仅是一位优秀的开发者，还是一位不错的经营者。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让他更为兴奋了起来，如果有这样一位‘聪明人’做同事的话，想必是一件十分值得期待的事情。
“戈小姐不妨看看我开出的条件……据我所知，你这网站目前虽然运营的还不错，但是并没有开始盈利？”
不得不承认，卫子安说的是事实。她戈瑶忙乎了这整整一个月，还没有丝毫盈利，这像话吗？
但网站的本质是提供一个平台，想要盈利，一方面靠内容，一方面靠广告。
如今‘歌谣’网站的内容还是照搬《时事观察》的，还处于前期引流阶段。至于广告的话，就更没有了。
戈瑶漫不经心的翻开合同的第一页，「薪资，15000/月。」
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的戈康平，也是微微一惊，他如今网吧的盈利，每个月也只有几百块到一千来块不等，以B城如今的工资水平，普通工薪阶层，每月工资大约1000元/月，林秋月算是行业内做到高层的了，也只有3000元/月。
这……对方一下子就开到了15000元/月，是他自己开网吧盈利的十来倍，也是林秋月工资的五倍，戈康平悄悄地掐了一下掌心。
「疼。」没有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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