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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到这个时空前正在网上激情开麦讨论延迟退休的事儿,一个激动战术后仰,拼夕夕九块九包邮买的椅子不堪重负,我直接脑袋坠地,人生一键重启。
重启就重启吧,大概是死前关于不想上班的怨念过重,以至于命运大神送了我一个完美适配摆烂的壳子——
我,定北侯嫡次女,父亲手握西北兵权,母亲出身清流世家,上有名动京城、风华绝代的嫡姐撑门面,家族富贵、家宅安宁,这一切都为我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摆烂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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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据我观察,我父亲也在摆烂,自古兵权就是个烫手山芋,龙椅上那位能放过你吗?必然不能。更何况老皇帝年近五十、没有儿子,简直buff叠满。自从几年前招了三位宗室子入京学习之后,各路人马心思浮动,眼瞅着都想搞波大的,只有我爹岿然不动。
要不怎么说我爹聪明呢,他至今还能手握兵权,安安稳稳坐在定北侯的椅子上招猫逗狗的原因是啥?还不是因为皇帝放心他——他俩同「病」相怜,我爹也没有儿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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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没有儿子,但他有两个外甥。
那年杏花微雨,清流谢家双姝一同出嫁。长姐入侯门,幼妹配亲王。定北侯府的朱漆门与燕王府的琉璃瓦只隔一道月亮门,四小儿女在垂丝海棠下追逐纸鸢。我总爱摘了姐姐的珍珠步摇逗弄两位表兄,看他们笨拙地踮脚去够,发间金铃叮当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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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对门朱家的大哥哥以后是有可能继承大统的,更不知道我家和他家已经是绑在一跟绳子上的蚂蚱,我只是单纯欣赏朱家兄弟的颜值。
皇室子弟经过几代严选,优胜劣汰下来后相貌是一等一的好,像极了我的赛博前夫。
要问这个时代什么最让我意难平?那不得不说我那些赛博前夫们了,不过好在朱家兄弟的生得眉目如画、鼻若悬胆、眼似寒星,活脱脱从荧幕里走出来的建模脸。
什么,你说我恋童?姐妹,格局打开啊——这分明是沉浸式乙女游戏,还是养成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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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其实也没萌芽出什么微妙的感情,四个屁大点的孩子连性别意识都没有,又是猫嫌狗不待见的年纪,搁一块除了四处闯祸没别的事情好做。
后来不知道哪天起,我姐就渐渐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甚少穿过后院的拱门去隔壁玩了。
我一开始毫无所觉,因为我姐推说身子不爽利,我也信以为真,直到朱家兄弟问我:“洛姐姐怎么不来一起玩了?”我才惊觉原来我们四个人已经好久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孩子大了,知道性别不对了,自此也渐渐绝了交往。
再后来,那年春深,嬷嬷用青砖封死了角门。我蹲在墙根数蚂蚁,听见墙那头传来玉佩击石的脆响。
朱玄翊的嗓音闷闷的:“阿容,你姐姐的《九章算术》还在我这儿。”
角门封后,两家的感情依然很好,但子女间的社交就只有明面上的那些,那可真是发乎情、止乎礼,任谁都看不出半点猫腻。
但我就看的出来。
我表哥,燕王家的嫡长子朱玄翊,他喜欢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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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怎么看出来的?
我瞎吗?朱玄翊送我姐的东西,是单只有她一人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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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能也不止我一个人看出来了。
八岁那年元宵节,我爹娘带着我和我姐去长街赏灯。定北侯家的排场可不是一般大,几十个仆从簇拥前后,其他世家打老远看见了也知道避一避风头,唯有燕王家的嫡长子敢上来问候一句,还给我姐带了个灯笼。
我娘接过灯笼,脸上笑得意味深长,我这才发现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始知定北侯府上没有十几房小妾可不全是因为夫妻伉俪情深。
从那晚开始,我娘开始忙碌起来,忙着给我姐相看对象。
她当然是不同意我姐和朱玄翊的,我家有兵权,燕王又是宗室子,我们两家若是强强联合,这配置搁哪个皇帝面前都是在考验皇帝的良心,而皇帝向来是没有良心的。
更何况,皇帝还没有儿子。
没有良心 没有儿子,哈,buff叠满。
定北侯虽然上朝的时候不怎么理会文臣之间那点破事,但朝廷风向他还是知道的,老皇帝年近五十,膝下无子,去年开始就有臣子上折要求立嗣。
嘿,你再猜猜过继的热门人选里有谁?
是了,就有那倒霉催的燕王府嫡长子,朱玄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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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玄翊这个过继人选完全合情合理,因为当今圣上按血缘关系来论的话,是他亲大伯。
当年先帝也生不出儿子,家里又还真有个皇位要继承,无他法,只能从宗室里挑了几个做候选人。
老燕王很识趣地把自己的儿子送了出去,哪知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儿子过五关斩六将竟然真的登上了皇位。
当上皇帝的燕世子改了玉牒更了名,从此礼法上和老燕王毫无干系。然而大概是皇帝那这一脉风水不好吧,这燕世子当了皇帝后竟然也生不出儿子。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真要过继的话,你猜他会属意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刨出来的宗室子,还是不忘初心追本溯源更认可自家燕王一脉呢?
亲,这可是送分题。
至少满朝文武很看好朱玄翊,所以行动上一边大大方方地拍圣上马屁,一边小心翼翼地拍燕王马屁。
这种既要又要的作风,定北侯府很是看不上。
当然,是真看不上还是装作看不上不好说,总之就冲着皇帝没儿子这个局面,我娘就不会把我姐嫁给朱玄翊,以免惹祸上身。
朱玄翊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点,青葱少年满腔爱意无处宣泄,想使力又用不上,那可真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这男人一旦不幸,就是最好嗑的时候,就和南韩爱豆一样,他红了就要开始睡粉作妖普信了,但他没红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跳死别人我就能出道的狠劲。
啧啧,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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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兴十八年的时候发生了几桩大事。
这一年我十一岁,我姐十四岁,隔壁燕王府朱玄翊朱玄飒两兄弟十五岁,哦忘了说了,他俩是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一点不同,朱玄飒是左利手。
这第一桩大事就是我姐定了亲,对象是金科状元王修文。
才高八斗的琅琊王氏子弟和名满京城的定北侯府嫡女,这简直是古言小说的标配,两家也很满意,配了八字卜得吉兆,很快六礼过半,只待下聘请期了。
这期间朱玄翊痛苦的不得了,人一痛苦就会昏头,他竟然想让我帮他给我姐送信。
傻孩子,这年头还写情书啊?
我严词拒绝,我又不傻,真要帮他送了简直是既坑姐、又坑爹,完全不符合我的摆烂主义价值观,还容易引火上身。
我心意已决,转身就要跑路,朱玄翊作为我打小的玩伴自然知道我的脾气,见势不妙只好退而求其次,摸出一对珍珠耳铛丢给我。
他也怕我拒绝,丢给我后自己先跑了,我一惊,下意识地想丢给还杵在原地的朱玄飒,朱玄飒吓得吱哇乱叫。
他说:「好妹妹啊,你就这么坑我啊。」
我说:「那我怎么办,你哥搞出来的好事。」
他眼珠子一转,说:「要不这么着吧,改明儿我去买套头面送来,混在一起就当是我送你的,这不就糊弄过去了。」
我不太懂这个,犹豫半晌,怕他坑我,支支吾吾地问:「这能行吗?」
「害,我能害你吗?」朱玄飒神气活现地拍胸脯,眼睛亮晶晶地问,「你喜欢啥样的呀,我去给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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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玄飒办事还算靠谱,至少我觉得比他哥朱玄翊靠谱。
一周后乞巧节,他家小厮送来了一堆礼盒,父母的礼物自是不必说,难得的是里面有两套头面,一套是给我姐的,祝她喜结良缘,另一套是给我的,配平文学。
这礼规规矩矩的,但我娘怕是第六感爆发,总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惜她查看半天,未发现什么端倪,无奈作罢,只叮嘱我姐妹俩近日不得外出。
不外出就不外出,也不是很想看到燕王府两兄弟。但我娘这个叮嘱还有一个深层的隐喻在里头,她没具体说,不过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其实都知道——圣上怕是要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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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乞巧节过了不到十天,就发生了另一桩大事——皇帝下旨,令朱玄翊、朱玄竣、朱玄靖三名宗室子入宫,居承乾宫,每日由翰林学士为其授课。
朱玄翊就是隔壁燕王的嫡长子。剩下两个,一个是陈王之子,一个是鲁王之子。
陈王在宗室里是个小透明,暂且不论;鲁王却是根正苗红的保皇派。据坊间小道消息说,鲁王在少年时就是当今圣上的跟班,两人一起学习一起泡妞,连喜欢的女子类型都差不多。
这三人住在承乾宫,就很惹人深思了。
承乾宫啊,向来只有皇子能住。
这旨意看似惊雷霹雳,但其实整个京城的达官显贵心里也早有预期,圣上无子,过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毕竟人家家里真有个皇位要继承。
于是乎,感情受挫的朱玄翊同学收拾包袱,被燕王打包送进了皇宫。临行前,朱玄翊的亲娘,我的小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人只道是朱玄翊要去奔赴一场大好前程,而只有她知道,她即将失去一个儿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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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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