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赫然是一副种花国地图,山川、河流、省份绘制的清晰可见,各种药材的图案被凌乱的分布在其中,杂乱无章,错误备出。
金晓灵左手捂着嘴,防止自己痛哭出声,右手则开始把错乱的药材,放置到它们正常的生长地。
她出生自中医药世家,祖上是宫廷太医出身,在特殊年代,爷爷奶奶都经历了下放,下放地点就在古墨寒的老家。
古墨寒的太爷爷作为村长,对下放人员的态度很友好,私下给予了很多的帮助,两家从那时候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到改革开放,古墨寒的爸爸乘着改革的东风,成了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批人,俗称暴发户。
他们全家搬进了城里,和她家做了邻居,古墨寒比自己小两岁,他们两个作为两家唯二的同龄人,自是从小一起长大,她人生中的所有大事件,都有他的参与,当然他的也相同。
小时候的古墨寒唇红齿白,额间一个殷红的痣,像观音座下的童子,作为自己的竹马小弟,没少为自己带来艳羡的目光。
他虽然比自己小两岁,但智力高,小学跳级到和自己同班,之后他们就一直同班到高中毕业,大学她学的中医药,古墨寒学的经融管理。
墙上这幅地图,就是小时候拉着他跟自己一起接受中医启蒙时,总是记不住很多中药的产地,小小的古墨寒悄悄做出来送给自己的礼物。
收到礼物时她有多开心,之后的几年就有多崩溃,日日都要被他用小教鞭赶着在地图上玩找茬游戏。
地图的右下角还有自己画的各种表情包,这绝对是小寒子送自己的那副地图,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修真界,难道小寒子也像自己一样来到了这里吗?
想到这个可能,金晓灵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因激动颤抖的手,快都抖成帕金森了,却依然不影响贴图的准确性。
小小草看着姐姐突然从床上起来,边哭边在墙上的回灵草图画上摸来摸去,它急忙从床上跳到姐姐的头上,神识在墙上扫过,没发现问题。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小小草紧张的呼唤,沉浸在让药草图片回归正位的金晓灵充耳不闻,小小草急的飞到她的手上,去阻拦她的动作。
“姐姐,你是不是被迷惑住了,快醒醒!”
金晓灵把捣乱的小小草拿起放到肩膀上,“小小草,你先安静,等姐姐忙完,再给你解释。”
小小草观察了下姐姐神志是清明的,于是放弃了干扰,开始安心的坐在肩膀上等待,娘亲说过,修真界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碰到机缘,这或许就是姐姐的机缘吧!
金晓灵把最后一个中药的图片放入正确的位置后,双手紧握在一起,紧张的观察着地图,一息之后,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金晓灵紧张期待的眼神,渐渐黯然,泪水开始重新再眼眶中充盈,口中喃喃道:“为什么?呜呜呜,小寒子,你在哪?”
希望出现,又即将破灭,让金晓灵几近崩溃,泪水哗啦啦的流,人踉跄两步,跌回到床边坐下,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墙上的地图。
小小草不知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姐姐,急的团团转,忍不住向墙上那副生灵草图上打出一道灵力。
被灵力攻击的墙面,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一个传送阵从墙上浮现出来,接着一个挺拔的身姿从传送阵中走出。
金晓灵愣愣的看着走出的人,熟悉的冷峻面庞,包容宠溺的眼神,薄厚适中的红唇扬起迷人的弧度,尤其是额心的红痣,是自己熟悉的小寒子。
可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墨色的玉冠高高的束起,一身乌黑的法衣,走动间折射出阵阵流光,显露着它的不凡,脚踩的法靴,走路无声无息。
明明是熟悉的面庞,熟悉的表情,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的熟悉,明明刚才她那么的期待他真的来了这个世界,可现在她真的见到了,却不确定了起来。
在外人面前,古墨寒就是个高冷的冰山,是个智多近妖,手腕强硬实力更强硬,气势摄人的霸总。
可在见证过他所有成长黑历史的自己面前,他从来都是自在松散的,笑就开心的大笑,而不是冷笑、蔑笑、皮笑肉不笑,怒也是气到跳脚的碎碎念,而不是口下不留情的嘴毒,句句戳人心。
除了家人外,他是自己最信赖,可以交付完全信任的人,可在这个莫测的修真界,她突然不敢确认,眼前这个不是短发,也不是西装革履,更没有伴随着而来的皮鞋踩踏的哒哒声。
熟悉的面庞,带着不熟悉的气质,甚至探向他的神识,所传递来的感觉,如同面对深渊,那么的深不可测,让人窒息。
金晓灵眼泪大颗大颗的话落,嘴唇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到了嘴边的名字,却怎么也无法叫出口。
古墨寒踏出传送阵的瞬间,就看到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他守着长大的人,他视若珍宝,重若生命的人,被保护的单纯快乐,又肆意张扬的人,此刻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不敢上前,脆弱又仓皇,哭的让他心痛。
古墨寒大跨一步,来到她的身前,半蹲下身体,一把把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平复自己因失而复得,而激动跳跃的心。
“小灵子,我们说好了去洛城赏牡丹的,你失约了,我又等了五十个牡丹节,都没等到你来赴约。”
真实的触感,低沉沙哑的话语,还有牡丹节,她环球之旅定下的第一站,这些终于让金晓灵相信,面前的古墨寒是真的,哇的一声,放声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小寒子,你怎么才来,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想抢我东西,还想杀了我,我好害怕,可是你都不在,呜呜呜,我好害怕啊,小寒子,呜呜呜呜呜......”
金晓灵的双手紧抓着古墨寒胸前的衣服,脸埋进衣服里,呜呜的哭着,发泄着内心的不安与恐惧的同时,不耽误她告状。
古墨寒眼中冰冷的幽光闪过,看向金晓灵时,眼神变为温柔的疼惜。
他双手抱起金晓灵,转身坐到床边,把她放到腿上,双手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不怕,不怕,我替你报仇。”
金晓灵呜呜咽咽的哭了一阵后,哭声渐渐停止,抬起脸就看到自己的眼泪和鼻涕都蹭到了他的身上,正想从他身上起来,就眼见着法衣上一阵流光闪过,上面的眼泪和鼻涕都消失后,她才再次趴会到他的怀里。
古墨寒好笑的看着她的反应,决定以后所有的衣服都必须要自带清洁功能,这样自己的怀抱她就可以想待多久待多久,不用中途因为各种清洁方面的原因离开。
止住哭声后,金晓灵急切的想知道亲人的消息,于是抽涕着问道:“小寒子,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是出了车祸,又回了这里,我出车祸后,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古墨寒叹息一声,取出一块柔软的帕子,小心的擦着红彤彤的眼角,实话实说道:“你出车祸后,变成了植物人,爷爷和奶奶悲痛之下,身体就垮了,在爸爸的调理下,又坚持了十年,才走的。”
“爸爸和妈妈还有爷爷还奶娘要照顾,所以虽然悲痛,到底没垮了身体,你是植物人不是直接没了,他们抱着希望,后半生一直在致力于植物人苏醒的研究,可惜他们研究了三十年,让许多的植物人重新的苏醒了过来,却始终不见你醒来,最终还是抱着遗憾离世的。”
他们两个曾经说好的,彼此交谈时,不能说谎,有些事不问到,说与不说自行决定,但一旦问到,不许隐瞒,所以古墨寒虽然不忍,却还是据实以告。
金晓灵知道自己变成了植物人,并不是直接死了,心里送了口气,有自己这个植物人吊着,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就不会一直沉浸在悲痛中走不出来,他们肯定会积极的想办法救治自己。
哪怕依然悲伤,但心里有所期盼,多少会好过一些,自己回来的时候,爷爷和奶奶已经八十五了,爸爸和妈妈也五十六七了,在加上十年和三十五年,不违心的说,不算短寿了,她也略微减轻了些悲伤。
现在她只希望未来能找到重回蓝星的办法,回到他们未去世前,能给他们承欢膝下,不让他们的余生在痛苦和遗憾中渡过。
突然,金晓灵反应了过来,从古墨寒的怀中站起,掐着腰,瞪着古墨寒:“你叫谁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呢,你这家伙,趁我不在,是不是给我爸妈当干儿子了,那你还叫我小灵子,以后要叫姐姐,哼,快叫声姐姐,让我听听。”
自从初中后,他就再也没叫过自己姐姐了,金晓灵仰着脸等他叫姐姐,脸上洋洋得意,心中却涌起一阵酸涩。
曾经他们约定过,一起环球旅游结束后,在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结识更多的人后,如果依然无人能取代彼此在对方心中的地位,那么他们就一起共度剩下的余生。
可惜她失约了,不知道小寒子有没有找到和他共度余生的人,如果有,他们以后的相处,她就要注意分寸了,虽然内心酸涩,眼睛涨涨的又有眼泪想要流出来,被她硬逼了回去,强撑着笑容不变。
古墨寒看着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伤心落寞,心疼的把她拉回自己腿上,让她的头依靠在自己肩窝上,珍惜的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就进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像受惊的小猫,乖巧又可爱。
古墨寒双手捧在她的脸,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年,我就征得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同意,和你成婚了,我可不是干儿子,而是半子的女婿。”
金晓灵的脸颊爬上了红晕,眼神左右闪躲,就是不敢直视古墨寒,双手扒拉开他捧着自己脸庞的手,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里。
闷闷的声音从肩窝中传出来:“你说是就是啊,你有证吗?我这个当事人还没点头呢,再说了,咱们约定好的,等环球之旅后再决定,你违约了。”
古墨寒一阵笑声响起,金晓灵从他胸膛处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恼羞成怒的攥起拳头,在他胸膛上轻轻的捶了几下:“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不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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