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纯咬着面包冲进大厦时，前台小姑娘看他的眼神带着点微妙的探究。
他没太在意，刚拐进市场部区域，就被林晓雯一把拽住了胳膊。
李纯没想到今天会遇见林晓雯。“你不是请了一周假吗，怎么今天就来上班了”
“等会，先不说这个…”林晓雯压低声音，往四周瞥了眼，“昨晚老板送你回去的事，不知道被谁捅到公司群里了，现在都在传呢……”
李纯嘴里的面包差点喷出来：“什么？怎么传的？”
“还能怎么传，说你走了点捷径呗。”林晓雯啧了声。
李纯皱紧眉，他只想安稳度日，最烦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正想开口，办公区突然响起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电梯口。
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形挺拔修长，带着金丝框眼镜，眉眼间带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息，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助理。
他径直穿过办公区，目标明确地走向总裁办公室，路过市场部时，目光淡淡扫过，在李纯脸上停顿了半秒。
“那是谁啊？”有人小声议论。
“管税务的，好像叫顾衍吧。”
没等李纯理清思绪，内线电话响了，是总裁办公室的专线。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白落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听不出情绪。
李纯捏着听筒的手指紧了紧，应了声“好”，起身时腿有点发沉。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门从里面开了，顾衍正从里面出来，两人差点撞上。
“抱歉。”李纯下意识后退一步。
顾衍什么也没说，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然后侧身离开。
李纯走进办公室，白落秦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疏离。
“坐。”白落秦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昨晚送你回来的事，闹得有点大。”
“我没想到会这样……”李纯坐下，勉强笑了笑，手指绞在一起，“对不起，我又添麻烦了。”
白落秦没接话，而是递过来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李纯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瞳孔猛地收缩——是市场部上个季度的推广方案预算表，上面有几处明显的金额篡改痕迹，签名处赫然是他的名字。
“这不是我做的。”李纯的声音发紧，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我没见过，也从没碰过这份预算表。”
“但签名是你的。”白落秦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顾衍刚才来，就是问这份预算表的事。他说咱们公司有人匿名举报，说市场部存在虚报费用的情况，然后给我看了这个单子。”
李纯脑子里“嗡”的一声，上辈子被人栽赃陷害的记忆瞬间涌上来，那种百口莫辩的窒息感让他心寒。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白总，我入职以来，从没做过任何违规违法的事，你知道的…”
“我知道。”白落秦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笃定，“现在的问题是，我信，顾衍不信。而且他手里不止这一份‘证据’。”
李纯猛地抬头，撞进白落秦的眼里。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竟让他莫名安心了一瞬。
“还有什么？”
白落秦没说话，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秘书进来汇报：“白总，顾衍刚才让人把市场部的总控电脑搬走了，说是要检查数据。”
李纯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显然只是个开始。这场风波，恐怕比他想的更复杂。
白落秦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忽然站起身：“跟我来。”
“去哪？”李纯愣住。
“查是谁在背后搞鬼。”白落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我的人，轮不到别人随便诬陷。”
李纯看着他的背影，阳光从他身后涌进来，仿佛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忽然想起昨晚白落秦送他回来时，路灯下那双沉默的眼睛。
或许，这个看似冷漠疏离，不近人情的老板，并不像他表面那么难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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