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黎用极限跃迁的方式在直线上朝浮空岛所在的硫磺市前进。
量子隧穿使用得太过频繁的后果是头晕目眩，她一度出现了自己正处在时间边缘的幻觉。无数浮光掠影像幻灯片一样从她身边切换而过。
她瘫坐在街头的网络亭内：“……晕车了。”
柳负越笨手笨脚地给她揉脑袋，他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明明眼前的只是她的傀儡娃娃，但他仍然觉得不管从哪里动手都有些让他不自在。
“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示意柳负越，“额头沉重得快要连同眉毛一起掉下来了。谢谢。”
柳负越找到她指着的地方，没好气地道：“你根本没必要急着赶路！”
“我以为没事嘛。”丛黎叹了一口气。
趁着休息的时间，她又遵守约定在意识中呼唤了一声苍术：“苍术，我们来到硫磺市了。”
苍术担忧地问她：“你听起来很疲惫，怎么了？”
丛黎诧异道：“这都能被听出来？赶路很累，其他没什么问题。”
不管怎么样，目的地总算是到达了。
她要做的是去最高大厦找纪学默，如果纪学默不在那里的话，应该就在浮空岛上加班了。
如果纪学默果然在浮空岛上加班的话，她的任务难度又要增加一层：这意味着她要混进飞船。
丛黎已使用极限跃迁到达靠近最高大厦的地方，剩下的路她得自己走。
她和柳负越从网络亭离开，两个傀儡娃娃鬼鬼祟祟地藏在一个乘客的旅行箱下，坐上了地上铁。
自从躲进傀儡以后，她已经用这种方法逃票很多次了。
这个世界的公共交通系统需要用公民身份刷卡，她作为黑户根本没有资格坐车，柳负越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来自水下城，需要有特许资格证才能离开水下城，在陆地上相当于也是半个黑户。
“纪氏最高大厦，到站。”地上铁列车中的广播里播报着。
两个法外狂徒故技重施，早就蹲伏在一只行李箱下，等待箱轮开始转动，就跟随着箱子滑动的方向小碎步迈着。
离开地上铁列车后，面前就是最高大厦了。
和只有八十二层的马蜂窝状李家家族大楼比起来，最高大厦从名字上就胜过一筹，一眼望不到顶，大厦的顶端几乎立在云端，和浮空岛的底部齐平。
“好高……”柳负越第一次见到高耸入云的大楼，几乎有些失语。
丛黎来这里一回生两回熟，她给柳负越介绍道：“大楼旁边那个漂浮着的巨大阴影就是浮空岛。”
浮空岛的阴影下，那片地面上的地区就是飞船机场，除了飞船机场以外，剩下的部分是绿地和公园，因为浮空岛遮蔽了一些来自上方的光线，飞船机场和附近的绿地显得有些昏暗。
浮空岛和水下城是相对的两块区域。
尊贵的权力中心，和垃圾之城。
天空的上方，和海底的下方。
丛黎：“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潜入最高大厦。”
柳负越：“像家族大楼那样，你还要来一次吗？我用意识冻结？”
丛黎想起潜入家族大楼时闹出的大动静。
“意识冻结”只能冻结人类的意识，反而会引起机器和监控系统的警戒。
除非她这次还想高调地闯入一回，不然“意识冻结”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不然她真的会被全联邦通缉，从“谨慎周全的法外狂徒”升级到“嚣张无比的法外狂徒”。
她说：“不需要那么大费周章，最高大厦中有不少卖场和商店，顾客多人也杂，混进去要简单得多。”
进最高大厦的方式很简单，大厦底层门口在卖高价门票，能支付就可以进入大厦。
“一个小时五万，两个小时就是……”跟在成年人身边在大厦门口的孩子正掰着手指算价格。
成年人拉起孩子的手：“走了，别算了。”
丛黎低头看到自己现在所用的傀儡，碎布娃娃因为赶路而变得斑驳脏乱，看起来和奢华的最高大厦格格不入。
不管了，穷光蛋现在要入侵富人区！
丛黎重新使用“傀儡交换”和“高维移物”的方法，首先将自己的傀儡和柳负越的傀儡交换，然后把自己的傀儡放置到最高大厦顶层，再交换回来，把柳负越的傀儡也带上来。
一气呵成。
前脚刚踏进纪学默的办公室，后脚外部走道上的警戒系统就开始大声响铃。
等等，这里的警戒系统这么强悍？
她怀疑人生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明明还躲在储存空间里没出去！
外部走廊上，广播内温柔的女机械音播报着：“灰尘超标，空气指数下降，开始打扫。”
丛黎彻底郁闷了：“……”
真是绝了。难道她上来的时候带进来了穷鬼的灰尘吗？
和戒备森严的李家家族大楼比起来，最高大厦的氛围平和多了。空气洁净，光线明亮，柔和的音乐在每层楼音量恰好，温香的食物气息时不时传来。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纪学默把她藏在口袋里，她和纪学默互相警惕互相算计。
当时的她大概打死都不会想到她今天会主动来这里找纪学默。
最高大厦的顶层。
从这里的角度望出去，地面的景象逐渐变小变密，马路成为瘦长的丝带，大片划分出来的区域成为不规则的方块，明暗各自不同。
但是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那个如同孤岛的房间里，浅色的亚麻窗帘安静地垂挂着。
纪学默不在这里。
房间里看起来已经有一阵子没有人来过了。
丛黎费劲来到了最高大厦顶层，却发现纪学默似乎从未回来过。
“我们回去，准备进攻浮空岛。”她对柳负越道。
柳负越低声问她：“如果……你也会这么找我吗？”
丛黎想了想：“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也不是每次都会找纪学默的。”
柳负越沉默：“……”
正当丛黎准备从最高大厦顶层离开时，玻璃电梯的门打开了。
来人却不是纪学默。
从电梯内出来的共有五个人。
丛黎认出了其中一个人的模样：那个男子瘦弱而凶悍，正是防卫特殊编队第三队的曹锐，那个被她剥夺了“双重本能”的异能者。
她藏进了储存空间，准备等这行人离开后再有所行动。
“看来是躲起来了。”其中一人说。
曹锐冷哼了一声：“那就由我来找出她。”
丛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五个人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可她才刚到，为什么他们会来得那么快？
而且曹锐好像换了异能……他的异能不再是“双重本能”，而是——
“神之拉链。”
曹锐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仿佛在虚空中捏着一个物件一样，他的手往下一动。
哗，空气被划开。
办公室门仿佛成为透明，露出里面的一切，就连储存空间内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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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最高大厦1（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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