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中的人数一直维持着稀稀落落的数目，进入直播间的游客往往来了就走。
直播中的游戏主播显然也失去了热情：“今天先到这里了，剩下的六小时主线剧情明天打。”
直播聊天室。
【观众】：《生命水》也是老牌游戏大厂开维的复出之作了，怎么讨论度那么低，是异能特效做得不好吗？
【观众】：个人而言，异能挺好玩的，赛博世界也设计得挺有趣。
【观众】：大概还是因为那件事吧？百万粉丝游戏主播忽然停止直播，导致大家都觉得这个游戏有什么雷。
【观众】：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两个小时前的事！今天算是游戏首日发布，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主播停播就不再讨论？
直播间的主播看着聊天室滚动的讨论，哈哈笑着和稀泥地道：“我觉得可能是大家这个点都去睡觉了，要么都在认真打主线呢，毕竟这主线剧情也是越来越难了。”
【观众】：这主线剧情不是难，已经是有点诡异了。
【观众】：【浮空岛再度被炸之后，异能局正式决定对所谓的“玩家”开启大规模捕捉行动，请各位玩家保护好自己。】
【观众】：这种主线剧情，这是打破第四面墙了吗？从来没有游戏在主线剧情里加入“玩家”身份被揭露这种情节。开维公司这是彻底疯了，策划觉得自己很有创意对吗？
【观众】：所以说，所有没有经过内测直接发布的游戏，都可能有雷。官方说了主线剧情一共十二小时，这剧情线也不长，但现在距离游戏正式发布才过了七小时，讨论热度就直线下降，说明很多人都被雷到退游了。
【观众】：我看不见得，一般来说都会有大批叫得响的狗出来在各大平台上发布博取热量的帖子抨击游戏，现在连这种无下限帖子都很少，说明不是退游的问题。
直播间忽然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主播没有对直播间里的观众道别，没有说任何话，掐断了直播。
主播的房间内空无一人，电脑屏幕上的游戏页面诡异地亮着，地上是被打翻了的水。
……
寮湾岛。
丛黎照例去实验室找冯露文聊天。这些天她退了论坛，改为从冯露文那里了解最新消息。
六边形的框架罐内，淡金色的营养液包裹着实验体EV09冯露文的脏器。
得到了“意识之锚”后，丛黎和冯露文做了一个约定，这样的话，可以确保冯露文以后在实验出状况的时候至少保住生命，她多少松了一口气。
冯露文同样是“高维空间”异能者，如果她死亡，那么第三次高维降临会把更多的玩家牵扯进这个世界。
丛黎还在休整，在下一次出手前，她希望能休息几天。
毕竟她也不能总是依赖迦泽尔的“透明”来判断战局，她需要更多武器和情报。
但这次冯露文给她的消息播送却让她大吃一惊。
冯露文：“今天早上，零点过后，第三批玩家加入了论坛玩法。”
丛黎登上论坛。
果然，玩家在线人数从本来的四万九，增加到了七万九。
新到来了三万玩家，这说明另外一个拥有维度力量的人的死亡又给“系统”提供了新的燃料。
丛黎感到好心累。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流离，她自己已经脱贫奔小康了，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基地，物资充足，还有顶级谋略师为她打理小岛赚钱。
外界却在变得更加动荡，名为“系统”的彗兽正在扩张它的版图，这个世界也察觉到了“玩家”的存在。
玩家被夹在中间，两头不好做人。
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只要“系统”对她的控制还在，只要她还能登上意识论坛和其他玩家交流，危险就没有离开。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找出彗兽“系统”，杀了它和同谋的其他彗兽。
丛黎离开实验室后，便重新去了李家大楼见新展：“我来收租，我要一些情报。”
上次，新展被教做AI后，就显得乖巧不少了。
【新展】：都给苍术了，他已经都下载好了！
丛黎向苍术确认过后，又问新展：“你知道李古焕控制的组织‘第一协议’吗？那里也是你在做打工AI吗？”
【新展】：别提了，我一个AI打好几份工我容易吗？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我在那里叫“长路”，去的时候别叫错名字。
丛黎：“AI还有艺名呢，我可以继续叫你新展吗？名字太多了记不清楚。”
【新展】：你就是得寸进尺！……得了，随你怎么叫，别在别人面前叫我“新展”就行。
和新展告别后，丛黎径直去了“第一协议”总部。
“第一协议”总部隐藏在尼龙市郊外，由历史上的地铁隧道改建的地下数据中心。
地表之上只有一层简单的食品工厂仓库，推开“闲人勿入”的门，就会看到另一层门，输入指纹开锁后，是一个大型电梯。
电梯建造得像水下城的矿井那样深，上面写着B1－B12，电梯内幽红色的灯光简直让人觉得这就是通往地狱之梯的具象化。
丛黎潜入食品工厂仓库，推开那扇门，站在智能锁前，拿起自己的意识傀儡娃娃，手捏着娃娃的布手掌，按在了指纹识别区域。
【长路】：其实你可以不用按指纹的，我会给你开门，你这样糊弄，显得把我当个傻子。
丛黎：“虽然你只是分机，但是攻击力还是一样强。”
【新展】：“长路”不过是套了个不同名字的壳子而已！实际上任务还是我在做，你搞清楚！我把备注名改回去了。
如果丛黎能在数据空间听到新展的声音，现在它估计是破音的嘶吼。
打工AI恨不得自己有分机房呢，可惜现实是，所有活儿都是它一手包揽。
丛黎进入电梯内，按下B12。
新展已经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猎犬和应急小队，不过，她不认为“第一协议”组织内的成员会乖乖听命于她。
擂台赛还是得一层层打上来，从地下十二层打到地下一层。
同时，她会借这个机会筛掉一些动机不单纯、她看不顺眼的组织成员。
新展正在为她介绍着：【B12层是组织的实验层，异能注入手术就在这里进行。】
“异能注入手术？”
丛黎早就对这个感兴趣了，之前拥有“双重本能”的曹锐被剥夺了能力后又拥有了新的“神之拉链”。
在这个世界，异能的基础运行是彗兽的孢子，异能注入手术是指彗兽孢子的寄生吗？孢子那种东西，对于人类来说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吗？
她有点怀疑。
人类看不到作为第四维的意识，估计也看不到更高维度的彗兽孢子。这是她的猜测。
异能注入，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展】：B12层，此刻具有战斗力的人员有：结界异能者叶提星，意识连接异能者亚尔弗，被重新注入“复制”异能的李舍之……
这不巧了吗？好几个“老朋友”都在。
丛黎双手抄在口袋里，抬头看向电梯显示屏上血红的数字：B9，B10……
电梯从昏暗的电梯井极速下滑，轨道上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音。
电梯井里，风大了起来，鼓动呼啸着。
这次，会有人在B12层死亡，但绝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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