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叶文瑶要展示的那一天,驳铁和小竹都面如菜色。
因为他们回忆起聆听她唱歌的悲惨过往,这个古筝才学了半个月就出师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刚开始他们听到的都是残缺不全的音。后来他们和皮皮虾一起捂着耳朵逃走了啥也没听到。
为了不影响尹长明午睡,叶文瑶后来还在她的房间里贴了很多能吸声的厚海绵。
所以她们最终也没听到过完整的曲子。
此时,只有尹长明眼含支持地看着叶文瑶。
“铮……”
叶文瑶虽然技巧不足,但是曲子选得好,每一首都是古代人没人听过的神曲。老师还帮她打鼓伴奏。其实怪好听的呢!
古筝作为主体,曲子奏响的时候,就连脸盆里的皮皮虾都忍不住,在脸盆里起舞了。猫咪走出了六亲不认的猫步,仿佛在T台走秀。
一曲终了,女先生面露惊艳之色,神色堪称复杂。她都疑惑了,难道她真的教出了不得了的天才?
小竹和驳铁都目瞪口呆,对叶文瑶的才艺学习情况大为改观。
叶文瑶紧接着还弹奏了几首现代著名神曲,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有几级的水平了,窃喜。
尹长明连连鼓掌,拿出一旁准备好的花束说:“恭喜你学成。”
“谢谢。”
女先生握住叶文雅的手:“文瑶,这些曲子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吗?从你的曲子中,我听出了金戈铁马,落英缤纷,飘然欲仙……各种各样的场景,简直太丰富了。”
叶文瑶连忙否认:“不是我原创哦,我只是以前在别的地方偶然听到过。”
这几首曲子的旋律都是相当魔性的,听过一遍就难以忘记非常正常。
女先生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不断感叹:“没想到你真的能速成,恭喜你学成了。”
小竹送上了一杯花茶:“小姐不仅经商厉害,连才艺也很出众呢!”
“对了,我的姐妹里还有会其他乐器,你想学吗?”
叶文瑶点了点头,于是她又开始学起了笛子。由于她只求速成,直接猛练曲子,而且勤学苦练,很快便在老师的指点下学会了花舌技能,吹一首曲子能吹出立体混响的感觉,而且还不缺氧。
又是一次展演的前一天,女先生盛情邀请叶文瑶去教坊的舞台表演。
叶文瑶从来没有当众表演过,很新鲜的经历,于是就答应了。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她不想出名,也不从事乐器行业,所以她佩戴了类似夜礼服假面的面罩,留了能吹笛子的嘴露出在外面。对此,教坊司的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尹长明等人坐在VIP位置,叶文瑶这次吹笛子展示了更加流行的曲子。教坊里人才济济,这次伴奏更加复杂,还有伴舞的,舞台极其花里胡哨,演出效果一级棒。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在座的客人连声叫好,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曲子:“激荡人心。”“好听得一塌糊涂”“听了这悠扬曲子,仿佛要登仙了。”当天的客人流量创了记录。
叶文瑶看到有这么多人来听,还用古筝表演了神曲。教坊司的主人和女先生笑得合不拢嘴。
为了表示感谢,教坊司的主人给了叶文瑶一笔不菲的出场费,并且想把曲谱买下来用。
叶文瑶表示:可以的,不用买,直接用。毕竟版权也不是自己的。
叶文瑶还把与曲子有关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的故事都告诉了他们,建议可以演一段。
教坊司主人激动不已,握着叶文瑶的手道:“谢谢你。你真是创意达人啊,以后咱们就都是姐妹了。”她掏出一块玉佩给叶文瑶,“我们教坊司在州有七家分店,这是至尊玉牌,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有需要的话这块玉牌的人可以让你得到一些帮助。”
女先生为了回报叶文瑶带来的热度还有目前看来源源不断的客流量,还把自己擅长琵琶、二胡和唢呐的姐妹介绍给叶文瑶,叶文瑶都想学,于是又各学了几天。
在修仙界没修仙,速成了一身才艺。还有谁?叶文瑶心想着,别提多开心了。
转眼已经到了五月,天气开始热了起来。皮皮虾有点待不住了,于是叶文瑶雇了一辆马车把皮皮虾送回了大海。
尹长明的身体已经日薄西山,很多时候都要卧床休息。站起来也很困难。有一日,叶文瑶推着授意驳铁制作的轮椅,陪着尹长明坐在花廊下,看着蝴蝶蜜蜂在花丛中飞舞,尹长明忽然出声:“我的后事就麻烦你了。”
叶文瑶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此时的小竹正在端菜,听到后暗暗摸了把眼泪。
尹长明看大家郁郁,开朗地说道:“人总有生老病死,我已经能坦然接受了。很高兴认识你们这些好朋友。”
叶文瑶沉默了半晌拍着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驳铁站在一边,倒是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叶文瑶耳边的珍珠不禁发出了一丝波动,自己滚落到一边。
叶文瑶推着尹长明继续往前走,尹长明已经无法自主活动,叶文瑶帮他设计了轮椅,
无人注意的角落,驳铁正在结印,沉声:“召魔将,沈速出。”
无形的空气缓缓波动,沈速以黑雾形态现身,迟疑了:“是谁在召唤我,我是谁?”黑雾凝滞了,更显弄黑,半晌:“啊,我竟然失忆了!”
看着在结印的驳铁,再想起这段时间被叶文瑶当大厨的经历,沈速都要怄死了,他堂堂的魔将,不杀上修仙界,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你有点能耐啊,话说回来,你不去陪你快死了的主人,在这里待着干什么?而且竟然还认识本将?”
只见驳铁单手结了一个冒着黑气的印。
那是魔界的魔族长老侍奉身份印。
沈速这才改变了吊儿郎当的语气:“你是魔侍。传闻魔侍万年前追随魔族长老消失,你竟然这么着就出现了。长老呢?”
驳铁不语。
“你倒是说呀,别耽误时间,难道是里面快翘辫子的那位?”黑雾大为震惊。
“不错。”驳铁点头。
“我的老天鹅啊,他怎么沦落至此。我原来还想哪天能碰到魔族长老,恳请他帮我解开封印。”黑雾声音扭曲道。
驳铁用黑气查看了封印道:“五雷之力结下的封印,以长老目前的力量解不开。但是你应该已经触碰过他的血液,所以并未完全解除封印后,你的所有法力都受到封印术的制约。而且也和长老一样失去了记忆。”
“长老当初进入仙山秘境后便失去踪影。三年前我在尹家找到他,那时他被孟鸿种下了术法,行将就木,我几乎耗尽法力救回了他。造成神魂与躯体有排异的术法,我已经解除了,到那术法极其狡诈,一旦开始运行就不可逆转。”
“长老的力量和记忆因为不明原因都已消失,魂魄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活过25岁,至多不过五日便要魂飞魄散。但是如今叶文瑶继承了天雷之力,说不定能帮长老避过死劫。”
“她?”
“没错,那日你与封印条的大战我也在现场,我本欲助你一臂之力,但是法力有限。如今叶文瑶拥有了封印的力量,她如果能把力量用在滋养长老魂魄,那会是长老恢复的很大的助力。我需要你的配合。”
第二天一早,叶文瑶被沈速的小黄人闹钟叫醒了。
叶文瑶看起早了,倒也没说什么。
叶文瑶觉得鼻子有点酸。真不想经历生离死别。
沈速长叹一口气。“叶文瑶你要哭了吗?”
叶文瑶没有理他。
“看尹长明现在这虚弱的模样,今天晚上就会死了。”
“你说什么呀?别让他听到。”叶文瑶听到心头一沉。
她快步跑向陵园,想着赶紧找一个好地方,作为备选,如果真的忽然离世,也要尽量能选到一个坐北朝南的地方,让尹长明死后能住得舒服。
她又约了棺材店老板去定制棺材。
看着面前的黑木棺材,叶文瑶的手有些发抖。
“哎,你想不想救他?”
叶文瑶猛地止住脚步。
“你有办法?”
“当然,我以前可是叱咤风云的大魔。”
“怎么救?”叶文瑶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恢复记忆了?”
“没错,不过我还没有恢复力量,你不用担心。对了,你刚刚说想救他?”
“是的。”
“这就要用到五雷之力了。”沈速平淡地说。
“那不是封印你的力量?”叶文瑶迟疑了。
叶文瑶另外一边的珍珠仿佛继承了人的意识开始大声制止起来:“叶文瑶,你不要听这魔物说的。凡人气数将尽,不可强留。”
沈速一听火了:“死老头儿,阴魂不散。我的事情要你管啊!”一股黑气凝聚,刚刚要袭向珍珠,却被叶文瑶封印了,肆意增长的黑气瞬间消弭。
“你做什么?不是想救他?”沈速气呼呼地道。
“你不要听他的,用了五雷之力,封印就无法制约沈速。到时候沈速可能会伺机找回魔躯。”
“好的,我不会动用的。”
“啊啊啊啊啊啊,愚蠢的女人。”沈速气得暴跳如雷。
“嘿,这句话不是你的台词吧。”叶文瑶心想,这应该男主或者男二说的吧。沈速也是几乎约等于无的配角。
尹长明失去呼吸的那一刻,驳铁也消失了。
小竹和叶文瑶扶棺,把他埋葬了。
叶文瑶坐在尹长明的墓碑前,落下了两行清泪。
她开始感到愧疚,如果救了说不定他还活着。
沈速在旁边大声指责叶文瑶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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