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林间洒下斑驳的光点。林奇遇再一次醒来,黑色的史莱姆躯体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经过一夜的休息,昨天的疲惫早已消失无踪。林奇遇想起昨天,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今天要出发去湖泊!” 林奇遇打定主意,却也忍不住想今天会遇到什么呢?这种期待,是从前的生活永远给不了他的。
那时的他,每天过着一模一样的日子,被闹钟惊醒的清晨,闭着眼关掉的手机提醒,要交的报表、要开的例会、要应付的客户投诉,挤地铁时人潮里的闷热,和空无一人的屋子,很多时候,林奇遇都会躺在沙发上,眼神空茫,在窗外霓虹微光下,仿若一个紧紧抱着怀里枕头汲取一点温暖的木偶。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看见了从未见过的风景,和新奇的一切,在熬过最初的茫然无措后,他对眼前的新世界,充满了期待。
林奇遇迈着筷子腿,沿着昨天记忆中模糊的方向出发。有了前几次探索的经验,他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瞎走,而是会刻意留意沿途的标记。他抱着一些石头,每个一米就扔一块,扔没了就捡新的,这样就算中途绕路,也能顺着标记找回来。
空气中混合着湿润的草木香,偶尔有几只羽色斑斓的小鸟从头顶掠过,清脆的鸣叫声很是悦耳,“哼哼哼~”,林奇遇的心情异常轻快,哼起不成调的曲子。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还夹杂着水珠滴答落下的轻响,林奇遇眼前一亮,加快脚步穿过一片灌木丛,拨开遮挡的枝叶,一片开阔的水域豁然出现在眼前。
湖泊比他想象中更大,湖水近处清澈得能看见水下半米处摇曳的水草,以及穿梭其间的小鱼;岸边的缓坡铺着圆润的碎石,柔软的青绿色草尖随着风轻轻摇曳,几株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沿着水岸生长,风一吹,花瓣就飘落在水面上,顺着水流轻轻晃动。
“哇!”林奇遇兴奋地跑到水岸旁的碎石坡上,蹲下身用筷子手碰了碰湖水,冰凉的触感顺着躯体蔓延开来,瞬间驱散了赶路的燥热。
玩了一会水后,他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被阳光照射到的黑色躯体部位依旧闪耀着细碎彩虹光泽,虽然好几天没洗过澡,但是这具身体只要甩一甩,灰尘之类的脏污就会被甩掉,恢复干净,真的非常便利。
不过作为一个每天习惯洗澡的南方人,他还是决定泡一泡水,缓解一下他几天没能洗澡的别扭,林奇遇小心地踩着碎石往水里挪,碎石被湖水浸得有些滑,他走得格外慢,直到湖水没过半个身子,才停下脚步。
他用筷子手舀起水往身上泼,冰凉的湖水冲刷着躯体,把这几天的疲惫一并洗去,就在他洗得正开心时,突然发现一条鱼在悠哉悠哉地靠近他,似乎在好奇他是什么。
林奇遇看着这条鱼围着他游了几圈,时不时用嘴碰碰他,似乎发现他不是吃的之后,失去兴趣从他身边要游走,正当林奇遇的注意力从鱼的身上挪开,打算继续洗刷刷的时候,鱼看似呆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诈,尾巴冲着林奇遇就是一个大力猛抽。
“我去——”猝不及防被一尾巴抽飞十几米的林奇遇,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重重砸在了深水区的水面上,炸出了一大片水花。
还没等林奇遇从眩晕中缓过神,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沉,湖水裹挟着他,朝着更深的地方坠去。
完了,我不会游泳!林奇遇彻底慌了。他以前在地球上就是个旱鸭子,连小区泳池的深水区都不敢去,更别说在这陌生的湖泊里了。他疯狂挥舞手脚,想挣扎着游上去,可身体不受控制一个劲地往下沉。
四周的光线越渐渐变暗,林奇遇本以为自己会像人类一样 “溺水窒息”,可奇怪的是,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湖水包裹着躯体,反而像一层柔软的保护膜,不仅没有压迫感,还带着一丝清凉的舒适。他试着放松身体,停止挣扎,发现自己依旧在往下沉,但身体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
我居然不会被淹死?林奇遇愣住了,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任由身体下沉。
直到躯体落在水底的砂石上,他试着动了动筷子腿,在水底站了起来,触感沙沙的,很有意思。借着水面的光线林奇遇观察起了水下的世界,清澈的水底铺着一层细碎的砂石和淤泥,墨绿色的水草像柔软的丝带,随着水流轻轻摆动;银色的小鱼在水草间穿梭,偶尔会好奇地碰一下他的躯体,又飞快地游开。
看着身边游来游去的小鱼,他突然灵光一闪,既然能变形,那我能不能变成鱼?这样就能在水里自由游动了。
说干就干,林奇遇盯着不远处一条通体泛着蓝光的小鱼,在脑子里仔细模拟鱼的形态 —— 流线型的身体、扇形的尾巴、还有用来平衡的胸鳍和腹鳍。他的黑色躯体慢慢蠕动起来,原本的筷子手和筷子腿逐渐收缩,身体拉长变细,形成光滑的流线型,身后长出一条宽扁的黑色尾巴,两侧也伸出了小小的鱼鳍。
虽然更细节的鱼鳞之类的变不出来,但是基础的外观还是非常相似的,林奇遇兴奋地想摆动尾巴,试着往前游。
可刚一用力,就出了岔子,他的尾巴像是失控的摆钟,疯狂地左右甩动,身体不仅没往前游,反而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水草堆里,脑袋狠狠地锄了过去,溅起一堆细碎的砂石和淤泥,把周围的水都搅得浑浊起来。
怎么回事?!
林奇遇赶紧抬起脑袋,甩了甩身上沾着的水草。他又试着调整力度,轻轻摆动尾巴,结果还是一样,尾巴摆得太轻,根本带不动身体;稍微用力,就又变成疯狂甩尾,要么撞进水草堆,要么一头扎进砂石和淤泥里,活像一条只会摇尾巴却控制方向的笨鱼。
他这才明白,变成鱼的形态容易,掌握游泳的技巧却难。他以前只看过鱼在水里游,却不知道鱼是靠尾巴摆动产生推力,再用胸鳍和腹鳍调整方向,三者要协调配合才能前进。而他现在,要么是尾巴摆得太快,鳍跟不上;要么是鳍动得太急,尾巴又没跟上,结果就是在原地打转,或者原地锄地,把自己弄得满身水草和砂石,别说追小鱼了,连直线游动都做不到。
在锄了半个小时的淤泥之后,林奇遇郁闷地放弃了“变鱼计划”,躯体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是身上沾了不少水草碎和泥沙。但他没气馁,反而很快有了新想法,不能变成鱼,那我把四肢改成潜水脚蹼呢?这样至少能划水前进!
他集中意识,调动躯体的变形能力,筷子手逐渐变得宽大扁平,边缘还微微向上翘,像人类潜水用的手蹼,筷子腿也拉长变宽,形成类似脚蹼的形状,表面还出现了几道浅沟,能更好地划动水流。变形完成后,他试着用手蹼往身后划水,身体果然往前移动了一点!
呜呼!林奇遇兴奋地手脚并用,在水里划动起来。虽然动作有些笨拙,像个刚学游泳的孩子,时不时会因为力道不均转圈,但至少能稳定前进了。他看到一条银色的小鱼在前面游,便兴冲冲地追了上去,一边划水一边在心里喊:“小银鱼,别跑!等等我!”。
小鱼似乎被他的动静吓到了,尾巴一甩,速度瞬间快了不少。林奇遇也跟着加快划水节奏,手蹼和脚蹼拍打着水面,当他追得正起劲,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强劲的水流。
回头一看,一条长着尖牙的鱼,正张着大嘴朝他冲来!林奇遇心里一紧,想转身逃跑,可他的划水速度根本比不上这条鱼。眨眼间,那条鱼就冲到了他面前,一口把他吞进了嘴里!黑暗瞬间笼罩了林奇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鱼嘴内壁的湿润和粗糙,牙齿划过躯体时的怪异感觉。
完了,这次要成鱼食了!林奇遇绝望地想,可下一秒,他就发现这条鱼虽然吞了他,却咽不下去。他的史莱姆躯体比鱼的喉咙宽,鱼根本根本无法把他往下吞,反而卡在喉咙里,鱼呆滞在原地尝试吞了几次,鱼鳃一张一合。
没过几秒,鱼猛地张开嘴,用力一吐。林奇遇被一股力量猛地推了出去,在水中转了几个圈,最后缓缓飘落到水底的砂石上。
林奇遇愣楞地看着吞他的鱼一甩尾巴,似乎带着嫌弃地游走了,从被吞到被吐,整个过程也不过区区十秒,快到林奇遇压根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鱼游走了,林奇遇脑子里都还只有两个大字,刺激!他快乐地在水底滚了几圈后,继续在水里划着手蹼游逛,一会儿追着小鱼跑,一会儿停下来摸水底地好看石头,一会儿又扯几根水草玩,直到阳光透过水面的角度开始倾斜,才恋恋不舍地朝着岸边游去。
爬上碎石坡时,林奇遇的躯体还滴着水,他满足地躺在岸边的草甸上,让阳光晒着身体,把水分慢慢烘干。看着眼前清澈的湖水,他心里满是满足。
休息了不知道多久,林奇遇终于想起了正事,沿着湖泊找个宜居地住所。他踩着碎石和草甸,沿着水岸慢慢走。湖泊的水岸大多是碎石坡和草甸,偶尔会有几棵高大的乔木生长在岸边。
林奇遇到处摸索着,居然真被他运气很好地遇到了一颗有着树洞的大树,两个人才能合抱大树中部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只够进小松鼠或者小鸟之类的小动物,动物离地面约莫三米多高,洞口边缘还长着几株绿色的苔藓,看起来既干燥又隐蔽。
林奇遇兴奋地跑过去,用筷子手敲了敲树洞的外壁,很结实,没有腐烂的迹象。他借着树干上的凸起,爬上了树干,探头往树洞里看,洞口有点狭窄,但是对身体柔软可变形的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里面异常宽阔,有一层厚厚的干枯树叶,没有任何异味,也没有小动物活动的痕迹,似乎已经空了很久。
“就是这里了!” 林奇遇开心地钻进树洞,在树叶堆上打了个滚。树洞的空间比他想象中还大,不仅能躺下睡觉,还能在里面自由活动。他把枯叶整理了一下,铺成一个柔软的床,然后靠在树洞壁上,看着洞口外不远处隐隐绰绰的湖水,心里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他终于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 “家”,安全、舒适,离水源近。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黑色躯体在枫叶堆上舒展开来。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树洞小屋啦!林奇遇心里想着,疲惫感逐渐袭来,他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梦里,有小鸟,有小鱼,有水草,还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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