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起初泷夏没当回事,以为只是巧合下同时发生了魔化事件而已,事情也确实和她想的一样。

只不过魔化的主角是泷夏认识的人。

是她,那个把盒子递给泷夏,询问她要不要成为魔法使的人。

她们在交手的时候认出了对方,泷夏看到她的脸,平时笑盈盈的脸上长出了四对眼睛,每只眼睛都饱含痛苦。

她在嘶吼,庞大的如同蜘蛛一样的身躯穿梭楼宇之中。

泷夏愣在原地,询问其他魔法使,“那是玛利亚吗?”

她们点点头,又告诉泷夏,从今天开始就没有玛利亚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净化魔气的魔法使也会被魔气侵扰成为魔化人呢?

没有人告诉泷夏答案,因为她们也不知道。

只有三玉对她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结局在很早以前就是注定的,嘶嘶,这是自然的选择,人类和精灵都只是变化的参与者。”

“为什么不把时间放在当下呢?至少我们现在过的很开心啊。”

三玉在她的手腕上绕着圈圈,一圈接一圈,温润的触感盘旋,泷夏才意识到,她根本不认识精灵,也不了解魔法。

被魔化的玛利亚比曾经任何一个魔化人都要强大,令泷夏不得不在意的是,玛利亚的精灵就是一只小蜘蛛,从她被魔化之后,她的蜘蛛也一起消失了。

泷夏开始调查有关魔法和魔气的一切。

她很少对参与到抓捕玛利亚的行动中。

三玉和她持不同意见,但从来不会反对她,还会在泷夏需要的时候去引导她。

它只是一如既往的,盘旋在她的手腕。

泷夏唯一一次加入到抓捕玛利亚的行动中,也是最后一次行动。

疯狂的玛利亚用蛛网笼罩了大半个明顿市,没人知道她那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这一次行动,两败俱伤。

玛利亚断了两条腿,瞎了三只眼睛,魔法使的代价是失去一位队友。

死亡的魔法使没有尸体,她的身体化成了光斑,飘散在空气中。

所有人在压抑而沉痛的气氛中,以两位魔法使重伤为代价,终于把玛利亚困在一个由二十一人组成的巨型净化阵里。

泷夏也在净化阵中,她处在正中心,和玛利亚面对面。

玛利亚所有眼睛眨动时,泷夏梦感受到她的绝望。

她长满利齿的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发出来的却只有嘶吼。

净化非常成功。

玛利亚身上散发出的黑气遮天蔽日,她从不断挣扎到失去生息。

她死在了净化阵中,直到死,也没变回人。

她托着那可怖的蜘蛛身躯,深埋地底,一起腐烂。

泷夏呆呆地站在她的墓前,和小小的石碑对望。

她开始思考,成为魔法使,到底是好事还是诅咒。

从那以后,不知何时起,泷夏察觉到自己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她在魔法使状态下的外貌发生了一些改变。

那个时候她已经很少变身了,三玉对此不置可否。

泷夏走在海边紧了紧大衣,凌晨的海风很冷,她的头发随风而动,海浪下的倒影让她感到陌生。

泷夏抬手将自己的头发收拢起来。

……她的头发是绿色的吗?

——画面中断——

记忆胶片一样在泷夏脑子里不断倒带,又重新开始播放。

泷夏再次找回意识画面。

她正位于一栋废楼楼顶,远处一扇巨大的广告牌上画着卡通人物,广告牌上立着两个人。

泷夏抬脚,跃到另一处楼顶,她的头很痛,又疼又沉,自脑海深处袭来,她不得不一边费力保持清醒一边逃跑。

路过一处玻璃窗时泷夏的影子闪过,她的衣服除了手套和鞋子,整体已经变成绿色,头发也是绿色,脖颈耳骨和眼角长出细细密密的鳞片。

泷夏逃跑的很吃力,广告牌上的两名魔法使几个呼吸间就追到了她上一个落脚点。

为了躲开人群,泷夏故意在往废弃建筑跑,然而在城市中每个角落都有可能出现人类,泷夏对着窝在角落里的流浪汉斥道:“滚开!”

流浪汉连滚带爬跑走。

泷夏继续在楼里和魔法使周旋。

她捂着头,跌跌撞撞,被角落里的魔法使围堵。

泷夏被逼到角落里,捏紧手杖。

她选择了逃跑。

追捕她的人一个是她的朋友,她们以前一起去悼念玛利亚,另一个曾经和她合作过很多次。

泷夏咬牙,破开了身后的窗户,任由玻璃割伤自己。她逃跑到另一栋楼,直直下坠,抢了一辆卡车。

把司机扔出去,泷夏开车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她想离开明顿市,驾车驶向北方的江边。

车子在半路抛锚,泷夏没有多想,她下车前行了一段路程。

可惜,她的同伴们似乎不太舍得她离开。

所有魔法使将泷夏围在中间,经历过玛利亚,所有人都知道了一旦魔法使被魔化将会多么恐怖,她们要在灾难未出现之前就将其消灭。

泷夏在劫难逃。

她和曾经熟悉的人面面相觑,在对方抬手攻击时,泷夏也伸出手。

这段记忆是如此模糊,等泷夏看清时,她周围已经倒了许多人。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如此愤怒。

泷夏一直逃跑,她解除不了变身了。

她躲进下水道,山林,废楼,只要不被人发现,在哪都好。

崩溃之下,泷夏甚至觉得就这样吧,她主动去投降,被净化,死亡也好过一直痛苦。

大雨一直在下,雷声轰鸣,泷夏躲在楼与楼之间的缝隙中,和垃圾混杂在一起。

她垂着头,浑身湿哒哒的很狼狈,静静注视地上的小水坑。

雨点落进水坑里,荡开一圈圈波纹。

泷夏从波纹中看见自己竖起来的瞳孔,还有覆盖住大半张脸的鳞片。

她突然抬手,疯了一样把水坑搅浑,“你知道,你们都知道!”

“嘶嘶,我们知道什么呢?”

自从不能解除变身,三玉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现在它的声音在泷夏脑海中浮现。

泷夏不受控制的留下眼泪,她冷冷发问:“这是精灵的阴谋吗?”

“很抱歉,嘶嘶,你知道的,精灵们没有记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这些。”

“我死了,你也会和我一起死亡。”

三玉:“是的,嘶嘶,我和你一起死亡会让你感到开心吗?”

泷夏用胳膊环住自己,蜷缩起来,“我怎么会感到开心?”

“我也不明白,泷夏。”

这是三玉第一次叫泷夏的名字,“你或许不知道,精灵失去的不只有记忆,还有感情。”

“每当自己的主人走到末路时,它们不会不舍,嘶嘶,这对它们来说,就像换了杯水。”

“在很久以前的封印中,在我们陷入沉睡时,就已经失去了作为精灵的条件。”

“我们都只是魔气和魔法的躯壳木偶而已。”

泷夏:“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三玉的声音一直很细,婉转柔和,像它的鳞片一样,“只不过,我好像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灵了。”

“我会帮你,谢谢你让我变成真正的精灵。”

“嘶嘶,”它的声音停顿了下,“选择权将放在你手里,我指引你去找祂。”

泷夏问:“祂是?”

“……我们一般叫祂‘先知’”。

泷夏很快就知道了先知是谁。

祂是一颗树,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只有意识或者非实体的东西才能留在这里。而祂树的形态,更像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先知明白了泷夏的来意和请求,祂让泷夏仔细想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泷夏在先知那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根据先知的指引,制作出了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条咒语,咒语可以化成三颗不同功能的水晶。

第二样是一颗戒指。

第三样的记忆同样模糊,泷夏看不清那是什么。

画面重新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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