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时,出了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意外,一股寒潮在冬月十五晚上悄然而至。
第二天一大早,吴怨穿着夹袄在院子里兴奋大叫。
“姐姐!快来看雪下得好大!”
钱遇放下手里火钳,跑了出去,一不小心踩在厚重的积雪上,钱遇还摔了一跤。
她抬头望着天空中纷飞的雪花,激动地说:“真的诶,比几天前下得大多啦!”
她望了眼手中的雪花,嘴角一斜,迅速团好一个雪球,起身向吴怨砸去。
吴怨被一圈KO,擦掉脸上的雪,怔怔地望着钱遇。
“嗯?打……雪仗?”
钱遇又扔了一个,故意扔偏,笑着对吴怨说。
“看招!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喽。”
吴怨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她捂着脸躲避:“姐姐,你也太没武德啦!”
钱遇打得越来越欢,突然间想起地里还有白菜和萝卜呢!
“不对,我的菜啊!”
她如噩梦惊醒般往外跑,吴怨眼看她的攻势停了,也趁机抓了一把雪朝她那儿扔出。
可回头只看见钱遇晃晃悠悠,踉踉跄跄跑出去,她赶忙追了上去。
“看……招?姐姐去哪儿!等我!”
钱遇站在田里,要不是身后有后山做参照,她也不敢相信这堆积雪下面有自己辛苦三四月的萝卜白菜。
钱遇小心翼翼下田,轻轻剥开白菜上的积雪,露出里面长势不好的白菜。
她的手被冻成紫红色,又痒又疼,可她还是扒开了一颗又一颗白菜,望着边缘逐渐发黄的白菜,钱遇懵了。
“这……这……冻白菜?”
“叶子都黄了,我还想吃白菜猪肉馅饺子啊!”
钱遇瘫坐在雪上,不管积雪是否会浸湿棉衣,她此刻的心情犹如跳楼机一般跌宕起伏。
她无助地拍打雪地,吐槽这场此前让她兴奋的大雪。
“这个破雪没一点征兆就下,我的菜还没长大呢,又没有保险,谁来赔偿我的损失啊!”
“我……我……”
钱遇也无话可说了,好在白菜和萝卜耐寒,不然她真的会爆出各种C语言了。
吴怨此时也赶到了,她激动地呼喊钱遇,可脚被什么东西绊了,整个人头朝下砸在雪地里。
“姐姐!姐……啊!”
钱遇着急忙慌地跑过去,揪着她的后领,将她从雪地里拎起来。
“吴怨!”
吴怨强忍着挤出一丝微笑:“没事……我不疼……”
“雪里好像有根木头……我被绊了……”
钱遇往她脚边一模,她摸到一个有五根分叉的东西,那玩意好像是手。
“木头?不对,这是个人啊!”
钱遇吓得连连后退,吴怨干净把雪扒开,里面果然是个男人。
钱遇推搡着吴怨,让她上去悄悄,她明显不相信这种天气还有人能活下来。
“吴怨,上去看看……还活着吗?”
“这种天气,怕不是要冻成冰块了?”
吴怨探了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激动地说:“姐姐,还有一口气。”
钱遇实在难以置信,竟然有正常人类能扛过低温症。
“人类极限啊!这也能活?”
吴怨善心发作,她也想学着钱遇救死扶伤,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钱遇。
“姐姐,我们要把他带回家吗?他这样在外面会死的……”
钱遇没有回答,而是托着下巴脑补了一百种结局。
“路边捡到男人……按照种田文的发展,这人肯定非富即贵加失忆,然后死皮赖脸缠着我,进而日久生情……后被家人带走,上演虐恋情深……”
“不行,我才刚种上地,菜都没熟!我可不能被男人绊住脚步。”
吴怨推了推她,委屈巴巴地说:“姐姐……姐姐他的脉搏快没了……”
钱遇尽管不想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但她也不确定能否救活他,况且要是真的如她想象中那样发展,她不得后悔死。
一想到这里,她咬紧牙下定决心不管这事。
她转头语重心长地吴怨说:“吴怨,生死有命,看他的样子也撑不到郎中来,咱还是当做看不见吧……”
吴怨理解钱遇的担忧,可她却从另一个观点出发,成功说服了钱遇。
“可是,这人若是带着极强的怨念死去,他将化作厉鬼缠着我们,咱们的菜地也会被影响的。”
有道理,钱遇看了眼那人,又看了眼自家与村口的距离,决定将他送去村口。
“那是不能死在这里,我们把他搬到村口,也许村长家有办法!”
吴怨还是不满意,她真的很想成为钱遇,拯救一个濒临绝境的人。
她拉着钱遇撒娇,撅着小嘴眨着大眼睛卖萌。
“姐姐!就把他带回家吧,也许他醒了之后,感念我们的救命之恩,会给我们送份大礼呢!”
钱遇也没招了,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吴怨,你要救就带回家,死了你得负责将他埋了。”
“放心!”
钱遇背着那人往家赶,一路上看着蹦蹦跳跳十分兴奋的吴怨,心里百感交集。
“孩子太天真,在雪地里待一夜,肯定会得失温症啊!他能撑到现在也算是命大了。”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家,钱遇将他往地上一放,朝着柴房吼了一嗓子。
“娘!拿几件覃四的旧衣服出来……”
“那个混蛋又回来啦?”
万红花拿着菜刀冲出来,还以为是覃四回来了,一秒切换成战斗状态。
可看清是谁后,她又好奇地问:“这是?”
钱遇简单解释了一下:“菜地里捡的,吴怨说他还有救。”
万红花和钱遇有同样的观点,可两人看到吴怨那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后,也都妥协了。
“这可不兴带回家啊,要是死了……”
钱遇没办法,现在只能先给他换身衣服了。
“娘先别说了,你快给他换身衣服,我去烧热水!”
吴怨看着钱遇试探着询问自己可以干什么,钱遇在请郎中时点头,吴怨便兴冲冲地出门。
“我去熬姜汤?请郎中?”
“我现在就去!”
万红花有点害怕,毕竟这人不知道死没死,她可不想给死人换衣服。
“等等,为什么是我换啊!这人都僵啦,我怕……”
钱遇和吴怨都有buff在身,她笑着对万红花说:“你觉得让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或者一个小屁孩给他换可能吗?”
“别废话,快去。”
“我换换换!”
万红花费劲巴力将他扛起,送进屋里,翻箱倒柜找出几件覃四的衣裳,为他换上。
过了不到十分钟,郎中便请来了,吴怨激动地进门报告消息。
“姐姐!郎中来啦!”
钱遇提着着煮好姜茶出来,敲了敲万红花的门。
万红花捂着脸出来,脸上是久违的娇羞。
“娘,换好了吗?郎中来……脸怎么这么红?”
“唉唉,别问。”
“先生,麻烦啦。”
郎中趁这会儿功夫进了房间,母女三人围坐在餐桌前。
钱遇率先发起进攻,她故意提起万红花脸红的事,还顺带拉踩了下覃四。
“我的娘诶,你该不会害羞啦,还是那人比覃四好太多……”
万红花一提到那位男子,嘴角就止不住上扬,可一想到覃四又是一股无名火。
“年轻当然好啊,别给我提那个混蛋!”
此时吴怨喝出了姜汤里的白糖,好奇地望向钱遇:“姐姐,这个姜汤里放糖啦?好甜。”
钱遇立马心虚地望向万红花,果不其然,迎面就是她的质问。
“我的为什么没有?”
钱遇尴尬地解释:“小孩,小孩……吃点甜好!”
“咱们年纪大了,得控糖,不然老得快!”
万红花皱着眉眯着眼,一脸不相信:“真的?”
“娘你要是不信,我和你换!”
万红花撇过头,傲娇地推过自己的碗:“好吧,我不怕老给我也加点。”
钱遇无奈起身加糖,此时郎中正好出来了,钱遇立马拍打万红花。
“好好好,我给你多放点……郎中出来了!”
万红花向前好奇地问:“先生,他还能活多久?”
郎中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行医几十年,冻伤失温患者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可像他这种情况的还是少之又少。
“几十年不成问题,说来也奇怪,要是换作旁人在雪地躺上一个时辰,四肢便会坏死,可他身上除了几处扭伤外,没有任何问题。”
钱遇立马嗅到不对劲,心里暗想:“他也是穿越的,有系统?”
吴怨也凑上前问了一嘴:“那位大哥哥何时会醒?”
“早的话今晚,迟的话明早。”
钱遇越听越不对劲,这人肯定有问题。
“这么快!他到底是什么人?”
钱遇想了半天,对上郎中尴尬的眼神,立马心领神会。
“吴怨,诊费给先生……”
郎中突然开口,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稍等,我刚才听说贵府有糖……在下想用诊费换点糖,不知夫人愿不愿意……”
“没问题。”
钱遇端上万红花的碗转身就去了厨房,不禁给她碗里加了两勺白糖,甚至将糖罐里剩下的糖全给了郎中。
将东西递到郎中手里后,三人便一起出门送他。
“先生慢走!”
万红花将他的衣物全都放出来,还绘声绘色地讲述他身上的伤疤。
“脸上,身上都有刀伤,肩膀,双手,脚底全是老茧,衣服是兽皮加棉袄,身上也无任何值钱的东西……”
钱遇恍然大悟,拍手说:“所以……他是个猎户!”
“姐姐,咱们这里没有猎户。”
一个想法就被否定,钱遇尴尬地连忙找补。
“我没说是咱们这儿的,或许是隔壁镇的,隔壁郡的……”
就当钱遇尴尬之际,万红花接下来的话让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他长得真俊啊!小丽要不你嫁给他!”
钱遇拍案而起,厉声呵斥她:“万红花!别乱点鸳鸯谱,我才是这个家的老大!”
万红花还在回味,眼神也焕发光彩,整个人年轻了十岁。
“别急啊,小丽我亲眼看过,他身子骨绝对好!”
吴怨在旁边傻笑,钱遇被这般打趣可是忍不了,也对万红花说。
“说归说,别咽口水。”
“娘,你要是喜欢……我不介意有一个年轻的后爹。”
万红花老脸一红,娇羞地捂着脸摇头。
“呀呀呀,说什么呢!我……我……”
“姐姐,我觉得也行……”
钱遇决定自己守着他,要是让她们两个守着,等他一醒就要乱点鸳鸯了。
钱遇将她们关在门外,并放话:“别来添乱,你们两个都出去,等他一醒我就把他送回家!”
“别省的你们惦记人家身子。”
吴怨望着万红花,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娘,你说姐姐会喜欢他吗?”
“有点悬,但话本里不都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被当着面蛐蛐,钱遇猛地推开门,指着她们的鼻子恶狠狠地说。
“再说!我把你们嘴撕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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