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鸟在这个世界非常少见，几乎到了绝迹的地步。
百鸟朝凤，而凤不过是传说中的生物，没有兽能确定他们到底是否真的存在。
口口相传中，不知从何而起的传言说极乐鸟形态似凤，是凤派下世间的使者，在鸟界地位尊贵，连天空霸主狮鹫一族也对其尊敬有加。只是由于数量稀少，许多兽穷极一生都见不到一眼。
而令狐漓的雌父居然就是一只极乐鸟，并且现在就在他们面前。
洞内其他九尾狐肯定也认出了极乐鸟，但先前应该已经被令狐决教训过，只敢偷偷投来几眼。
宸惜听到丹墨影的话，波澜不惊地应了声：“嗯。”这是事实，即使不是宸惜的意愿，他们确实经常待在一起。
“那小子的朋友？”令狐决倒是来了些兴致：“看来他混得很不错嘛。”虽然他没怎么关注九尾狐一族的事，但他当然看得出宸惜必不普通。
令狐决的思维跳脱，话题变得也快：“墨墨，我就说不用管他吧，你以后别再偷偷去看他了。”
“那家伙好歹是我俩的孩子，不会轻易死的，还不如多陪陪我，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宝宝啊。”
初次见面，夜慕被与令狐漓如出一辙的厚脸皮惊到了。
他该说果然是父子吗？
丹墨影“冷酷”地将尾巴拍到令狐决脸上：“聒噪。”
令狐决被打脸依旧笑眯眯的，捋了捋墨墨的尾翼，又亲了亲：“墨墨的尾巴真漂亮！”
“……”
夜慕和宸惜沉默看着这一幕。
丹墨影叹口气，索性不管他，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宸惜。”
“夜慕。”
丹墨影略微颔首，没有丝毫长辈的架子说起自己的名字：“丹墨影，他是令狐决。”
静默了会，夜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回来是为了看令狐漓吗？”。
丹墨影看向夜慕：“是。”
为什么？
夜慕其实想问一句“为什么”的。
为什么他们在令狐漓的生命中缺席了那么多年，现在却还想来看他？为什么他们明明不是不关心令狐漓，却还是放任令狐漓不管？
但他没有开口，这些问题的答案，应该说给令狐漓听。
“我们正好也要回去，需要我们带路吗？”夜慕最终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丹墨影没有拒绝：“劳烦。”
瓢泼大雪下了不到一时辰便停了，期间夜慕他们也没有其他话题，相顾无言。
“动身吧。”
宸惜和夜慕踏上了归去的路程，令狐决头上站着丹墨影，与他们同行。
“墨墨，你冷不冷啊？要不你变人型，我抱着你呀。”
夜慕畏寒，在外时宸惜习惯性贴着夜慕为他取暖，是一副非常亲密的姿态。令狐决看在眼里，心也有点痒痒。
丹墨影怎么会不知道自家九尾狐在想什么？他的语气毫无波澜：“不冷，不用。”
令狐决一脸遗憾：“好吧。”
一道红光闪过。
“……”
丹墨影被迫窝在变为人型的令狐决臂弯里，无语。
他早该知晓，这家伙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消停。
夜慕注意到身旁的动静，侧头看了一眼。
“……”即使见过像宸惜、令狐漓这样的美貌，第一眼看见令狐决的人型，夜慕还是止不住惊艳。
是不同于他们带着青涩、内敛的俊美，令狐决的好看，是极具攻击性、十分张扬的，正如花开正盛，每一处都毫无余力彰显着“美”。
红袖翻飞，无限风流，看着自己怀里的极乐鸟却满眼柔情。
宸惜伸手，将夜慕的脸扳正回来：“看我。”
夜慕还愣愣的，片刻才后知后觉：这两字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呢……
“墨墨真好摸，好看！”令狐决像痴汉般，喜滋滋笑着。
丹墨影动动翅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随他去了。
他们踩着雪，速度不快，到达时令狐漓早已捕猎回来，正和几只九尾狐聊天。
是梓五先看见了夜慕他们。
“王！慕！”
其他九尾狐循声望过去，纷纷行礼：“王！王后！”
令狐漓看着他们步步走近，阴阳怪气：“哟，玩得开心吗？回来得挺早啊，还带了其他兽回……”他注意到一旁的兽，顿住。
令狐决太过扎眼，不容忽视，他的容貌也很明显昭示了他的身份。
但令狐漓不愿相信，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夜慕：“小慕慕，他是谁？”
“我是你雄父。”不等夜慕说话，令狐决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诡异的死寂。
夜慕忍不住扶额。
“我不信。”令狐漓平静得可怕，看着他吐出三个字。
梓五他们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
令狐漓从小和出身孤儿的他们一样，没有属于自己的家，只能跟在其他成年九尾狐后讨生活，早早被迫独立。
虽然他们对令狐漓的雄父雌父有所耳闻，但他们从未见过，有时也会怀疑那两位是否真的还活着。
然而，所有怀疑，在见到眼前这位时全部消散。
令狐漓嘴上说着不信，但他心里也清楚，事实如此，他不得不信。
无他，他们实在太像了。
“哦。”
令狐决低头看向怀里的鸟：“墨墨，他不信，我们走吧。”
令狐漓也看过去，毫无防备对上丹墨影的眼，猛地一愣。
两双红眸对视着——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我们只是为了来见你一面，若对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丹墨影感受到了令狐漓的复杂情绪。
“……”令狐漓不知说什么好，沉默。
气氛有些僵持。
“走了，墨墨。”令狐决拔腿欲走。
“等等。”令狐漓叫住他。
“既然你们一直游离于九尾狐群之外，现在又为什么要出现？”
“墨墨已经说了。”令狐决没回头，手上顺着丹墨影的羽翼，道：“只是为了来看你一眼。”
“……见过之后如何呢？”令狐漓格外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继续在九尾狐群外生活吗？”
令狐决终于回过身，他的眼神在看除丹墨影之外的兽都是淡淡的，他答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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