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告破，大理寺的书房内灯火通明，太子站在案桌前，眉头微蹙，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似在梳理思绪。案发现场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证词，还有太子妃林悦的种种表现，仿佛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将他的心思紧紧缠绕。
蔡凝霜，这个从小娇生惯养、以任性出名的蔡府大小姐，竟突然展现出沉稳而理智的一面，甚至还运用了一种他前所未见的验尸手法。不仅精准，还带着一股冷静与决断力。这样的变化，到底是精心伪装，还是隐藏了更深的秘密？
书房的门被推开，顾安走了进来，将整理好的卷宗放到桌上。太子缓缓抬头，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薄唇微启：“顾安。”
“殿下。”顾安站定后拱手行礼。
“殿下，掌柜一案的所有口供和证据都已整理清楚。掌柜夫人和情妇供认不讳，的确是她们合谋杀人，动机与财务纠纷有关。”
太子点点头，目光依旧凝在桌案上的卷宗上，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探究：“顾安，你怎么看太子妃今日的表现？”
顾安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随即回答道：“殿下，属下以为，太子妃的确与传闻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她的验尸手段极为特别，甚至连属下都看不透其来历。”
太子目光微沉，冷冷开口：“不止是看不透，而是让人无法不怀疑。她的那些手法，绝非寻常闺阁女子能学到的，更不像一时兴趣就能掌握的东西。”
顾安点头，谨慎地补充：“殿下是否需要属下暗中查一查太子妃的过往经历？看看她是否在外学过医术或有过特别的经历？”
太子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缓缓踱步至窗边，手背在身后，语气冷然：“去查，但不要声张。尤其是蔡府和太子府的关系，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明白。”顾安低头领命。
沉默片刻后，太子回过头，目光透着几分探究：“顾安，你觉得，她今日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顾安微微思索，回答道：“属下认为，太子妃所言或许掺杂了一些隐瞒，但她在案发现场的推理和分析，确实出自真本事。她对尸体伤口的分析精准，对线索的把握果断，属下不认为这是短时间内能学会的。”
太子的目光深邃了几分，低声道：“不论真假，孤会亲自试探。她若是真有本事，或许还有些用处。若她另有图谋——”他冷笑一声，未再继续。
顾安心领神会，拱手应道：“属下必当全力协助殿下，随时待命。”
太子摆了摆手：“去吧，盯紧一点。”
顾安领命退下，书房重新陷入静谧。太子转身看向桌上的卷宗，视线停留在林悦为破案所列的记录和分析上。那一行行清晰的字迹，无不透着一股冷静与锋锐。
“蔡凝霜，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他低语，眸中复杂难辨。
外头夜风拂过窗棂，烛火摇曳，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波暗暗预示着什么。
夜色深沉，太子府的花园在月光下显得安静而幽深，花香夹杂着微凉的夜风弥漫开来。
林萱坐在一方石桌旁，手中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古代验尸书籍。虽然文字晦涩，甚至有些地方的记录不够科学，但她凭借现代法医学知识，能够从这些内容中发现许多有趣的线索。
“看来古代的仵作已经有了一定的解剖意识，虽然不够专业，但方向竟然是对的……”林萱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了敲书页，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她正专心研究，忽然听见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林萱抬起头，便见太子余景瑞缓步走来。他身着深色锦袍，月光洒在他的面容上，映衬得那张俊朗的脸庞愈发冷峻。
“太子殿下。”林萱站起身，微微欠身行礼。
太子停在几步开外，眉宇间隐隐透着探究的神色。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目光落在林萱手中的书上，眸色深了几分：“太子妃倒是兴致颇高，夜半还在研究这些东西。”
林萱不卑不亢地笑了笑，将书合上放在桌上：“太子殿下不是也常常夜半读卷宗吗？臣妾不过是想学些本事，不至于在关键时刻拖后腿。”
太子冷冷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学本事？不如太子妃告诉孤，究竟从何处学来的解剖之术？又如何懂得尸体的细微变化？蔡府养出你这样一个千金小姐，当真令人意外。”
林萱听出他话中的疑问，早知上次的搪塞无法让太子彻底信服，但她也早有准备，轻声说道：“太子殿下，上次臣妾就说过，小时候曾偶然跟着家父学过一段时间，至于为何如此感兴趣，不过是因为觉得生老病死这些事太过玄妙。”
太子显然不信，冷笑着逼近一步，语气凌厉：“孤想听实话。”
林萱对上他的目光，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却依旧维持着从容的表情：“太子殿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殿下非要深究，臣妾也只能说，人各有志，总不能因为臣妾做了一些超乎寻常女子的事，就觉得不合理吧？”
太子凝视着她，目光像是要将她看透。他正欲继续发问，忽然，夜风中传来一阵异响。林萱的眉头一皱，而太子几乎在同时目光一凛，迅速将她拉到身后。
“有埋伏！”太子低喝一声。
话刚落，几名黑衣人如鬼魅般从花园深处疾掠而出，手中寒光闪烁的长刀直指太子。林萱还未反应过来，太子已拔剑迎上，动作迅捷如风，剑光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护好太子妃！”他厉声喝道，话中却带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萱被府中的侍卫挡在身后，但她并未退开太远，而是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局势。黑衣人身手不凡，太子虽然武艺高强，但寡不敌众，局势一时陷入僵持。
眼见一名黑衣人趁乱逼近太子背后，林萱顾不得多想，抓起桌上的一块沉重的石书镇，用力砸向黑衣人。那人被砸中肩膀，动作顿时一滞。太子趁机反手一剑，将其击退。
“你疯了！别乱来！”太子怒吼，目光中却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殿下小心！”林萱却丝毫不惧，目光敏锐地注意到另一名黑衣人正冲向太子的左侧。
几名侍卫见状迅速围拢，将林萱护得更紧。但林萱瞅准时机，从一名侍卫腰间抽出短刀，趁着混乱之中挡在了太子身前。然而，敌人的刀锋过于凌厉，林萱被一道长剑所伤，肩膀瞬间血染衣衫。
“蔡凝霜！”太子目眦欲裂，怒气骤然攀升，他如狂风般挥剑，一连斩退两名黑衣人，彻底扭转了局势。
片刻后，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撤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林萱却已支持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传太医！”太子俯身抱起林悦，声音如冰：“她若有半点闪失，孤决不轻饶！”
侍卫们匆匆应声，快步跑向太医房。灯光下，太子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林萱，脸上寒霜未散，但目光却透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蔡凝霜，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低声喃喃，声音中竟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情绪。
昏暗的寝殿内，烛光摇曳。
林萱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太医细心处理好，但依旧未苏醒。
太子景瑞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脸上少了往日的冷峻，多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他本不应该亲自守在这里，但林萱为救他不顾自身安危的画面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个女子，与他印象中那个骄纵的蔡府大小姐截然不同。她的冷静、果断，甚至那种舍命相救的举动，让他心中升起了太多疑惑。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太子回过头，低声道：“进来。”
顾安快步走进寝殿，手中拿着几卷文书。他低头行礼道：“殿下，关于刺客的调查有了一些眉目。”
“说。”太子语气依旧冷肃。
“这些刺客是东黎派来的杀手，”顾安低声说道，“但令人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不是冲着您来的，而是针对太子妃。这次刺杀行动很可能是有针对性的阴谋。”
太子闻言，眉头紧锁，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床上的林萱。他沉思片刻，冷声道：“太子妃？她为何会成为目标？继续查，所有相关的人脉背景，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殿下。”顾安犹豫了一下，又递上一份卷宗，“还有一件事，属下查到了一些与太子妃相关的旧事。蔡府上下都觉得如今的太子妃性格大变，与从前判若两人。”
太子沉默片刻，接过卷宗翻阅，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书房内记录着太子妃以往的举止行为——任性、骄纵、不学无术——与如今太子妃完全是天差地别。他心中疑云更重，转头吩咐道：“将她的贴身丫鬟敏芳带来，孤有话要问。”
不多时，敏芳被侍卫带到寝殿外。她显然有些不安，低着头行礼道：“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声音低沉，但透着威严，“孤问你，从前的蔡凝霜，和如今的太子妃，究竟有何不同？”
敏芳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又偷偷瞄了瞄床上的林萱，咬了咬唇，才低声说道：“殿下，奴婢实不敢隐瞒。从前的大小姐确实和现在的太子妃不一样……以前的大小姐性子急，脾气也大，平日里总爱与人争吵，甚至不愿看书读字。但自从前些日子落水后醒来，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性格变得沉稳，还时常关心奴婢和身边的人。”
太子眼中光芒微闪，语气更加低沉：“你说她落水后性情大变？”
“是……殿下。”敏芳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但现在的太子妃比从前温柔了许多，还学会了很多奴婢从未见过的东西。她能分辨毒药，还懂得解剖查案，那些事，奴婢也从未见过大小姐会。”
太子闻言，心中疑惑更深。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床上的林萱身上，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子在短短时日内彻底改变？她究竟是刻意伪装，还是……另有隐情？
“你下去吧。”太子挥了挥手，示意敏芳退下。敏芳连忙行礼后离开。
寝殿再次恢复安静，只有微弱的烛火轻轻跳动。太子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双手负后，陷入深深的思索。他眼底闪过几分困惑与警惕，低声自语道：“蔡凝霜，你到底是谁？”
这时候太子对眼前的太子妃非常感兴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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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太子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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