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去卧室取了十两银子出来扔到桌子上,“这还是前些日子去帮你妹妹看孩子,她孝敬给我的。”
延梅听了这话脸上青红不定,最后还是起身默默的拿了桌子上的银子,“多谢爹娘,趁着天色还亮着我带着淑芳回去了。”
延春本来想开口说她俩带着银子傍晚赶路怕有危险,劝她不若留下来住一宿明个早上再走,抬头看了两眼爹娘还有哥嫂的脸色,这话就没说出口。
“老大,你去雇个可靠的驴车送她娘俩回去吧。”
“爹,今晚中秋怕是不好雇人。”延福站起身来说道。
范父烦恼的搔了搔头,心里越发不待见这大女婿。
此时吴氏也提着心肠,怕公爹发话让自家男人送这大姑子回去。
“我倒是认识两个没家口的可靠人,我去说和下,不过送回去后怕是就回不得城了,大姐得招待人家一宿。”延秋说道。
延梅刚才是已经达成了此行的目的,再也不想留下看一家人的脸色,冲动的说出要走的话,听到大哥和小弟的话才反应过来好歹,
她娘俩孤身上路万一车夫起了歹心,就全完了,特别是她还带着女儿淑芳,现在想再留下来在娘家过夜,也不好说出口了。
听了小弟这么说忙应承下来,“没问题,只要安全把我们送回家自会好好招待一宿。”
延秋听她这么说起身出去找人了,不过片刻找了一个脸上带刺的黑塔汉子来。送了延梅娘俩上车后,延秋对黑汉子说道:“劳烦牛兄了,我这大姐夫是个读书人,若有不耐烦的地方暂且忍一忍,回来后兄弟请你喝酒。”
牛三郎哈哈大笑了两声:“秋哥放心,俺不理会他,自睡一觉,等回来喝你的酒!”
延秋笑着点头:“如此甚好,去吧。”
“走喽!”牛三郎甩了下鞭子,吆喝一声。
送走了一家人这才开始今晚的中秋宴,大嫂二嫂带着香兰香菊做了一大桌子菜端上来,一大家子围着桌子高高兴兴的吃着团圆饭。
吃饭的时候大人们轮番敬酒,先是范父作为一家之主祷祝了第一杯,接着延福站起来敬父母,再是延贵延秋等人,大家一轮喝下来,兴致也起来了,小孩们不喝酒早就三心二意的吃了点东西又跑去院子里玩耍起来。
延春站起来:“不若我们来玩个猜谜吧,每人出个谜语,若是被人猜出来了,出迷的人就喝上一杯如何?”
盛文作为半个大人今个被允许喝酒,两杯酒下肚的他有些上头,听小姑姑这个提议,他嚷道:“不好,不好,不若我们来飞花令,若是到谁,谁就作诗一首。”
“哎哟哟,我说文哥,咱这一桌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凑齐两句诗呢!要我说不若玩关蒲。”刘老太剔着牙说。
“还是划拳来的爽快!”
这下好了众人纷说不一。
延春用脚蹬着凳子,手拿筷子敲了下碗,“你们听说我,不若这样,我先说一个谜语,谁答上来,就由那人说接下来玩什么如何?”
范父点了点头:“我看行,你出吧。”
延春想了下,清了清嗓子:“独木造高楼,没瓦没砖头,人在水下走,水在人上流——打一物品。”
“这个我知道,是雨伞!”刘老太忙抢声说道。
延春竖起大拇指,“还得是老娘!”
刘老太得意的笑了笑,将盘子里的豆子挑出来,拿了两个酒盅将豆子扣在里面轮回转动,片刻后停住:“在哪个里面?”
“在左边这个!”
“在右边这个!”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只有坐在旁边的范父但笑不语。
“在娘的袖子里。”延福喊到,他也是知道老娘这套的。
刘老太被喊破,得意的表情顿了下,不太高兴的从袖子里掏出那枚豆子。
“咦~~”
“吁!”
“奶奶你这是耍诈呢!”一边的盛武口直心快的说。
“去,这叫兵不厌诈,院子里玩去你。”刘老太撵了孙子出去。
众人都看着延福,等着延福出题,延福看了看旁边的儿子,到底是老子心疼儿子,可怜一个粗汉子说道:“我们来玩那个什么令吧。”
“飞花令!”盛文两眼亮晶晶的说。
“对,飞花令!”延福附和点头。
盛文站起来走到他娘身边:“娘,借你头上的绢花一用。”说着拔了她娘头上的花。
延春瞅了一眼大嫂用挂花油抹的头,忙到柜子上把今天带来的礼盒上的折纸花撕下来,“还是用这个吧,你手里的那个到底是带尖的,大家传的急了,小心再扎了手。”说罢将手里的纸花递过去。
盛文看了看手上带尖的绢花,又插回他娘头上,接过小姑姑手里的纸花。
“好,我们现在开始,爹你给帮忙喊停。”
“让你爷爷来喊吧。你爷爷在县老爷身边见识过,知道怎么玩。”延福摆手说。
“好,那就爷爷来喊停。”盛文转过身朝范父说。
范父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开始吧。”
接着盛文就把手里的花仍向下手的香兰,香兰慌忙往下传。
“停!”
花正好到了刘老太手中。
“好你个老头子,不就借了你酒盅一下嘛,这就报复上了!”刘老太瞅着范父说道。
“巧合,纯属巧合!”范父闭着眼睛说。
“奶奶,可不许耍赖!”一边的盛文说道。
刘老太瞅了一眼半醉的大孙子,“老娘什么时候耍赖过,你来说,那什么劳什子要怎么做?”
“我们就以月字来作诗吧。”盛文也知道家里人的水平,也不管什么平仄了。
刘老太抬头瞅了一眼天上高挂的月亮,皱着眉头死死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笑道:“那老身就献丑了,天上的月儿圆又圆,好像娘子的小脸蛋。”
盛文摇了摇头,延春赶在大侄子说话前鼓掌:“不错,不错,好诗。”
盛文两只眼睛瞪着延春,叽叽咕咕的嘴里说着:“律不对,也不压。”
范父喊到:“开始。”
刘老太将手里的花传下去,到了盛文手里的时候停住了,这下盛文高兴的站起来,张口道:“月明碧云上,拂衣洒银霜。”
“好诗!”
“好诗!”
在众人的夸奖中,盛文高兴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又喝了一杯。
接着往下传,到了延春那停住,延春皱着眉头,众人都以为她在思索诗句,其实她在想的是要不要借用前人的名言,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毕竟有个懂行的盛文在,这人设跨越的有些大。
“月出高山小,水波荡漾平。”
“咦?”盛文抬头看了眼小姑姑,“这句月出高山小很不错,姑姑是从哪听来的?”
“我胡诌的。”延春敷衍道。
“小姑姑很有作诗的天分。”盛文点头赞叹。
接着又一轮,这次到了延秋。
“将军不入温柔乡,月下起舞是英雄。”
这时一边的吴氏,香兰等人不懂诗,觉得这玩意很乏味。
刘老太转头说:“行了,行了,别再做什么劳什子湿啊干啊的了,准备准备贡品,我们出去拜月去。”
说罢站起了身。
延春忙扶住她,“娘,外面冷,加件外衣再出去吧。”
“好好好。”刘老太拍了拍女儿的手,顺着她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也递给范父一件:“老头子,穿上吧,别着风。”
范父接过来穿上了。
香菊也回屋拿了一件给她娘穿上。
一家人携手扶肩的一起出来,将供桌摆上,男人们上了柱香就进屋了,留下女眷们朝月跪拜。
拜月完成后,外面响起更声,已经二更天了,延春带着孩子回屋略喝了杯茶就起身准备走了。
“走什么,这么晚了,在家住下吧。”刘老太拉着延春说。
家里哪有这么多房间,这宅子满打满算也就5间屋子,爹娘一间,大哥夫妻一间,二哥夫妻一间,三哥跟盛文挤着一间,
她原先没出嫁前在家里受宠独自住一间西厢房,不过那也是因为大姐比她大8岁,等她能离开爹娘独自睡的时候大姐也要出嫁了,
后来两个侄女大起来了,大嫂要把香兰塞到她房里去睡,她不乐意,硬是磨着爹娘将北边的窝棚拆了,新建了两间倒座房,这才能安排下家里渐渐长大的第三代,后面她出嫁了,大嫂就把她那间占去给香兰香竹住着。
后面盛武也长大了,大嫂惦记着自己儿子回家后跟他三叔挤在一起没法子温书写字,让两个女儿迁去了倒座房,两个儿子放在西厢房。
二哥家的香菊跟香梅就住在倒座房的另一间,一大家子塞的满满当当的,这要是以后等延秋跟盛文成亲后怕是更没地方住了。
延春不想放着自家的大床跟人挤,于是坚持要回去,刘老太拗不住她,只能嘱咐延秋好好给妹妹送回家。
“提好灯笼,别磕着了。”
“知道了娘,你们快回去吧。对了,二哥你明天记得来铺子一趟。”延春想到本该今天跟二哥把账结一下的,晚上这一通闹腾给混忘了。
“好嘞,明天上午我过去一趟。”延贵忙答应着。
“倒也不用太早,明个儿说不定起的迟,要晚些去开店。”延春嘱咐道,“别让你空等了。”
延贵点了点头。
一家子送了延春出门后才折身回去。
延秋抱着一个背着一个,延春也背着一个,进了家门后,延秋嘱咐两个开门的丫头,“照顾好主子。”
把手里的阿明递给如意,又把背上的阿满递给如芳。
“天太晚了,我就不进去了,你们闭紧门户,早些歇息吧。”
延秋嘱咐了句后才离开。
延春带着两人把三个孩子放到床上去,给脱了鞋子盖好小薄被。
起身打了个哈欠,“如意,今晚就劳烦你在这里睡着,看着些他们,今个疯玩了一天出了不少汗,现在天气凉下来了,晚上要冷上一些,别让踢了被子。”
“晓得了,娘子,你也赶紧去歇下吧,累了一天了,如芳快去帮娘子打水。”
如芳听了忙去厨房打了烧好的水来,延春就着随意的擦洗了下就去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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