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之后苏清淮林洄也一直没闲着,炖奶做法轻便,正常可以不限量售卖,但林洄还是选择每日限定数量,这样一方面他可以从捆绑式的营销中脱身,抽出时间做其他事情。其次,这也有效的维持了人们对炖奶的好奇心。
上午的工作忙完,林洄下午去了一趟布行。
布行不大,也不像苏家酒楼是家族企业,老板姓杨,就叫杨家布行,他们靠着一家小小的布行养活一家儿女,做的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
杨家布行之所以能在偌大宁云县立足,靠的不光是杨老板的老实本分,不欺人骗人的性子,更靠得是杨老板早年跟着师傅学习来的手艺,他在原有的手艺上加以改进,成了如今的云山连,虽销量不美观,但料子确实是好料子。
林洄有种从浪沙里淘到金子的惊喜。
他半脚踏进布行大门,杨老板笑脸就从里面迎了出来:“林公子,您来了,里面请!”
杨老板支使小二去取来林洄先前要的冬衣,铮亮的布面看起来和绸缎的一样,其中属烟灰和群青的最好看,杨老板露出得意之色,对自家的手艺可是有着十足的自信:“公子可还满意?”
林洄拿起来看了看,冬衣内里已经续好了棉,厚实又暖和,关键是样式也好看,他早想到云山连做出会不同凡响,没想到却是会是这样好看。
赞不绝口道:“确实好看。”
若是能大销量大铺开销售,一定会是一场漂亮仗。
两人一路进了内院,杨家布行前堂门面不小但只是却是店面仓库一起,存放了大量的布匹,前堂后连着的庭院只有前堂的一半,却是杨家人一家吃住和染坊。
还有更大的一部分支起了高高的竹架,挂满了染好的布料。
“你们在别处还有仓库和染坊吗?”林洄四周打量了一下,着实觉得这后院太小。
杨老板答话:“没了就这一处,这一处已是够用的。”
“不够。”
杨老板刚说完林洄便斩钉截铁道。
若是他想把布行铺开,那这个染坊就着实小了,而且连着杨家生活区肯定也不方便,若是把后院面积变为原来的两倍做染坊和仓库,前厅缩小以后建二楼,让杨家住在二楼。
将生活区和工作区,销售区都隔开,互不干扰,各司其职,才更能将各自的用处发挥到极限。
他们做金融的就像是和水泥的一样,哪里需要就往哪里粘,从宏观全局上掌控,林洄对销售,人事甚至会计和审计都有些许的涉猎。
年轻男人,凝眉背手垂思,在心里盘算如何走接下来的路。
陈年的布匹可以配合一些销售手段但这样会导致部分利润降低,或者以云山连为起始轴,带动销售其他商品,他们也可以请绣娘修成品卖成品衣物,这样可以在原来的物价上翻倍,但销售量一定不会大,毕竟这个时代除了富贵人家可是家家都有自己稳定的劳动力。
发展一段时间若是生意不错便可继续在别处开染坊仓库,甚至设店。
林洄便把自己具体的想法和杨老板说了一遍,杨老板先是愣住了,他兢兢业业半辈子从来没有敢这么想过,要建二楼还要扩大染坊,他有手艺却一直没能得用武之地,当即喜笑颜开说好。
改造房屋的费用林洄全出,但条件是以后的五年内他要抽走云山连的四成收入,算是他间接的入股,杨老板一家主要负责染布的手艺,材料双方各出一半。
年近五十的杨老板脸上的笑纹堆成小山丘:“公子抽走五成我都乐意,若是云山连卖的好,我还有一个手艺叫如棠锦,做出来的颜色啊保准好看,就是锦缎太贵,买的人太少。”
“贵不怕,你有实物吗?让我看看。”他两眼放星,从行多年最不怕的就是贵,只要东西够好打入时尚贵圈去卖有钱人也不错。从此以后说不定如棠锦也能成为一个时代的宠儿。
最后双方商定一番,后院先改造,不进行染布和手艺工作,前厅先销售那些滞销的云山连一定要在入冬之前抓一波商机,这个时间恰好可以完成染坊翻新和云山连清仓,来年春天建前厅,后院染布,做出一批如棠锦,又可以在春换夏季再寻一场热潮。
云山连价格正常五百文一尺,正常做一个人的衣服大至在六尺到七尺之间,目前云山连剩余的较大,足矣供应得上这一冬的供应量,更何况杨家布行又不是只有这一种布,如果将云山连作为促销商品用各种优惠券,拼单以及折扣先主打一波,等口碑打出去人们认可,卖出一部分后恢复原价但附加其余布料,诸如葛衣,麻衣,买六尺云山连送一尺其他,销售手段层出不穷,不怕没有办法。
除此之外,林洄认为促进销售最好的手段也包括销售中的推波助澜,起先蒸蛋糕选择路了先尝后买,对于这种衣服这类商品,没什么是比让人看到实物更眼前一亮的了。
他让杨老板去找宁云手艺最好的绣娘,制作一套成品云山连女装和一套成品云山连男装,届时再找两个样貌不差的男女,穿在身上不就是店里的活招牌。
林洄提笔挥墨就写下了几个认为可圈可点的销售方案,再从优中选出最优,杨老板拿在手里都是愣了又愣,看着那几折几折的优惠和赠送物品心里吓的一惊,可细细算一遍才恍然大悟,第二件八折可是和每尺便宜五十文是同等的优惠力度,而赠送的几次葛布麻布都是些不甚值钱的东西,若是它们能带动云山连的销售,那就算白送也是值的啊。
这林公子不愧能把盼巧堂经营的那么好,确实是做生意的好手。
杨老板乐的喜笑颜开,像得了宝贝似的把纸揣进衣袖里,带着林洄去看如棠锦。
他身材不高却有些胖,穿梭在那些染布的架子之间,十分灵活。
“如棠锦难做,染布的手艺也难,所以一般我们街景不常见,但这玩意大户人家们都可喜欢了,我们就留了一点我夫人给女儿留做嫁衣用的,您看!”
杨掌柜从层层叠叠的木箱中拿出了压箱底的那个,展开一刻林洄明白为什么它会叫如棠锦。
因物得良晤,谅非昔如棠。
金丝勾着的牡丹,百鸟,在火红的棠色间流转的栩栩如生,不似正红鲜艳,不像粉红娇嫩,而是一种独有的四月海棠美,这个颜色尤为衬人,不失大气又典雅别致。
江郁肤白穿上它一定更好看!
他脸色不由得一红,眼前浮现的又是江郁绯红布满细汗的脸,昨夜梦他还记得。
梦见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以至于如何浑浑噩噩的一天,脑子里都是那些污糟的秽念。
“您不喜欢这个颜色吗?”杨老板在旁边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以为林洄不喜欢如棠锦。
“奥,没有没有。”林洄如梦初醒,连忙解释。
“好看确实是好看,只是这个颜色太过鲜红艳丽,寻常人家除了嫁娶很少会穿这么显眼的。”
杨老板很赞成他的想法,叹道:“您说的确实,如棠锦金贵,需要打理也需要爱护,真实百姓家估计十年八年也不舍得拿出来穿一回。”
林洄:“所以这东西天生就是时尚圈的宠儿。”
“啊?谁的虫?”杨老板没听明白,“公子放心,我这里有樟木片,绝对不会生虫的!”
林洄听的哭笑不得:“好,如棠锦你若是有时间也可以多做一点。”
杨老板以为他是赞成自己之前的留给女儿做嫁衣的想法,此时他一脸好奇的问:“您也要成亲啦?”
他们和盼巧堂离的远,再加上林洄不是县里人,他并不知道林洄已经有家室。
林洄闻言脚下不稳差点摔个跟头,扶身起来解释:“家中已有夫郎。”
“嗨呀!原来您已经成亲啦,不碍事不碍事,您这般丰神俊朗,想必您夫郎也肯定是个美人,穿上一样好看!”
他本就色令智昏了一天,脑海不清醒,如棠锦红艳明亮,同红烛摇曳的旧梦一样令人眼花缭乱。
若是如棠锦做成嫁衣穿在江郁身上……
“呵……”他脑子发昏突然笑出声,摩挲锦衣的手指却不自觉攥的更紧。
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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