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的是短班,乔希倒是可以走路回去。
但是她必须想个办法解决长班晚上的回宿舍问题。
也是她自己异想天开了,毕竟上辈子经常加班到半夜,打个的就回去了,甚至有时候,运气好了,还能赶上末班车回家。
现在,急诊科其实就是在大学区,但是,她可不敢大半夜在路上走回去,要说打的,不好意思,她现在是个身上背了沉重学生贷款的大学生而已。
末班车也早早就没有了,所以,乔希现在有些苦恼,原主也没有买车呀。
一个字,就是穷!
想了想,虽然昨天拒绝了弗兰克,但,目前来看,弗兰克恰好和自己晚班下班的时间可以对上,也许她可以过去找弗兰克拼车,这三个星期给他支付一些拼车钱。
弗兰克看起来很好说话,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乔希觉得不寒碜,没毛病。
当她走向前台的时候,偶然间抬眼,竟然在入口处的候诊椅那里,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穿着休闲服的米勒医生。
于是,顾不上去和弗兰克说拼车的事情,乔希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米勒医生?”乔希轻声道。
米勒医生正在低头看手机,闻言,抬起头看向她,见是她,便笑道:“嗨,你在这里实习吗?”
“不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18岁吧?”米勒医生忽然又道。
乔希知道,作为自己的家庭医生,米勒医生那里有她所有的个人信息,这点并不奇怪。
“是,我是大一,社会学的,我找了艾米莉亚医生的影子医生机会。”乔希在他身旁坐下,这才说道,“您不是回去医院了吗?”
“是的,我回了一趟医院,见了一个病人,便又过来了,”见她不理解,他这才笑道,“你不记得我刚才答应了我的病人,我就在这里吗?”
乔希:“……”
“他明天要做肠胃镜,难道您要在这里等到明天吗?”乔希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
米勒医生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便又笑了起来,是那种有些揶揄的笑意,好像她每次说话,他都会忍不住这样笑。
但是乔希一点也不生气,因为能够感受到他并没有恶意。
“我并没有答应他我会陪着他做肠胃镜,但我说过我今天就在这里,所以我必须要过来。”他还是忍着笑意,耐心解释道。
哦,明白了,他就是害怕病人说他说话不算话吧。
“你呢,要回家了吗?”米勒医生忽然问道。
“哦不,我还住在宿舍,宿舍楼空了,我告诉我妈妈,我要在这里做三周实习生,所以我没有回家。”乔希认真道。
米勒医生表情忽然有些凝重地看向她。
“什么?”乔希问道。
“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他猜测道。
没想到他这么敏锐的,但乔希还是故作认真道:“没有,只是,啊,我上周去学校交流研讨会,遇到了医学院的莱维特教授,我向他预定了明年暑假去他的实验室实习,他已经答应了!”
乔希想到了什么,便干脆硬生生将话题转换了过去。
米勒医生笑道:“这听起来不错,所以,你是想在毕业后申请医学院吗?想好要去哪所医学院了吗?”
“就在F大医学院,和你一样。”乔希想起了她之前在网上查询到的关于他的履历,顺口说道。
米勒医生面上带上了惊讶:“那这么说,我们就是校友了?”
乔希郑重点头道:“嗯,是的,哈哈哈……”
知道他这个时候没有很忙,乔希便随意地和他说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你要找人拼车,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米勒医生低头沉思道,但又说道,“或许,你有晚班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就住在这边。”
乔希猛然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对待他的病人那样好,听说他有2000多个病人呢,如果每个人都需要耗费他的精力,那么,他不得早早累死了?
这么想着,她便这么给问了出来。
米勒医生被她问得有些怔住了,笑了笑,这才道:“虽然说是2000个病人,但,你知道,F大医学院有一个很大的医疗网络,我在忙的时候,自然有别的医生代替。而且,大多数的病人基本上就是一年体检一次而已。”
听他这么说,乔希才明白,他也确实不太可能每个人都需要这么关注。
“但我每天会按时回复邮件,所以,谁有问题,也可以邮件联系。”米勒医生继续解释道。
这下子,乔希明白了,米勒医生确实是一个很好很细致的医生。
“我晚上给你打电话,这不是耽误你时间吗?”
“只是从这里到西蒙斯宿舍而已,几分钟的车程。况且,我晚上睡得很晚。”米勒医生道。
乔希想,为了自己的安全,那就应该脸皮厚一些,等之后,她又可以帮他做些什么呢?请他吃饭?
大概是她思考的时间有些长,米勒扫她一眼,这才道:“当然,我也只是觉得,既然是我的两个学校的校友,而且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学生,那我似乎应该多加照顾才好。”
这么想想,乔希觉得也很有道理呢,很多前辈,确实是比较喜欢照顾后辈,也很喜欢那些有目标的年轻人。
这一点,乔希已经在莱维特教授那里见识过一次了,所以,这次也没有推辞,便点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会在12点给您打电话的。如果您很忙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在更衣室将就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跑回去,换了衣服再跑过来,或者去蹭别人的车,我看见大学区路口有保安,可以让他们送我回去……”
她巴拉巴拉地说着自己如何解决回宿舍问题,米勒医生就这么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实在有些多了,乔希这才住口了。
见她不说话了,米勒这才点头,轻声道:“不要在更衣室休息。”
“更衣室没有人。”乔希解释道。
“不一定,”米勒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笑道,“或许你会破坏了某些人的一场完美的约会。”
乔希:“……”啊,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有些无语,幸好,乔希目前还没有去更衣室将就过,既然他说他晚上12点还没睡觉,那她就不客气了,大不了后面,他有需要她帮忙的,她肯定要去帮忙的。
“或者,您有需要我的地方吗?”乔希斟酌着问道。
“暂时没有,也许你有空了,可以来给我做一段时间助手。”米勒眨眨眼道。
做助手?那不就是给她提供了影子医生的机会么?
乔希乐了,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实习机会啊,多多益善啊!
“没问题!”她笑得合不拢嘴了。
告别了米勒医生,乔希觉得心情非常好,虽然长班并不是天天上的,但三周时间,也差不多要上七次长班了,个人安全问题还是很重要的,现在她解决了这个问题,还多了一个实习的机会。
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过F大的草坪,再次看到那些在草坪上晒太阳的男女学生们,她竟觉得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壁垒也没有那么深了。
周末的时候,乔希提前和艾米莉亚医生打好招呼,说自己要去做社工,每周末都去。
现在,乔希已经和玛丽夫妻两个相处得很好,就像很好的朋友。
但玛丽经常不记得她了,有时候甚至觉得她是她的同学,竟然还和她说起大学的事情。
“今天怎么样?”乔希问道。
“乔希,我记得我上周的论文没有完成,但我不记得我的教授是谁了。就是他很幽默,他叫什么?”玛丽见了她忽然说道。
乔希知道,她又认错人了,便顺着她的话道:“是不是麦卡锡教授?”
“好像是的?”玛丽也顺着她的话说。
乔希也不去否定她,她想说什么,就顺着她说。
“哦,他可真是有意思,哈哈哈……”玛丽回头,对着威廉道,“嘿,亲爱的,你还记得他吗,我们当时在上同一节课。”
威廉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管子,有些精神不好,但还是笑着道:“是的,我记得他。”
于是,威廉和乔希都在认真听她说话,她说了很多话。
现在的玛丽时而清醒,清醒的时候就会问乔希很多大学的事情,这个时候就是乔希来说。
但不怎么清醒的时候,就是玛丽说得多一些。
威廉却一直都是笑着看她们说,他的性格有些内敛,也或许是身体状况并不允许。
这两周,他们的情况都比较乐观,监测数据并没有恶化,基本保持平稳。
这是最令乔希感到高兴的事情了。
于是,三个人按照约定,每人一块布朗尼,表示庆祝。
周六下午,玛丽忽然清醒了一些,还邀请乔希和他们一起野餐。
说是野餐,其实就是在花园里,坐在野餐垫上,吃些水果和小零食。
玛丽亲自煮了咖啡,三人坐在野餐垫上,当然,威廉是被轮椅推出来的。
根据医生的说法,少量的零食和甜食,都是可以的,也可以在户外待一下午。
因为大家都很享受,乔希这天回家很晚,走在市场街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周末的晚上,街边的各色酒吧已经开门了,有很多的年轻人穿着时尚,出入酒吧,享受着生活。
乔希并不讨厌酒吧,只是依然觉得自己和那些人间有壁。
走着走着,她在即将走上威尔河桥上的时候,竟然再次看到了米勒医生。
但此时,他好像在和一个女孩儿说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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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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