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去看,那首虽还不错,但偏重于写其对黛玉的欣赏和爱怜,落了俗套,是比不过挑出来的两首的。
湘云道:“还是我说的那首更好,也不如二哥哥说的那首更有巧思。”
说完还推了推宝玉,“你说是不是?”
宝玉却没说话,只站在一边笑着打哈哈,眼尖的探春看见纸上的落款,“富贵闲人?宝哥哥,这首不会是你写的吧!”
宝玉一笑,众人就知是他没跑了,湘云气道:“难怪你不说话,原是你写的!”
看了看黛玉又拍手笑道:“我们都没瞧见,难为她看出来选了你,这下别人哪还有的比!”
黛玉红了脸,嘴硬道:“他的字迹好认的很,是你们瞧不出来!”
迎春笑道:“他的字我们可不熟。”
多说多错,黛玉将书笺一扔,撇嘴道:“你们选吧。”
宝玉见了更觉可爱,一下壮了胆子道:“那便选我吧!”
众人玩笑道不公平,要剥夺他的参赛资格,夏至笑着将他的诗拿起道:“这首虽不是最佳,但却最是真情实感,魁首还在那两首里选,但这首我会放在书里。”
最后众人进行投票,湘云支持的那首以一票的优势获胜。
由宝玉的那首诗,李纨得了灵感,提议道:“宝兄弟给颦儿写了一首,不如我们也参与一下,先以今日这几位为题,不拘写给谁,就当咱们起诗社了。”
众人都应和,让丫头们去备纸笔,夏至本来想要以主办方不得参加的理由拒绝,毕竟让她自己写,她写不出来,用挂又太欺负人,可惜没成功。
她被迫加入写诗的行列。
宝玉写黛玉的那首是情绪上头之作,现在再让他写别的反而失了情感,支着头不是写哪位。
夏至却比宝玉还要头秃,只好求助弹幕,最后选了一首描写黛玉的,并为了不暴露自己格格不入的字迹提议所有人都让丫鬟代写,免得被认出来。
大家十分痛快的同意了。
没有意外的,夏至用的那首成功入选,谁让它是李煜写的呢。
【李后主:吾之幸也】
黛玉写的宝钗的角色,胜在清丽巧妙,又符合角色气质,也被评为了第一,其他三人的还是陌生参赛者获得第一。
但优胜结果并不重要,将诗送给彼此,收获他人眼中的自己,才更有意义。
后来几天,夏至又带回来其他人的诗,一一评选,又添上新的诗,直到结束,却不想一天进了包厢,又看见两个大箱子。
她绝望道:“这该不会......”
水溶无情点头,“从南京送来的,今早刚到。”
夏至当即开溜,却瞧见水溶清澈的眼神望着她,眼睛仿佛会说话,说的是——你就这么把我丢下?
好吧好吧,夏至的良心还是痛了一下,她哈哈笑了两声,缓解尴尬,拍手道:“好!就让我们一起领略一下金陵才子的文采。”
不成想,这些诗的数量虽比不过都中,但质量不遑多让,有不少好诗,看来这回评委们又要发愁了。
水溶一边翻着诗,一边还要告诉她:“随着这些送来的还有一批银子,收在库房了。”
想不到,薛蟠还没忘记做生意,还以为他只顾游山玩水呢,夏至道:“看来《司风月》在南边也卖得不错。”
这一摞摞诗就是证明!
直到这最后一批南京来的诗也被评选完,众人才反应过来,好奇这些诗是如何进府的。
夏至只说是托人带进来的,而黛玉在各回各家的路上留住了她,拉她去潇湘馆,未等坐稳就忙问:“那些诗是姐姐自己带进来的么?”
她如何知道?突然想起第一次出府就撞见雪雁,夏至也不想再瞒她,调侃道:“雪雁那个丫头,怪道你才是她的亲人,应了我不告诉别人,转头就告知你了。”
雪雁在一旁吐了吐舌头,黛玉惊讶道:“真是如此?”
又愣了半晌方道:“从前我都只说你是端正的大家闺秀,写书便也罢了,不曾想你竟如此胆大。”
夏至还以为她要批评,却见黛玉拉着她的手说:“好姐姐,也带我出去瞧瞧吧,上次你同四妹妹消失了一段时间,想必就是出去了。”
真真是个剔透玲珑心,聪明的很,但想不到她原也向往园外。
夏至反握住她的手,在这个时节她的手凉的很,“如今天寒,你好容易咳嗽好些,不能受风,等明年天气暖和,我一定带你出去。”
可黛玉比水溶难糊弄,明年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去,但也知自己身子不好,只好唉声叹气道:“都怪我这身子,连出门都不能!”
说着就要抹泪,夏至忙劝慰道:“门窗开着你再哭一场便更不好了。”
黛玉也不听,越发捂着脸哭哭啼啼起来,夏至一狠心一咬牙,应道:“你且等几日,我带你出门!”
“那可说定了!”黛玉一抬头,哪里有眼泪。
没想到她也会耍小伎俩了,倒是俏皮多了,想到这儿夏至也不生气,笑道:“好,说定了。”
可转头她就哭唧唧,眼巴巴望着水溶,“王爷,求你了,帮帮我吧。”
水溶叹气,生活不易。
扶着额头道:“我想想办法。”
夏至一听有门,立马谄媚道:“我已经替您想好了,只要您帮帮忙就好。”
一看她这样,水溶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但也只能认命问:“有何办法?”
夏至笑道:“你伪造王妃的帖子,请颦儿过去,就说想念胞妹的女儿,又怕颦儿一人路上无照应,再带上我,到时让马车在府外等我们,光明正大地出门,只是不去王府,去书斋!”
说完她眼睛亮亮看着水溶,等答案,“如何?”
水溶最终还是妥协了,鬼使神差地点头,“好。”
夏至这便来劲了,忙跟他敲定具体计划,原本就快到月末了,诗选赛不能再延期了,《司风月》下部也要出版。
不如就在诗选赛颁奖那天将黛玉带过来,一起参与。
夏至和水溶的执行力都很高,立刻就定了诗选赛颁奖的日期——十月三十,地点——风月司二楼,买票进入,获胜者可免票,来领取奖品。
又让人立刻将选出的诗配着画印在纱上,诗选赛前一天将旧的换下,奖品一律用木箱装好,方便提货,也可以送货上门。
下部就定于十一月一日出版,获胜者免排队免费领取新书一本。
很快,掌柜就将告示贴了出去,又派伙计去联系获胜者。
十月二十九,果然有了帖子,贾母、王夫人嘱咐夏至照顾好黛玉,别让她受风,夏至忙应了,黛玉自己却不怕,期待得很。
三十,是嬷嬷来接,黛玉在夏至的眼神洗礼下裹得严严实实,不给风留一丝机会钻空子。
门口停了两辆马车,却在拐过弯时分道扬镳,一辆往王府去,一辆往书斋去,夏至掀帘一看,拉车的人也变成了水生。
“水生,情况如何?”
有黛玉在的情况下,水生乖顺多了,恭敬回答道:“都准备妥当了,等姑娘们到了就放人上去,姑娘快把帘子放下,别受了寒。”
夏至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骂道:“见人下菜碟!”
水生不说话,只朝她做鬼脸,夏至将帘子甩的哗啦响。
两人从太虚境进的门,原本黛玉的触动是比不上惜春的,毕竟这里的画都是惜春画的,可黛玉比惜春心智更为成熟也更为敏感。
她望着门口的牌匾,望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望着画前站立的人,店外排队的人,垂下的薄纱,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那副放大了近十倍的太虚幻境,觉得恍惚,仿佛这世上真有个太虚幻境,又觉得这一切才是鲜活的。
她愣愣地被夏至牵着进了包间,水溶端坐其中,她忙要行礼,却见夏至大咧咧地摘了帽子就拉着她坐下了。
还熟稔的问水溶:“今日谁主持?”
水溶照顾到她的情绪,朝她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问候,就回答道:“有掌柜,我们看着便好。”
夏至表示知道,就开始给她倒茶拿点心,又往炉里添炭,生怕她冻着,黛玉才发现这屋子很暖,还萦绕着香气,盖过了炭燃烧后的气味。
黛玉终是没忍住拉了拉夏至的袖子,悄声问道:“这都是王爷帮忙?”
她原本以为至少会去趟王府再偷偷出门,没想到直接就来了书斋,又以为王爷不过是帮她处理书,现在看来远远不止。
夏至点头,“上回在王府也是他助我和四妹妹出来。”
黛玉奇怪,“他怎会如此帮你?”
当然因为98%的好感度咯......夏至搪塞道:“不过是看我会唱戏,王妃又爱听戏,换我去给王妃解闷。”
黛玉悄摸看了眼喝茶的水溶,“我说呢,他这样的人,哪会真的与我们交好。”
夏至打趣道:“他可是你表哥,跟宝玉一样的。”
黛玉当即否定:“宝玉同他才不一样,宝玉从没有架子。”
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水溶:......我只是习惯坐有坐姿,站有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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