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东家二东家!大东家来啦!”几个眼尖的孩子先看到了她喊将起来。
水溶循声回头,瞧见她后又转回去摸了摸孩子们的头,让水生继续分发,才从孩子堆里脱身出来,走向她。
他笑意晏晏,略带些埋怨,“二东家见过大东家。”
“是我让他们这么叫的。”夏至眉梢一挑,“不服?”
“服,当然服!”水溶伸手进袖笼里。
夏至调侃道:“怎么?寻暗器呢?”
一个精致的木盒出现在水溶手上,递向她,“听说你的生辰是正月二十一,这是补给你的生辰礼。”
芜湖!又有东西拿!夏至毫不客气,满怀期待地接过打开,是一块羊脂玉的玉佩,圆润光滑,像是浑然天成,坠着绿色的尾穗。
水溶解释道:“临走前回家拿了一趟,路上在庙里找人加持过,戴在身上可......”
夏至抢白道:“辟邪?”
这个世界迷信点很正常,毕竟这时候还不知道科学是什么,再者红楼的世界本就带着玄幻色彩。
水溶:也可以这么说......
夏至装模作样地将玉佩高高提溜起,仰头对着日光转了一圈,事实上,她根本看不出玉佩好坏与否,但直觉告诉她这玩意儿不便宜。
“多谢!”夏至直接将玉佩系在了腰间,嘚瑟道:“跟我这身男装正好相得益彰!”
水溶配合道:“嗯,的确很好,你很喜欢?”
只要是贵的,我都喜欢!夏至笑道:“喜欢喜欢!”
“既如此,”水溶向他摊开手,“我的生辰礼呢?”
这......她要是直说一个字都没写,是不是不太好?
夏至默默转过头,接着一个错身,跑向孩子们,“哎呀,让我看看二东家给你们带什么东西啦?”
孩子们高举着手上的东西向她展示,脸上洋溢着笑容。
见状,水溶只得无奈摇头,追上去说:“都五个月,还没写好么?”
中午他们一起在戏园和大家一起吃的饭,在园里吃得多了,偶尔吃这种的大锅饭觉得很香,会让她想起在现代的日子。
至于水溶,他依旧吃的慢条斯理,文雅的很,但吃的不少,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饭后他们一起逛了逛戏园,冬天太冷,工程停了下来,等开春了才又开始。
东面是最重要的地方,其他都已经赶着修缮或改建完了,最后才建的这里,地基已经打好,建好了一半多,很快就可以完工了,工人们也吃完了饭,正热火朝天地开工呢。
只是整个工地灰扑扑的,这半边由于占地面积大经过扩展,所以绿植基本没有,水溶说等建筑完工再移植树木花草过来,总之绿化放在最后。
听水溶说几日前他们到家,便去东府吊唁了贾敬,也算是代天子抚慰,他本不想叫夏至出来,东府如今还挂着白。
夏至没好气:“那你还让我出来?”
水溶被堵的没话,一句话没回,夏至斜着看了他一眼,道:“快到端午了,我托水生办的事,你知道了?”
水溶点头,“已经办好,十五那日会上的。”
上什么?上艾草的香囊啊!
早在四月夏至就盘算好做艾草包,真要去做时,她才发觉过去太依赖水溶,如今要做东西时都不知该找哪人哪家。
她不服输打听了做艾草包的地方,但她要的急,要的多,哪有厂家能只做她的定制款,还只供给风月司卖。
无奈之下,她又写了封信,这次是写给水生的,好在他都知道,便应下了。
她心里暗暗想,改日定要拉着水溶问出那些供应商,一个一个去社交,省的要用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这不机会来了,她拉着水溶问东问西,最后道:“你带我去拜访拜访?”
水溶支支吾吾,最后方道,那做香囊的也有他家的铺子。
“我虽然无权,但银子多些。”
这该死的资本主义!还是新中国好啊!
夏至丢了他,说这几日要干大事,不出门,请他多看顾着,一溜烟跑了。
水溶站在原地,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惹她生气了,又想,她怎么隔一段时间就有大事,哪来的这么多大事?
他出门一月有余,自春节进宫朝贺,后又侍疾,再守灵、送灵,五个月不见,这才见了一面,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就比不过那些“大事”!
夏至的大事能是什么?当然是阻止贾琏和尤二姐啊。
这几日夏至留意着他和尤二姐,见他两人眉目传情,便知道是有意了。
那尤二姐确实长得不错,在这个社会也不能说她是小三,毕竟二房很多人都有,但暗中盼着凤姐早死她好扶正这就不妥了吧。
越看越替凤姐儿不值,殚精竭虑,到头来换的是阖府上下对她的不满,下人怨她苛刻,自己的丈夫嫌她爱妒,咒她去死。
呵,大约男人都喜欢顺从大度的吧,最好是那种大度到能容忍他在外彩旗飘飘,在家纳十八房妾室的。
况且那尤二姐就算进了大观园,也都不过凤姐儿,最终吞金而死,何必呢,安安稳稳过一日不好么,非得自轻自贱,从宁府那个火坑又跳进荣府这个陷阱。
况且尤二姐本有婚配,贾琏娶尤二姐给钱逼人退婚这一遭,后来抄检大观园时也被翻了出来,如今这也不单单是为了凤姐儿,或者可怜尤二姐的性命,倒也是为了贾府能少添些罪孽。
想到此,夏至还是决定出手,贾敬送殡后,贾琏便心思大动,在她托水生派人盯着贾琏买好新房后,她就第一时间到了凤姐儿房中。
这几日为宁府的事,凤姐儿没少操心,夏至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告知她她被背刺了。
凤姐儿瞧她秀眉紧蹙,想起上回可卿之事,忙悄声道:“可是又有事了?”
夏至点点头,“你身子如今大好,我才敢来告诉你。”
她将贾琏和尤二姐如何勾搭,贾蓉如何从中挑逗一一说明。
贾蓉鼓动贾琏在外置办宅子,将尤二姐偷偷娶了,不让凤姐儿察觉,等过去一年半载,就算事情捅出来也无法了,到时候贾琏只要说是凤姐儿迟迟生不出儿子,在贾母面前闹上一闹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那蓉哥儿这么上赶着,那是要做好姻缘的意思,他是想着二爷将人娶了放在外头,时常有不在家的时候,他和他老子可以厮混去!”
夏至说得直白,凤姐儿也不顾了,额头上青筋暴起,这回她们没支开平儿,平儿在一旁也是又气又怒。
夏至又将尤老娘和尤三姐本不同意尤二姐这么嫁过去,但贾蓉和贾珍如何相劝,尤氏如何顺从丈夫的意思,悉数告知。
凤姐儿怒骂道:“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平时如何帮他们,蓉哥儿我也是当亲侄子疼着的,终是想不到,竟如此撺掇二爷!那尤二姐又是个什么东西?想嫁到我屋里来!”
夏至叹了口气,说道:“凤丫头,你别怪我多嘴,只怪他们有什么用,这二爷难道不是头一个罪过?”
一个巴掌拍不响,贾琏可是上赶着的,也不顾从前尤二姐跟姐夫、侄儿有染,还说什么凤姐儿给她提鞋都不配,凤姐儿身子不好,等她不久归了西,就把尤二姐扶正,把凤姐儿的好一股脑全忘了。
凤姐儿气的浑身发颤,“亏得你劝我养好身子,否则岂不是遂了他们的意!上回你说我要是走了二爷转身就娶了新人,真是没错!我倒要看看,如今他怎么娶!”
说着凤姐儿就要起身去闹,夏至忙喊着平儿跟自己一起拉住她,谁知平儿也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拦,夏至忙说:“凤丫头,平儿!听我一劝,这么去闹是没用的!得从长计议!”
二人一听,便觉得夏至可能是有办法了,这才坐下来,问道:“宝丫头,你有什么法子快说与我听!”
夏至道:“你如今要想明白,让不让她进门?”
这有什么好想的,凤姐儿怎么可能让。
夏至也没等她回答便继续道:“不让自有不让的法子,这件事你和平儿去闹是没用的,得找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
“但找他们也不可撒泼打滚,反倒惹人厌烦,你要解决这事,还不落人口实,便不能只顾着自己,否则众人只道你是妒忌。”
当然,夏至并不认同妻子就该大大方方分享丈夫,只是人言可畏,在这个时代就得顺应时代,保全自身。
凤姐儿也觉得她说得有理,只是心里烦闷,骂道:“怎么反成我的错了!”
夏至劝慰道:“世间本就对女子苛刻,你想想上次,老太太不也只是骂了他几句,可恨你也同他和好,这事便罢了。”
凤姐儿张了张嘴,没活说,难不成还要怎么样,让她跟贾琏决裂么?
哎,古代女子的思想难改,夏至也不指望几句话就能让她们生出什么独立女性的思想来。
在现代都有不少迂腐的女子呢,还将自己的丈夫当作主子,自己是女子偏还为难别的女子,甚至自己的女儿也看不惯,非得生个儿子才算。
夏至晃了晃脑袋,先甩掉别的思绪,建议道:“你如今去找老太太、太太,别又哭又闹,只流着泪摆出死心的样子,她们是疼你的,自然舍不得你。”
“另外,不可只说自己的苦,如今东边老爷刚走,还在服丧之期,此时娶妻本就不当,他们娘们儿还上赶着做媒,岂非不敬?你抓着这点告他们几状,这风口浪尖老太太岂有不管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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