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会算命的事情在姐妹们中间传开啦!
先有晴雯神神秘秘大肆渲染一番,后有王熙凤大力证明,这还能是假的?
一时蘅芜苑“人满为患”,姑娘们连带着自己的丫头全都涌过来,这些个女孩子养在宅子里,该玩的都玩过了,没什么别的乐趣,倒是对这种迷信的东西来了兴趣。
莺儿和文杏带着小丫头们忙的脚不沾地,这茶水点心都供应不及,叽叽喳喳的谈论声热闹非凡。
夏至揉着太阳穴头疼,一大早打算出门,结果被堵在了院中,门都没能踏出去,还好今日本就歇业一天,她不到场也无妨。
只是这些人有些书里有大量笔墨描写,她尚可以装着算上一算,那些提了几句甚至只是一笔带过的,她只能靠脑补,在一旁唉声叹气。
姑娘们左看看右看看,最终一致决定将宝琴推出去,谁让她是宝姐姐的堂妹呢。
宝琴美眸圆睁,娇嗔般瞪了她们一眼,才慢慢蹭到夏至身边。
“姐姐,你怎地在这儿叹气?”
“琴儿啊,”夏至回过神,唤她坐下,“你也有要问的?”
薛宝琴样貌出众,才情绝艳,按照曹公的描写,她比宝钗、黛玉还要略胜一筹,可以说是艳压群芳,再加上她身世凄苦,受到众人宠爱,贾母将她捧在手心里,王夫人收她为义女,简直是大女主人设,单单为她写本书都行。
这样精华灵秀的人上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呢?
“我......我在这儿住了许久,大家对我都很好,怜我身世,疼我年幼,只是往后......”
宝琴拧着手帕,停了半晌,方像是下了决心,才附身贴耳,以帕遮掩,悄声道:“我终归还是要嫁到梅家去的,那里的日子不知怎样?想来也是比不上这里快乐的。”
哦~是想问爱情啊。
这个具体不知,但红楼后四十回高鹗最终在书中却交代过一句,借由王夫人之口道:“那琴姑娘,梅家娶了去,听见说丰衣足食,很好。”
夏至故作高深,拉起宝琴的右手要看手相,顺便揩揩油。
“你瞧你手掌中间的这条线,是为婚姻线,清晰、连续且只有一条,这梅家定是个好地方,他梅翰林的儿子大概也是个好人。”
宝琴暗自欢喜,虽还不知要嫁的人人品如何,但听说如此倒放心些。
“这下琴妹妹可以放心了,等明年梅家回京,就可以完婚了。”
一抬头,姐妹们早就围了过来,方才说话的是探春。
“先恭喜琴妹妹,有个好归宿。”这是迎春。
“还要恭喜琴妹妹,有个好夫君!”这就是湘云了,八卦前线永远有她。
宝琴一下子涨红了脸,急道:“你们这些人!都偷听做什么?”
黛玉在一旁笑道:“妹妹还不知道啊,她们这些都不是好人!”
湘云也笑道:“我们不是好人,你倒是了?那你还来凑什么热闹?”
黛玉往前走了两步,“我是来问宝姐姐的。”
湘云叉腰道:“我们可要看看你要问什么?”
“我呀......”黛玉故作停顿,引得众人好奇,“我要问这梅翰林之子咱们的琴妹夫是个怎样的人?”
众人微愣片刻,哄笑而起,宝琴站起身,脸颊绯红,急道:“林姐姐怎么也寻我开心?”
探春扶着桌子,大笑道:“你林姐姐早就问过自己的了,你这丫头倒还信她的!”
宝琴却有些实诚,好奇问道:“林姐姐问了什么?”
“还能问什么?问你林姐夫啊!”
也不知是谁推了宝玉一把,他踉跄站直,扭头找不着人,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
众人心照不宣,宝琴也知其中意思,倒还有湘云好事,故意问他:“二哥哥突然跳出来,难不成也有要问的?”
都知湘云是故意逗他,偏他真的问道:“宝姐姐,我日后会如何?也会像戏文里那般痴傻荒诞,失去所爱,不孝不义,辜负了所有人吗?”
他的声音浅淡,好似不是平时的他,众人渐渐都收敛神色,看向夏至,等待她的回答,气氛一时有些静默。
夏至不自觉坐直了身子,不再像刚刚歪着看好戏,只是过了半晌才沉声道:“戏文只是警醒,笔者要他如何发展,好坏都罢,自有千万个理由去解释,可你不同,你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若你真的怕了,倒不如强大起来,自然能决定你要走的路。”
宝玉默然片刻,躬身作揖,“多谢宝姐姐,我大约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只盼他不是嘴上说说,行动上也能有所体现。
夏至微微颔首,又转向众人,“不止宝玉,诸位也是,那诗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好,不必忧心,既已知晓什么路不该走,尽量避免就是,再者这世间除开那些个比贾府还尊贵的贵人外谁还能左右得了你们?”
“若是父母之命,只盼你们想好自己要走的路,倘若不愿,奋力一搏,只要你们不认,那便不是你们的命!”
她的话掷地有声,当然也不指望几句话就能轻易说动大家,这些个女孩虽都是大家闺秀,但都养在宅子中,被礼约教条框着,只希望慢慢潜移默化中,总能影响一些。
她也大概摸清了,算命的事,说到底还掺着些心理咨询和心理辅导,一顿天花乱坠听起来很唬人,连夏至自己都觉得可以拉个幅去摆摊了。
风月仙子的名头更盛,在整个京都掀起追捧之风。
世人皆言风月仙子世间无二,风姿绰约,如月清冷,似红尘过客,是谪仙下凡而来,那越剧便是天上曲,人间难得几回闻,听一次便赚一次!
这话说的夏至本人听了都要捂脸。
水溶还想着劝解她:“不必谦虚,他们所言非虚,于戏而言,你是世间独一份的人上人。”
夏至拿开手,笑得花枝招展,“不,我只是怕我自己笑得太猖狂。”
水溶:......看出来了。
风头当然是越盛越好,越多人来看,名气越大,就越能让上位者瞧见,哪怕是让他们关注一点点,当作解闷的玩意儿也无妨,这个时代便是如此,只要能借助那些人的力量,不拘小节。
簪梦园的票场场售罄,一票难求,为了买到票,许多人提前连夜排队,十月的天气寒意料峭,有家仆的多是由家仆代劳,还有些人干起了黄牛的勾当。
这都是夏至提前预想到的,只是这个时代的技术可没办法做到实名认证,能做的只是每人限购两张。
这样热闹的场面在现代也能如此就好了。
偶尔她站在门口唉声叹气,身着男装,戴着斗笠,众人只知她是风月司和太虚境的东家,如今簪梦园也是她开,却想不到她就是风月仙子。
水溶在一旁安慰她:“无可避免之事不必日日挂心。”
夏至又重重叹了口气,“这钱还不如让我赚,真想把票价定高些。”
水溶及时闭嘴,默默无奈。
好在她只是想想,并不会真的这样做,票价提高只会让黄牛价更高,恶性循环而已。
但这条赚钱的路走不通,她还有别的法子。
待到晚间闭园后,她拉上水溶,让小丫头去拾掇出些画具来,颜料就用妆面的。
水溶还有些奇怪,往日都是戏一唱完她就飞快卸妆,赶回大观园,今日怎么到现在还没走,妆也没卸。
夏至将人按在椅子上,走到桌前,“你看看我摆哪个姿势好,你画下来。”
水溶直觉有事,“你想做什么?”
她露出狡黠的笑容,“我有个绝妙的赚钱点子!”
水溶了然,果然还是因为要赚钱,笑问:“又有什么好法子了?”
夏至转了个圈展示自己,“你瞧,我如今可是风头正盛,此时不大赚一笔,更待何时?”
她已经想好,这次她这套就当绛珠仙子的隐藏款,不只是已有的周边要投入生产,还有搞一套泥塑娃娃,专门当盲盒卖。
金陵十二钗一共十二个,再加个隐藏款,可不就和如今的盲盒售卖一模一样么!
水溶颔首,“这倒是和此前随机开出小像相似,只是.....”
夏至抢白道:“只是这偶人的制作还得麻烦神通广大的王爷您了。”
水溶:“这是自然。”
难不成还指望你吗?
只见她一会儿甩出水袖,一会儿扮做对镜自照,一会儿又似摘花折柳,怎么摆都不满意。
水溶好笑道:“罢了罢了,你自回去,我回王府画,明日带给你瞧。”
夏至不听,只发脾气,“我都没摆好呢,你怎么画?休要唬我!”
水溶安抚道:“我何时骗过你,信我便是,已经很晚了,我顺道送你回去。”
无法,夏至只得卸了妆,换上男装,蹭上他的马车回家,路上还絮絮叨叨没个停。
水生已经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一边赶车一边朝里大声抱怨:“薛姑娘快收了神通吧,我家王爷又不是孙猴子,值得你这样念。”
夏至将帘子一掀,气呼呼道:“赶好你的车,悟净!”
水溶却淡定得很,不仅觉着有趣,还有闲心将人拉进去安抚,“你与我说便是,莫要生气。”
夏至不忿,咬牙道:“悟空,管好你师弟,给他一棒子!”
水溶到底是没绷住,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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