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城内小商贩走街串巷叫卖货物,道路两侧的店铺鳞次栉比,茶馆、酒肆、歌楼、胭脂铺等四处可见。不时从一扇朱门前跑来一辆富贵之家的马车,帘子被风掀起,露出马车里姑娘家俊俏的两旁。
乔锦晗走在街道上看着面前的越州城,它繁华富庶,热闹喧嚣。
“唐知昱,这里真富庶!”乔锦晗惊叹道。
唐知昱笑着说:“是呀,越州算是商品聚集地,很多商人都来越州买卖货物。”
“你接下来是打算找赵叔叔还是好好地逛一逛?”
乔锦晗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想了想,说:“还是正事要紧,去赵叔叔家说完正事再出来玩也不迟。”
“走,我带你去找赵叔叔。”唐知昱说。
唐知昱带着乔锦晗往赵柏的府邸去,路上乔锦晗看到了很多自己以前没有见到过的玩意儿。
前方有个路口,路口宽大,因为离街道远一些显得分外的冷清空旷。
唐知昱指着那个路口说。
“拐过这个弯,再走一段距离就到赵叔叔的府上了。”
乔锦晗抬眼望去路口的那边的宅院,三层的、四层的阁楼比比皆是,矗立在各个院落中,隐约能看到攀爬在栅栏上的花丛开着粉红色的花朵,薄雾似的。
“咱们加快步伐吧。”乔锦晗收回自己的目光,对唐知昱说。
乔锦晗先一步走到转弯处,转过身大步地倒着走,双手背在后面,笑着对唐知昱说:“我比你快一步呦!”
说完,她便转过身。
只听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唐知昱的目光落在了正在转身的乔锦晗和快马上。
他一把拉住乔锦晗的胳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脸已经贴上了唐知昱的胸膛。
她听到唐知昱心跳得很快。
那骑着马的人连缰绳都没有收紧一下,眼睛扫过站在路边抱在一起的人,吹了声口哨,便疾驰而去。
一人低头神情地凝视,一人抬头无辜地望着。
“手。”
唐知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揽在乔锦晗的背上。
他立马松开自己的手,将乔锦晗扶好站着,看向远处。
远去的那人,头上插着一只碧玉簪,那棕黄色的背影很是熟悉。
乔锦晗站好后,整理自己的发型,这是她好不容易编的,不能就这么乱了。
唐知昱看她在整理头发,摸摸自己的鼻子,极其不自然地说:“有马。”
乔锦晗明白他这是在解释刚才的事,她说道:“我知道。”
“刚才多谢你了,要是被那么快的马撞上,我不死也得残了。”乔锦晗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不过,那人也真是的。到底有什么着急的事情,非得在街道上骑这么快的马。”
唐知昱说:“这些人都出身富贵之家,恃才傲物,随意自在惯了。不过在街道上疾驰确实不妥。”
两人边走边说,乔锦晗经过这次教训后,即使走路说话,也会注意行人、马车。
他们来到赵府门前,恰巧遇见了赵家主母——林秀芷。
林秀芷双手轻轻提起自己的裙子走上台阶,一面对身后的丫鬟春宁说:“春宁,老爷要是回来了,告诉他我去巡店了。”
“是,夫人。”春宁回答道。
林秀芝还未走下台阶,看到门前站着的一男一女。
女子她不认识,是个生面孔。那男子身穿缟羽色的直裰,用发带束发,文质彬彬的,一身书生气。
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唐知昱,想他到底是谁。
还没等她想出来,唐知昱拱手弯腰一句“赵婶婶”让她弄清楚了他的身份。
“知昱!”
林秀芷连忙跑到唐知昱的面前,仔细地端量唐知昱。
“你比以前高了,脸也长开了,比以前更好看了。”
“对了,赵婶婶。”唐知昱向她介绍乔锦晗,“这是乔锦晗,也是赵叔叔之前合作的人,制作贝壳风铃一类手工艺品的人。”
乔锦晗是第一次和林秀芷见面,当然要留下好印象。
她郑重地行晚辈礼,说道:“赵夫人。”
林秀芷一听是那手工艺品的制作人,连忙扶她起来,说:“不用行礼的。”
“还有,你跟着知昱一样,叫我婶婶就好。”
林秀芷本来打算去巡店的也不去了,左手拉着乔锦晗,右手来着唐知昱,面带喜悦的笑容回府了。
当时赵柏进了一批贝壳类的手工艺品,林秀芷这个从小就与商品打交道的人便肯定这些货物会被抢购一空。
果然那些手工艺品一出便风靡于贵妇夫人、闺阁女子。
林秀芷早就想见一见,能想到用贝壳海螺等物品来制作手工艺品的人是何方神圣了。
来到中堂,入目即是一对紫檀木太师椅,中间是紫檀木方桌,桌椅后的墙面上挂着四幅字画,房间两侧摆放着同样材质的椅子和桌子。
林秀芷走到前面在主座前坐下,乔锦晗和唐知昱才落座一侧。
“知昱,你这次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下人准备准备。”林秀芷抱怨道。
乔锦晗从她的抱怨中看出了她对唐知昱的关怀,她很好奇他们夫妻为何对唐知昱这么好。
丫鬟双手端着一个雕花茶盘进来,茶盘上放着三盏用羊脂玉盛着的茶,茶香四溢。她先给林秀芷送上一杯,随后,又给乔锦晗和唐知昱二人送上一杯。
唐知昱回答道:“此次前来是因为赵叔叔的那封信,我们才临时起意要来越州,时间紧迫,便没有来信。”
“行吧,下一次,你可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们。”林秀芷温柔地说道。
乔锦晗发现她看唐知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柔和慈爱。
林秀芷话锋一转,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看向乔锦晗,说道:“你叫锦晗是吧。”
“是。”乔锦晗回答道。
“夫君从琉璃岛回来便对你很是赞许。当时佳萱丢了,还得多亏了遇见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林秀芷都不敢想要是自己的女儿丢了自己会怎么样。
乔锦晗安慰她说:“佳萱不是没有事吗?婶婶还是不要自扰,能遇见佳萱也是我福气,不然我都不能再见到赵叔叔,有一次尝试的机会。”
“你此番前来还是想和我们达成合作关系吧!”林秀芷肯定地说,眼里散发出精明的目光。
林秀芷是个聪明的商人,乔锦晗的那点心思,她都能看出来,乔锦晗不用隐瞒什么。
“婶婶说得不错,我确实是为了再次合作而来的。”
“你是个爽快人。”
三人循着声音看向门外的赵柏,赵柏身着一身黑色交领,衣领、袖口边缘绣着金丝。
赵柏进府后,遇见夫人的丫鬟春宁正往厨房去,他叫住她一问,知道了唐知昱和乔锦晗来越州了。
林秀芷站起来,笑着说:“夫君,你回来了。”
赵柏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说:“回来了。”
随后,两人分开,各自落座。
“你们打算在越州待几日回去?”赵柏问道。
唐知昱回答:“等到合作的事谈完就回去。”
“不着急。”赵柏说,“既然来到了越州,先在这儿玩上几天。”
唐知昱听完这话,转头看向乔锦晗,她静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合作谈完,再留几日也行。”乔锦晗淡淡地说。
赵柏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笑着问林秀芷:“夫人,让厨房备酒菜了吗?”
林秀芷端坐在前方,偏头对赵柏说:“早就给厨房说了,也让下人去给他们收拾客房了。”
“春宁,带着知昱和锦晗一起去客房。”林秀芷对站在身旁的春宁说。
唐知昱和乔锦晗起身向二人作揖后,跟着春宁离开中堂。
走在走廊里,廊上挂着被卷起来的帘子,每个帘子上垂下一道长长的流苏。花园里还开着各种花朵,穿过这个小小的花园便到了客房。
乔锦晗的客房和唐知昱的客房是相邻的。
春宁停在一间客房外,推开门,侧身对桥锦晗说:“乔姑娘,你的房间是这个,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
乔锦晗进去一看,这客房的摆设都一应俱全,窗户前还有一个梳妆台。
“多谢,春宁姑娘。”
“乔姑娘客气了。”
说完,她带着唐知昱去找他的房间。
乔锦晗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看到茶壶的壶嘴上面有一丝丝升起的白烟。
她伸手一摸,那茶壶是烫的。
乔锦晗端着茶杯,一边喝水,一边看客房的布局和摆设。
梨花木架子床雕刻着如意纹样,床的周围围着霞彩纱,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忽然,有敲门声。
乔锦晗放下手中的杯子,打开房门,看到唐知昱站在门前。
“怎么了?”乔锦晗问道。
“咱们该去前面了,叔叔婶婶已经备好酒菜了。”唐知昱说。
两人来到时,赵柏夫妇已经坐在餐桌前了,旁边还坐着赵佳萱。
赵佳萱抬头看到乔锦晗,立马喜笑颜开,将刚才爹娘不让她吃桌子上的菜这件事给忘却了,她从圆凳上跳下来,伸开双臂,跑向乔锦晗。
“姐姐。”
乔锦晗蹲下来抱着她,说:“佳萱,咱们又见面了。”
乔锦晗将赵佳萱领回自己的座位上,赵柏说道:“佳萱很喜欢你。”
赵佳萱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好看,还给了我一个小牛,我当然喜欢她了。”
刚说完,惹得哄堂大笑。
门口传来男子的声音。
“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说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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