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如此不屑一顾,却无人敢于置喙。

沈清沅明显察觉到宴会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融洽了,其中最明显的变化,是来自乾元帝悄无声息的怒气。

没多久,乾元帝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摆驾回宫休息。沈清沅若有所思的转动狡黠的桃花眸,也找了借口告辞,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待在这深宫里。

经过开玉一事,沈清沅的名字再次响彻了整个东濮国的宫廷。她不仅以一剑削开玉原石的壮举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更在乾元帝的特许下,摆脱了和亲的桎梏。

宴会散场后,那些对沈清沅心怀不满的嫔妃与公主们,纷纷聚在了一起,她们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赵妃作为其中的代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旁的几位公主说道:“你们瞧瞧她,不过是一个异瞳的妖孽,如今却成了皇上心头的宠儿,真是让人气恼。”

一位年轻的公主更是愤愤不平:“就是,她凭什么能得到父皇的赏识?论出身,我们哪一个不比她高贵?”

她年约十五,容颜俏丽,却难掩眼中那股与年龄不符的锋利与嫉妒,正是先皇后遗留下的长公主—墨琼华。方才宴会上,正是这位公主,对沈清沅的每一个成就都投以冷眼与讥讽,不断挑起话题,试图将沈清沅置于尴尬与危险的境地。

“哼,出身算什么?重要的是手段。”赵妃轻蔑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我们得想个办法,让她知道,这宫廷可不是她一个外来户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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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以外的城北,沈清沅踏着夜色,缓缓步入尚书府邸。府内灯火通明,映照着每一砖一瓦。她步入府中,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厅堂中那位身影所吸引,沈淮此刻正端坐于椅上,面容憔悴,岁月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更深的痕迹,两月未见,他的发丝间已悄然染上了白霜,与昔日对她严厉苛责的模样大相径庭,显得格外沧桑。

见到她,略显急促,显然也已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女儿,沈清沅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对沈淮没有感情,但他毕竟是沈清沅的父亲,既然她代替原主活了下来,那么对于沈淮,她会努力尽到应有的孝道。但回忆起原主人生中那长达十数年的苦涩与不易,她的心又难以轻易释怀,原谅二字,对她而言,尚需时日去慢慢消化与理解。

“沅儿,你……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沈淮的声音略带颤抖,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

“沅儿,过去是爹不对,忽视了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从今往后,我会尽我所能来弥补你,希望你能原谅爹。”

沈淮伸出手,轻轻握住沈清沅的手,声音哽咽,“沅儿,我……我已下令将赵管家遣送回乡。”

沈清沅叹气,“爹,我没办法做到马上释怀,但我会试着忘记以前的一切......”

沈清沅沉思良久,轻轻道,“希望,清沅也能感受到。”说完,便抬步往自己的住处清秋阁走去。

沈淮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复杂情绪交织成一张难以言喻的网。愧疚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的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难以喘息,也间接让他忽略了沈清沅那一句嘀咕。

清秋阁,一位年过半百的妇人见到沈清沅心中一喜,“大小姐,您可回来了。”

“周嬷嬷。”沈清沅难得露出温和的笑。

周嬷嬷是尚书夫人月姝的奶娘,一生未嫁,她所有的爱和关怀都倾注给了月姝,视她如同己出。在月姝离世后,她更是将这份情感转移到了沈清沅身上。

“大小姐,太好了,您终于摆脱远嫁之苦了。”周嬷嬷说着赶紧擦了下眼角,“宴会的事老奴都听说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欺负您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沈清沅脑海中想起那一双明明邪魅,却孤冷出尘的凤眼,还有那一抹妖艳的红。

“周嬷嬷,八王爷这个人,你了解过吗?”

“哎?”周嬷嬷显然对她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困惑,但仍然将自己所知的和盘托出。在开口之前,她谨慎地环顾四周,确保环境安全后,才低声道,“八王爷是皇上仅存的血亲兄弟,至于皇上在登基前为何唯独对他网开一面,有传言称他因心智不全,对皇位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痴儿?沈清沅挑眉,看来民间对于皇室一事真的仅仅只信从了这传言!

她决定找个机会去“悄悄”拜访下。

半月后,夜色如墨,深邃而神秘,万籁俱寂之中,沈清沅身着紧身夜行衣,身姿轻盈地穿梭在京城的街巷之间。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妖娆的脸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英气,“嗖”地略过屋顶,步伐轻盈地跳到八王爷府邸。

沈清沅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桃花林里,百米之内没有一条路。她曾经是深谙奇门遁甲之术的高手,仅仅一瞥,便洞悉了眼前这繁复异常的桃花阵。此阵宛如迷宫,曲折蜿蜒,处处暗藏玄机,每一转折都似乎经过精心计算,其意图是将闯入者困于其中。一旦踏入此阵,便如同踏入了无尽的循环,再无退路可言。被困者只能在这错综复杂的路径中徘徊,直至耗尽所有生机,或是期盼着那布阵的神秘人物大发慈悲,前来解救。

眉角微挑,沈清沅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身形轻盈一转,一瞬间彷佛化身为林间仙子,在桃花阵中翩翩起舞,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阵中的机关与迷障。

随着她的舞动,周围的景象似乎也在悄然变化,原本错综复杂的路径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终于,在一片绚烂的桃花海洋中,一条晶莹剔透的琉璃道赫然出现在沈清沅的眼前。沈清沅心中一动,知道这便是通往真□□内的路,顺着这条道,她顺利地到了王府内。

此时已是半夜,整个空旷的院子没有一点光,沈清沅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往那边走。

环顾四周,谨慎地选了一处假山作为掩护,轻轻倚靠其上,随后,她借着石壁的掩护,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一缕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借着这抹光亮,她步伐轻盈,如同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向北边的那座阁楼靠近。

踏入阁楼之内,沈清沅愕然发现此处竟是一间布置典雅的书房,门扉尚未及掩,一阵细微至极的脚步声已悄然逼近。她倏然一冷,本能地欲寻隐蔽之处,不料一阵微风穿堂而过,紧接着,一抹鲜艳的红影如鬼魅般向她袭来。沈清沅眼神瞬间转冷,身形疾动,双掌翻飞,与那不速之客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然而,几个回合下来,对方身手矫健,竟在电光火石间点中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沈清沅心中大骇,难以置信自己竟会如此轻易地落败。然而,当她努力转头,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时,一双熟悉的凤眼映入眼帘,那眸中既有意外也有几分玩味,居然是墨君尧。

“是你!”黑夜中,墨君尧的声音在黑夜中低沉而富有磁性,他轻轻抬起手,指尖微妙地捏住了沈清沅的下巴,缓缓拉近两人的距离,直至彼此的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缠。

沈清沅心中不禁一颤,她身份特殊,更是经过严苛训练,内力深厚,但在刚刚的对峙中,墨君尧的实力却如深渊般难以窥测,轻松将她压制,其武功之强,远超她,点她穴位更是举重若轻,令人难以置信。

沈清沅怒目而视,心中怒火中烧,她虽知自己行事鲁莽,但对方竟能如此轻易地制住自己,让她倍感屈辱。但是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不能硬碰硬,转瞬抿唇一笑,态度软下来。

“这不是因为半月前在宴会惊鸿一瞥,所以偷偷过来拜访下。只为一睹八王爷风采,亲自表达一番敬意。”语毕,这番话出口之际,她竟然周身泛起一层不易察觉的细密鸡皮疙瘩!!

“拜访?半夜三更,这是夜闯。”墨君尧慵懒地凝视着她,眸中闪烁着邪魅与孤傲,缓缓问道,“明珠公主,你可曾想过,深夜擅闯八王府,依律当如何处置?”

沈清沅认真地摇了摇头,“不知!”

墨君尧邪魅勾起唇角,“那孤便只好向皇兄禀明此事,或是,直接以府规处置,杀了你,将你投入那桃花阵中,如何?”

闻言,沈清沅眼里露出一抹惊恐,夸张道,“哇哇,好怕怕哦。”

墨君尧,“......”

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几分,却未再言语,气氛在两人之间微妙地流转。墨君尧轻笑一声,缓缓松开了对沈清沅穴道的压制,让她得以恢复行动。

沈清沅站稳身形,揉了揉因长时间无法动弹而微微酸痛的肩膀,随即,她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嘴角勾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意,轻启朱唇,声音柔媚中带着丝丝蛊惑,“王爷果然是怜香惜玉,毕竟像我这样的美人......”后面的尾音故意拖长,里面是满满的媚诱和蛊惑。

闻言,墨君尧笑了,笑得很是邪魅孤冷!

“你的自信,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言罢,墨君尧突然出手,动作迅捷而温柔,将沈清沅揽入怀中,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至呼吸可闻。他的唇瓣轻轻靠近沈清沅的樱唇,却并未真正触碰,只是停留在一寸之遥,举止轻薄戏谑,嘴里的话却毒舌无比,“真是……丑人多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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