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舞台,是和许多年龄相仿的明星一起。
显然,大家对这比赛的结果都并不是很在意。
好好好,都在摆烂是吧,那我也摆。
好巧不巧的,当大家在台上站成一排,面向观众席时,我又被放在了队伍正冲着綦北星的地方。
总觉得这是节目组的阴谋,但又没有证据。
来都来了,反正这比赛结果也不是我现在能改变的,而且观众席也是别家粉丝占绝大多数,我干脆就专心盯着綦北星看,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点儿关于我们过往的端倪来。
綦北星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向我的目光也依然坚定。
嗯,帅,特别帅。
嘶,但是怎么说呢。
那个目光吧,好像不太像是在看某个活人。
非要说的话,有点儿像我上学那会儿还有两分钟下课时看时间的目光。
我眼睛一亮。
哇,都用等下课看时间的眼神看我了,这是真爱啊。
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心动嘉宾又悄悄地心动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我上的不是乐综,是个恋综。
Whatever,比綦北星的目光变化更早到来的是身边纷纷转身看向大屏幕的动作。
我跟着一起回过头去,果不其然,前两名都是人气最高的跨界选手,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是歌手,还是因为热度烘托到了,作为为数不多的歌手的我,刚好卡在第三名的位置上。
接下来是一串令人头晕目眩的走位和客套话。总之,等我终于按照最终站位站在我的位置上时,我看见,不远处的评委席也开始有所躁动。
“有请评委老师们为我们的选手颁奖——”
我看着綦北星嘴角漾起的一抹温和的笑意,以及他那坚定的步伐,心中一万匹野马奔腾而过。
老天爷啊,谁能告诉我,綦北星,这个在本次比赛中含金量最高、热度也最高的评委,为什么不是给第一名颁奖,而是给我这个第三名颁奖啊!
这合理吗!
尽管不是什么大奖,这奖也并不是颁给作为穿越者的我的,但,当我从綦北星手中接过奖杯时,还是不由自主,紧张得手抖。
我有多少年没见过奖杯了?
至少也十几年了吧?
深呼吸。
李一槿,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个家喻户晓的歌手,不是那个窝窝囊囊、普普通通的社畜了。
淡定,淡定,再淡定一点。
然后我睁开眼,眼睁睁地看着綦北星冲我扬了扬下巴,笑眯眯地说:
“恭喜。”
一双狐狸般勾人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天呢我淡定不了一点儿!妈!啊啊!我要发疯!
这日子谁爱淡定谁淡定去吧!
反正我的心已经炸成烟花了!
綦北星,你早这么帅不就好了吗!早这么帅谁嫌弃你天天在家蹲着呢!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下的台,只记得自己脸红着说了半天感谢。
天呢,老铁,简直就像个傻乎乎的、浑身上下冒粉红泡泡的小粉丝。
等我再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回酒店了。
望着酒店一片洁白的环境,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想起我刚刚红透的脸和过速的心跳,我终于克制不住,发出今天第一声尖锐爆鸣声。
怎么会对着顶着自己室友脸的大明星动心啊,李一槿你真是饿了!
再说,动心就动心吧,怎么会脸红心跳成那样啊,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了!
——等等,不会被看出来吧?
我脑子一空。
完蛋了,我才刚火啊,可不能就这么身败名裂了!
一瞬间,很多个爆红明星的大瓜从我眼前飘过。
隐婚的,生子的,脚踩n条船的,说出来不能过审的……
没关系,要是真被爆出来,他们谁的瓜也没有我的炸裂。
你听过哪个刚刚成名的歌手看见评委一见钟情了吗?没听过的话可以看看我呢亲。
呵呵,你圈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我在背着大瓜负重前行。
不过,我转念一想,娱乐圈有句至理名言,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娱乐圈还有句至理名言,曰:
越是明显的糖,越容易被当做工业糖精。
我轻轻拍了拍自己心口。
李一槿,往好处想,你可能不会身败名裂,但可能会被戴上公然卖腐的罪名。
——等等,在路人缘上这好像还不如前者啊喂!
完蛋了,把自己玩进死胡同里了。
颓坐在床边思考良久,我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我的想法是没有用的,应该上网,看看广大观众朋友的意见。
好不容易靠着词条搜出CP超话来,我一看超话名称,两眼一黑:
“一路向北”。
望着这四个大字下那多得惊人的粉丝量和发帖量,我不由得想起现实中綦北星在得知这个名称时,无意中对我说的那句“表达了咱俩坚强不息、斗志昂扬的精神”,默默扯出一个苦笑。
綦北星,预言家,刀了。
我单方面坚强不息,綦北星单方面斗志昂扬,CP粉一路向北,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呵呵,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没办法,为了做到知己知彼,我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这是什么,领嗑楼?不敢看。
这是什么,同人产出?不敢看。
这是什么,截修图?怪帅的,存一张。
一直翻了半个小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节目是录播。
也就是说,现在查不到任何有关于刚刚这一幕的评论。
那我刚这半天干啥了?找虐呢?
我脑瓜子嗡的一下。
“也还好啊,至少你接受了现实不是吗?”
歌手李一槿终于懒懒地抛出一句。
嘿,我急得跟个猴儿似的,他倒轻松上了。
“怎么个意思,你俩早成大势CP了是吧?”
“也不能说早吧,也就是我火起来这两天的事儿。”
“那你怎么刚不告诉我,光说你们不和的事儿去了?”
“你也没问啊。”
我也没……
行,好,你直接把我气死吧,气死我我就不用在这儿跟你兜圈子了。
来来来,有本事你气死我来!
“我才不呢,我还有事儿想让你帮忙。”
听前半句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听后半句发现他良心可能被綦北星吃了。
“什么事你也别拖着了,直接说吧,你这个时空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了,累得要死,你还针对我。”
歌手李一槿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他愣了两秒,才道:
“你确定吗?这任务可比你上一次的难多了。”
“哟,怎么,你也知道我上一次是什么任务啊?这么说,我的穿越,你们是都知道的了?”
“对啊。”
“那怎么着,你们几个联合起来把我当猴耍?有意思吗你们?”
在我的激将法下,歌手李一槿的声音终于正经起来。
“谁把你当猴耍了?我可告诉你,你的穿越不是我能决定的,你的任务也不全是我说了算的。你能不能回得去,可不是我的选择。”
这也就是说,我的穿越确实是人为的,而且,不仅仅是我,所有人都只能听命于此。
早说嘛,这就公平多了。
“说吧,什么任务?”
我听见歌手李一槿深吸了一口气,便已经在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接下来我听见的内容,足够我震惊一晚上的:
“你的任务,是让我和綦北星重修旧好。”
“不好意思啊,不是抬杠,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一下,如果没有重修旧好,你们之间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我会很快地过气、很快地变回那个无人问津的小歌手,而綦北星会继续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行进,成为最优秀的音乐制作人。我们还是走着,只是,我们的生命,再也不会有彼此。我们都失去了彼此生命中唯一的最佳拍档。”
*
怎么说呢,我觉得这话有漏洞。
比方说,“重修旧好”,就很难把握,它难就难在,旧好是多好?
左传《郑伯克段于鄢》中有个情节,说的就是郑庄公和素来不睦的母亲彻底闹掰后后悔,于是想办法和好。在这里也有个像这样颇耐人寻味的用语,说他们俩人“遂为母子如初”。
问题是,他俩一开始关系就不怎么样啊。
关系好的话,哪个妈能给自己孩子起名叫“寤生”(难产)啊。
“我能先问一下,你俩这个‘旧好’是多好不?”
“不重要,任务你得一步一步来,把误会解决了先。”
“那我能问一下,你为啥自己不去解决吗?”
“我要是能解决得了,也不用劳烦你过来一趟了。”
诶大哥,你逻辑闭环了啊。
躺在床上,作为一条常年制作任务流程讲解PPT的咸鱼,我开始认真思考这个任务的解决途径。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嘶,这不对啊。
咸鱼在床上翻了个面儿。
就我俩这个咖位,我俩能上哪儿有误会去?
老铁,你见过哪个超一线制作人和二线歌手之间有误会、有矛盾,还解决不了的吗?
而且超一线的态度还很诚恳。
那我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识好歹了?
再说,就是我现在有意解决问题了,我也不能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怼在人家脸上说,我错了,咱和好吧。
——哪有这样的呢,老铁,我和我出租屋里那个綦北星吵架都没这么容易和好。
更何况,现在横亘在我俩面前的,不仅是一道有关于梦想和现实的鸿沟,还有四五年互不联系的间隔。
这就更难办了,冷战这种东西,一旦没有在合适的时间结束,最终的结果,1991年的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了。
要么我解体,要么綦北星解体。
不行,太暴力了。
咸鱼又在床上翻了个面儿。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手机屏幕一亮,两条消息就同时涌进了我的消息栏。
等我看清这两条消息的内容,我腾地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
天呢老铁,咸鱼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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