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等祭酒开完“入学大会”,众人又排队领了学子服,这一下午的事情才算结束。

“这老头的话也太多了,害我们白白耽搁了这么久。”葛兰曦抱怨道。

“以后你就习惯了!”江淼想到两个哥哥给她透露的“小道消息”有些无奈。

“听说晚上膳堂有烤全羊,我们去吃吧!顺便叫上孟瑶她们……”葛兰曦说着踮起脚朝人群中张望起来。

江淼也四处搜寻她那些手帕交的身影,转头时却看到安彤站在她身后两三步的地方,不满地盯着她,江淼愣了一下:“阿彤,你不想吃烤全羊吗?”

“唔……我想想……”她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矜持的模样,眼神里却全是雀跃。

江淼看着她这副傲娇的小模样,忍着笑劝道:“烤全羊很好吃的,去尝尝吧!”

江淼才劝了一句她就绷不住了:“那我就勉强试试吧!”

江淼唇角的笑再也忍不住,安彤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却还是绷着张脸任由她拉着她去找其他人。

她们很快就凑了齐了八个人,除了安彤外其他七人都是从小就认识的,安彤的身份让大家有些拘谨,其他五人朝安彤行完礼之后气氛就再次陷入沉寂,想到外界关于明阳公主的传言,没有人敢开口打破沉默。

江淼算是看清楚了,安彤就是个傲娇,指望一个傲娇主动社交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只能充当起几人之间的润滑剂:“这是明阳公主,你们可以唤她‘阿彤’。阿彤,这是兰曦,这是孟瑶,去岁的宫宴上你们应该见过……”

江淼给两边做完自我介绍后葛兰溪五人对视了一会,葛兰曦试探地叫了句“阿彤”,安彤并没有生气,只抬了抬下巴算是回应。

这个回应让其他人莫名放松下来,一人一句“阿彤”叫着,她们叫一句安彤就点一下下巴,这场景莫名有点好笑。

“行了,你们别玩了,该去膳堂了!”江淼出声打断了她们。

六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膳堂的烤全羊用的是未成年的小羊羔,口感十分鲜嫩,小羊羔虽然个头不大,但足够她们八个人吃饱,出乎江淼的意料,安彤竟然没有嫌弃只有一个烤全羊太简单,反而一口一口吃得特别欢快。

江淼主动帮她们调了个酱料,还给每人买了杯解腻的柠檬茶。

“论吃食还是淼淼在行……”咸香的酱料搭配“滋滋”冒油的羊肉让葛兰曦满足地眯起双眼。

“是啊!我七妹那个小馋猫每每去了丞相府做客都不想回来……”

话题突然拐到她们在江淼那吃过的新奇吃食,惹得沉迷美食的安彤频频抬头。

“淼淼的丫鬟当真会做这么多吃食?”安彤终于忍不住加入了她们。

“那是自然,阿彤若是感兴趣下次休沐咱们一起去淼淼小聚一番……”

因为有了江(mei)淼(shi)这个共同的话题,几人的关系迅速拉近,吃完饭后,安彤依旧是那副高冷的模样,但其他几人已经敢挽着她一起走了。

“淼淼,我觉得用刀不够飘逸潇洒,你说我以后改练剑怎么样?”回去的路上葛兰曦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江淼:“……这么突然,找不到夫子吧?”

“我跟着那黑盒子学就行,我爹说我练武还算有点天赋,我觉得我练个几年说不定也能和那黑盒子里的人一样成为一代大侠,你说我是先从轻功开始学还是先从内功开始学?”

江淼突然有点后悔中午给她放了部武侠电影,她不得不给她解释了一路那些都是后期特效和威亚做出来的效果,都是假的。

但葛兰曦还是一回舍管就缠着江淼要看电影,“猛女撒娇”的杀伤力真的很大,江淼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掏出平板,只是这次选了部动画片。

葛兰曦性格大大咧咧的,她自觉吃完晚上那顿饭之后她和安彤就算是“一饭之交”的朋友了,便拉着安彤一起上了她的床:“阿彤,你也来,这个黑盒子可有意思了……”

因为这回有三个人,江淼便没有连蓝牙耳机,直接开了外放。

“原来这声音还能放出来!”葛兰曦依旧是一惊一乍的,碰到什么新鲜事都要叨叨两句。

安彤的话很少,只有那微微扩张的瞳孔才显露出一点她内心的震惊和兴奋。

这场电影看得格外热闹,三人时不时就要停下来讨论一下电影里的剧情和各种不合理之处,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葛兰曦在说,江淼和安彤附和。没有了安彤的封印,葛兰曦一下子就暴露了话唠的本性。

几人正看得开心,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白色身影走进了屋,她浑身湿答答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湿脚印,看上去十分狼狈。

见屋里的三人都盯着她,她吓得又跪下给安彤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都是同窗,以后在国子监见到我不用行礼。”安彤抿了抿唇。

候冬萱闻言才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屈膝和江淼、葛兰曦行了礼之后才收拾了衣服水盆匆匆出去。

“她这是……掉池子里了?”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葛兰曦才出声猜测道。

江淼想到前几天拿到的国子监地图心中有了些猜测,不过她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便只敷衍了句“可能吧”。

看完一部电影就差不多到了该就寝的时候,江淼把平板一熄,直接催促两人去洗漱睡觉。

“淼淼,我们再看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一刻钟……”葛兰曦抱着江淼的胳膊不让她下床,安彤虽然什么都没做,但盯着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淼有自己的规划,因此态度很坚决:“适度娱乐,今天已经多看了一个时辰了……明天可是第一天上课,你们难道想第一天上课就迟到吗?兰曦,你不是说要考武举和你父兄一样上场打仗吗?要是考试不通过提前被劝退了你可是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江淼发挥了她的嘴炮功力,成功说服了两人。

小公主安彤打个水都跌跌撞撞地溅了自己一身,好在有江淼和葛兰曦帮忙,要不然她今天怕是没法睡觉了。

几人洗漱完之前候冬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身新的学子服,但裙摆上却有几个明显的脚印。

江淼看着那几个明显属于女孩子的脚印皱了皱眉:“你……”

要是遇到了困难可以去找管事。

可她话还没说完对方行了个礼就一言不发地放下帘子在床上躺下了,江淼看着那紧闭的帘子后面的话终究是吞了回去。

她也没什么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癖好。

这天晚上江淼并没有睡好,朦朦胧胧间她听到了一阵“呜呜咽咽”声和一阵压抑的低吼,这让她做了一晚上女鬼吵架的噩梦。

第二天早上江淼起来的时候候冬萱并不在,屋里三人都有些精神不振。

“兰曦,阿彤,你们昨晚也没睡好?”江淼打了个哈欠。

“睡最外面那个谁昨晚哭了一夜,昨晚我刚睡着就被她吵醒,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烦死了!”葛兰曦说着暴躁的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她因为从小习武耳力比普通人好很多,一点风吹草动半夜都会惊醒。

江淼想到昨晚的噩梦,皱着眉朝着靠门的那张床看了一眼。

“先收拾下,第一天别迟到了。”

江淼和葛兰曦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迅速收拾好自己,临出门时却发现小公主举着梳子手足无措地坐在镜子前。

江淼看着她眼巴巴盯着自己的模样一下子心软了:“今天帮你这一回,明天你自己来……”

“嗯!”虽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江淼就是能感觉到她现在很开心。

夫子们连夜批改好了卷子,分好了班,分班信息就贴在勤学堂外面。一千两百多人被分成了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个等级三百人,然后每个等级的学生分成六个班,每个班五十人,分别是天字一班到六班、地字一班到六班、玄字一班到六班、黄字一班到六班,每个等级配备的教材和老师也完全不一样。

江淼进了天字一班,而葛兰曦和安彤则去了吊车尾的黄字一班。

“淼淼,我们和你的差距竟然这么大?”葛兰曦看着那长长的名单有些咋舌。

“到了明年还会重新分班,你们好好努力,咱们明年争取进同一个班!”江淼给两人打气。

她皮肤很白,脸上没有一点瑕疵,笑容明媚,头发只简单地用一根簪子束在头顶,就算和其他人一样穿着简单的白色学子服,她在人群中也熠熠生辉,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安彤看着她的笑脸一时有些呆住,被葛兰曦拉了一把才回过神来。

“那我们先去了,中午膳堂门口见!”见周围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葛兰曦也拉着安彤跑了。

江淼看着她们欢快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个微笑,随后转身找自己的教室去了。

天字一班不少人她都认识,江淼主动和她们打招呼,谁知刚开始就碰壁了。

“清涵……”面前的人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名为曾清涵,因为家中长辈所属派系不同,江淼和她只是点头之交。

以往两人见面的时候两人虽不至于交恶,但也能平平静静地打个招呼,但这次江淼话还没说完,她瞪了江淼一眼就直接走了。

江淼:???

江淼也没管这个小插曲,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后找了个位置坐下等老师来上课,国子监虽然有一半的时间都让学生自学背书,但课程种类却很多。

四年的时间里,四书五经、君子六艺全都要学,除此之外还要加上现代的简体中文、自然科学、物理、生物和化学,君子六艺里“数”的教材也被替换成了华国的数学课本。

江淼看着面前高高摞起的教材突然明白江松和江柏口中“国子监课业繁重”的真正含义。

江淼还在哀叹轻松的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上面的夫子突然问了句:“江淼是哪位监生?”

江淼闻言赶紧应了声随后站起来行了个礼。

“以后你就是天字一班的斋长,你要好好协助夫子管理天字一班的监生……”夫子的话还在继续,江淼却有点懵。

她怎么突然就成班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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