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响起木块机关运行的声响,但好在外面侍卫人数多,前进的动静巨大,一时这边的声响被掩盖过去。
沈如茗提起的心落下,只是疑惑又起,为何这边宫殿的宵禁,有如此多侍卫?
机关运行声停下,沈如茗将疑惑抛之脑后,她推开门,提裙迈入院内,迅速且轻地关上。
月色冷白,照的院内冷寂且凄凉,石缝中杂草丛生,带着几分萧索,却又十分普通。
但门上的机关又提醒着沈如茗,这院子不简单,再加上外头巡查的侍卫,这里不是内宫。
门外声响不断传来,她想透过缝隙去瞧,但没那胆子,只能闭上眼。
却忘记留意正房的动静。
“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此地!?”
一声尖锐响亮的声音传来,沈如茗身型一僵,扭头看去,只见位穿着太监服饰的男人站在台上,神色凝重且威严。
沈如茗一惊。
那太监和沈如茗对上视线,便立刻下令,他嗓音带着太监独特的音色。
“有刺客,拿下!”
门外侍卫立刻破门而入,沈如茗立马条件反射,高举双手抱头,被侍卫拿下前就束手就擒。
只希望能减轻自己的嫌疑。
她开口辩解:“公公明鉴,奴婢是新入尚宫局的女官沈如茗,近日事务繁多,因此下值时稍晚了些,又因不认路,这才误入此地,绝非刺客!”
沈如茗低垂眉眼,手上迅速解下宫牌递过。
那太监走到沈如茗身前,半分眼色都没留在上面,他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吩咐一旁侍卫:“压下去审问,再查怎么进来的。”
沈如茗没想到今晚躲过贼人,却自己找上麻烦,她叹了口气,侍卫已然将她压起往外推。
她调出系统面板,打算读档。
“何事喧哗?”
沈如茗手指一颤,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太监原本高高在上的姿态立刻变了模样,他谄笑着躬身往正房走:“殿下,门外出现个形迹可疑的女子,奴才已经让侍卫拿下了。”
沈如茗收回读档的手,还觉得这太监有些好笑,只想多看几眼。
这人和她穿越前,那位碰到大老板的上司毫无两样。
只听门内传来:“把人带进来。”
太监朝侍卫摆手,迈着碎步进屋,沈如茗被三四个侍卫压着,紧随其后。
正房内别有洞天,让人没法与院内的杂乱联系一起,书架林立,古籍颇多,一张巨大的沉木桌横于架前,上面堆砌着不少卷轴和沈如茗眼熟的机关类书籍。
一男子立在桌后,神色肃然,身姿挺拔,眉目俊秀,锦袍庄重,气宇轩昂。
沈如茗暗自打量屋内,却不察和这男人四目相对,那瞬间她竟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背脊一僵,垂下双眸,被侍卫压着跪下。
怎么感觉这身影有些熟悉。
“参见太子殿下。”
弯着身躯,沈如茗却只觉得那股隐隐约约的铁锈味愈发浓烈,难不成这建筑所用于建造的青砖用铁巨大?以至于屋内都伴随着这股味道。
太子垂着眼睑,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官。
“抬起头来。”
沈如茗抬起头,直视着屋内权利最大,一句话就能够决定她生死的人。
太子缓缓上前,神色不明:“你是如何进来的。”
沈如茗攥着拳头,压下心中的慌乱,声音平稳:“回殿下,奴婢下值时意外迷路,步至此地,因外头侍卫严查宵禁,一时太过害怕,就躲至屋内。”
不知为何,她没有提及真正的原由,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门关着,你是如何进来的。”
太子神情冷了几分,明明这句话语调平淡,沈如茗却听出股撒谎就要立刻被拖去斩首的味道。
她不敢隐瞒,只能将门上的机关,以及自己是如何发现机关,一五一十道出。
太子往身旁瞥了眼,那太监立刻心领神会,往屋外走,片刻后,太监回来,神色复杂:“回殿下,如她所言,只需摁下,那门便自动打开。”
察觉到太子的几分松动,沈如茗有些疑惑。
该不会这东宫太子,连自家大门的机关都不知晓?
“你说你是尚宫局的女官?负责什么?”
沈如茗老实回答:“回殿下,奴婢负责修缮宫中的土木工程记录。”
太子垂下眼睑,挡住眸间的思量。
片刻后,他吩咐道:“放开她。”
“李盛,将她名字记下,改交尚宫局约束,罚俸三个月。”
“是,殿下英明。”李盛连忙躬身应下。
太子没再多言,挥手后示意众人退下。
侍卫松开束缚,就在沈如茗起身准备退下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太子衣摆,神色一顿。
连呼吸都止住。
男人指间的玉扳指依旧温润。
只不过没了当时在月光下的莹莹光泽,却和沈如茗读档前从那位贼人手上所见的,毫无差别。
沈如茗额角跳了下,又立即抬眸,太子下巴的弧度都在这怀疑中,慢慢和记忆中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重合。
她原本已经松懈下的身躯又僵直起来,豁然开朗,这才明白自己今晚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她现在又有些想要读档了。
难怪自己跑入东宫后,身后男人就立马消失不见。
东宫守卫森严,只要沈如茗进来,便能有无数个罪名安上。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斩草除根,为什么太子会放过自己。
她也不明白,尚宫局会有什么宝贝,值得这位刚入主东宫的太子,亲自来偷?
沈如茗心中五味杂陈。
她抬起头,太子正站在烛火下,眉目冷淡,侧脸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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