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偏偏不肯。不仅大闹老夫人寿辰,惹得同僚笑话他多日,还和纪不楼染上了关系。纪不楼是什么人?活阎王!动动手指就能压死他们的活阎王!
和这样的人成亲,能有什么好下场?!
或许是提前预见了鹿怀舒的悲惨结局,鹿明德的语气难得和缓了些:“怀舒没事吧?”
“多谢二叔关心,舒儿没事。”鹿怀舒知道鹿明德不想看见自己,随意关心两句后就识趣地离开了。
鹿明德目送鹿怀舒离开,同情地摇摇头。甩袖转身,瞧见鹿福槿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在?”
有那么一瞬间,鹿福槿恨不得冲上去揪住鹿明德的衣领掐住他的脖子质问:我为何不该在?母亲躺在屋里昏迷不醒生死尚不知,我身为女儿不在此处守着要去哪儿呢?和你一样去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吗?!
只是恍惚间耳边又响起母亲的吩咐:“此事只靠我们俩是万万行不通的!那老不死的素来看不惯我,如今鹿怀舒那个贱蹄子又入了她的眼,所以你一定要说服你父亲!让你父亲站在我们这边!”
所以你一定要说服你父亲!让你父亲站在我们这边!
鹿福槿深吸一口气,死死掐住旁边丫鬟夏莲的手才没失态,夏莲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只得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吭声。
良久,鹿福槿才调理好情绪。她缓缓走到鹿明德跟前,身如纸薄、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下:“父亲,母亲受伤实属蹊跷。舒儿,舒儿······”
“舒儿。”
方行至花园,鹿怀舒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温润的男声。回首望去,原是鹿修尘。
前几日老夫人身子不大爽利,特招了孟氏和王氏去侍疾。等服侍老夫人吃完药睡下,天早已黑透。姨娘们每每回院必要路过花园,而路过花园又要过拱桥。天黑路滑不知摔了几次,前个儿差点把三小姐也摔了,故老夫人下令在拱桥旁边的长廊上点了灯,现下正亮堂。
“三叔。”鹿怀舒巧笑倩兮地行了礼。目光缓缓落到鹿修尘脸上,心下了然笑笑。
鹿修尘眼下乌青一片,一瞧就知近日定没睡好,精神气儿也不如从前了。加之他刚回京不久,几乎每日都要与友人饮酒作乐,更加重了药在他体内的反应。
鹿怀舒微微垂眸,轻捏了几下手指,算起来鹿修尘服药已足足五日了,正是收割的好机会呀。
“舒儿在想什么?”见鹿怀舒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鹿修尘不禁失笑,快步上前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随后弯下身子和鹿怀舒平视,盯着她的眼睛关心道:“舒儿今日吓着了吧。”
“嗯。”鹿怀舒怯怯点头,双手放在胸前紧张地捏着帕子,说出来的话已然带了哭腔,“二婶留了好多血,我,我怕······”
说到最后鹿怀舒泣不成声,掩面呜呜痛哭起来。
鹿修尘见状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莫怕。二嫂素来信佛、宅心仁厚,我想菩萨定会念着她的好保她平安无虞的。”
望着鹿修尘一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鹿怀舒嫌恶地皱了皱眉,微不可见地后退几步,躲开鹿修尘的触碰,随口扯了几句心神不宁需要休息后便告辞离开了。
鹿修尘立于原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悠闲地看向鹿怀舒离开的方向,直到视线里只余迎风微颤抖的梅花才收回目光。
宅心仁厚?鹿修尘噗呲笑出了声,抬脚将身边一颗拳头大的雪球猛地踢飞出去。雪球如离弦之剑般疾射而出,砰地撞上树干,哗啦一声碎裂开来,散落一地雪屑,只在树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也只有鹿怀舒这种不谙世事的傻孩子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那位鹿张氏佛口蛇心、表里不一。手上整日佛珠不离手,时不时就道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可背地里做的都是断子绝孙的事。
连带着养出来的女儿也不是个简单货色,鹿修尘佯装思考片刻,煞有其事地下了定论:比自己母亲还要狠。
行至蝶梦轩,里头依旧灯火通明,站在墙边隐约能听见里面小厮丫鬟急匆匆的脚步声和被压抑着的断断续续的哭声。
鹿修尘手搭在门环上,本欲推门进去问问可有何需要帮忙的,但想起鹿明德只知道叹气抱怨的样子瞬间就歇了心思。摇摇头继续往回走,半真半假地感叹道,只怕今日之事是鹿张氏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只是不知今日和鹿张氏一同出去的人,有谁能有本事让鹿张氏吃这么大的亏?林氏?鹿怀舒?
想及此鹿修尘忍不住又回头眺望暖雪阁的方向,思索良久疑惑地嘶了声。
他记得从前鹿怀舒不是畏畏缩缩一幅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吗?怎得如今变化这般大?
真是越长大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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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府,暖雪阁。
“南竹姐姐你别转了,转得我头都要晕了。”绘菊提着热水从屋子里出来,见南竹仍在院子门口踱步,无奈地提醒道。
南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耸耸鼻子道:“我急呀!都什么时辰了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她说着又踮起脚尖往院外瞅去,见外头仍是黑漆漆的一片急得直跺脚,简直快要哭出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不行,我要去看看!”
“哎哎哎。”绘菊连忙拉住她,“你忘了小姐说让姐姐安心在院子里等着了吗?再说了能出什么事啊?”
绘菊说着说着,耳尖地捕捉到外头传来的雪的吱嘎声,喜从心头来,连忙放下水桶跑出去望了望,随即回头指着身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高兴道,“回来了回来了!南竹姐姐,是小姐回来了!”
鹿怀舒还没靠近暖雪阁的大门便瞅见有人朝自己飞奔而来,待离得近了才发现是南竹。她失笑,一把接住南竹揉了揉她冻僵的手:“外头这么冷出来作甚?不是让你在屋里等嘛。”
“小姐还说呢!”南竹将手抽出来转而替鹿怀舒搓着手,“听闻二夫人受了伤奴婢都要急坏了,生怕小姐也出什么事,差点都要跑出去寻您了!”
鹿怀舒撒娇似地把头埋在南竹肩膀上,搂着她连连求饶:“行行行是我的错,我应该差人来知会你一声哒!让我们南竹担心了对不对?好了好了进去再说,不是说入春了吗?我怎么觉着比先前几日更冷了?”
屋子里炉火正旺,门窗封上后简直和春天毫无差别。鹿怀舒一连喝了两杯热茶方觉周身寒气散了些,她站在窗边边逗鹦鹉边问道:“南竹,我让你查的事有消息了吗?”
闻此南竹脸上表情瞬间凝重起来,打开门探出个脑袋四下看了看,再三确定安全后才返回来点点头:“胡赖子说都查清楚了。”
胡赖子是京城中有名的泼皮无赖,成日里混迹于各大赌坊,只要给钱,除了杀人外什么事都肯干。他为人机灵,嘴又严实,因而京城中达官贵族要查什么腌臜事都乐意找他。
说起来此次鹿怀舒能搭上胡赖子还要感谢纪不楼,若不是他送来的价值连城的聘礼,她是决计拿不出雇胡赖子的银子的。
南竹道:“三爷少时在临安的确有个叫郭重的玩伴,只是郭重他······已几近家破人亡了。”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纪不楼已经整整三四章没出现过了······没关系!下一章就会现身啦!
觉得还可以的宝宝请给我点个收藏吧,作者坑品很好,虽然写得不是很快,但一定会认认真真把这个故事写完的[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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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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