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蠢货!

张正德彻底黑脸了,可碍着人多,他又不好骂张李氏,只得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函儿啊,你大伯母这事做的确实不对。”

张正德劝道:“可这都是白纸黑字签好的字据,可不能说毁就毁啊,读书人更是要注重诚信不是?”

“那也不租了,这书大不了我不念了就是!”张函说完被张母拉了下衣袖,张母摇摇头,示意就算了。

见此,张正德立马道:“书还是要继续读的,这么多年来你娘供你不容易,哪能说不读就不读了?咱们都是一家人,错了改了就是了,哪能一直记着呢。”

庄念竹算是发现了,这个张正德可真是一把说和的好手啊。老婆上前冲锋,他在后面当好人,啧啧啧,这古代的老六也是有的。

“是啊,改了就行。”

族长也开口劝道:“函儿啊,你这快要乡试了,把地收回去找别人又要耗费时日,不如还是把地还是继续给你大伯种吧。”

见张函眉头紧皱,庄念竹说道:“张函,我觉得族长说的有道理,你要回书院温书,总不能把心思一直耗在地里。”

“可我,”张函犹豫了,他想同意,可他娘耳根子软,他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又被他大伯母哄骗……

“原本是不想计较的,可笔墨纸砚开销大。既然你们都是一家人,那前两年你们少给的地钱也补上吧,就当给张函出学费了。”

“他一个木头脑袋,哪能考上功名,认得几个字就不错了,我们给他出什么钱!”一听到钱张李氏忍不住了,拍着大腿怒道。

“不租了,族长我们不租了。”张母是性子软弱,可儿子是她的一切,哪能听到这话。

族长也累了,摆摆手:你们自行商量吧。”

张正德脸气得铁青,看张李氏的眼神越来越冷。

张李氏看着他这样,只觉得委屈,她也不是为了这个家吗?这事他事先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倒是怪起她来了。

于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心口哭喊:“族长您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我们呢。”

张正德也是看向庄念竹,开口讥讽:“您虽然是函儿书院的山长,但您不姓张。”

“我姓张。”张函直接走上前:“大伯,这地我不租了。”

“白纸黑字,你说的容易!”张正德气道。

张函寸步不让:“既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那就去衙门把这两年少给的,都还上!”

“好,好,你可真是长大了啊。”张正德指着张函怒喝:“连对我这个大伯都这么不客气。”

“都是一家人,这字据算不得数!”张李氏彻底不要脸了,尖声道。

一旁,庄念竹笑眯眯点头:“不算?不算好啊,那地我们就直接收回去了。”

意识到不对,她又嚷着:“你们不能赖账,这写着十年呢。”

“真是麻烦。”

说话的人是容晁,他板着张俊脸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蓝色锦衣上的绣纹在阳光下精美异常,整个人都和周围格格不入。

“直接去官府吧,省得再胡搅蛮缠。”

对上庄念竹看来的目光,容晁没有丝毫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不自在。

“庄山长,他是?”族长看他气度不凡,不禁放低了些声音。

“哦哦,他也是我们书院的学子。”

说着庄念竹对着容晁道:“你不是说,今天你那衙门的朋友要留你住下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这话一出,张李氏的哭声止住了,惊疑不定的悄悄打量容晁。看他穿着不凡,心中不禁有些发虚。

“你们这么久没回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想着来看看。”

容晁神色自然的接过她的话:“走吧,不是说去官府吗?”

“这,”

族长脸也沉了下来,看向张正德:“正德啊,别让你家的在闹了。总归是自家人,闹到公堂上多不好看。而且张函要下场了,总不能让他因为这事操心。”

“是,族长说的是。”

感受着邻里乡亲打趣的眼神,张正德一脸讪讪之色,扭头对着几个儿子低喝:“还不赶紧把你娘扶起来!”

接下来的事自然而然,张函大伯父家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将田地归还。

离开张家村后,庄念竹和张函母子在城门前分开。说好等张函把家里的田地安置好,就回书院继续读书。

随即田福宝也说想回家一趟,于是这回去的路上,只剩庄念竹和容晁了。

熟悉的场景又出现了,容晁健步如飞在前走着,庄念竹气喘吁吁在后面撵着。

“容师弟,歇,歇一会儿吧……”

虽然这下山上山的路就一条,可山上的分叉路口多,庄念竹目前还记不太清。

“你怎么这么没用?”

容晁一脸嫌弃:“才走多远你就累成这样,怕是连姑娘家都不如。”

“生来体弱,见笑了。”庄念竹扯出一个笑,我忍。

“体弱的人,会那么能吃吗?”

体弱?容晁一丁点都不信。书院厨房里那米缸的米,这些日子以来,就属庄念竹吃的最多。

“呵呵。”

庄念竹咬着牙花,笑不出来了:“继续走吧,我歇好了。”

瞥了眼他发白的脸,容晁刚抬起的脚步又落下。

“再歇会儿吧,我怕你累死了,还要背你回去。”

“那你人还怪好勒。”

庄念竹拽下腰间的水囊,喝了一大口正准备挂回去的时候。抬头瞧见容晁的眼神,在她手里停了一瞬就很快别开。

她晃了晃摸水囊,这里面张母之前给她灌满了。现在还有大半,可以给他喝。但是吧,他肯定不愿意喝就是了。

“容师弟,你喝水吗?”

容晁是有些渴,但用庄念竹的水囊喝水?那他宁愿渴着。

庄念竹也就是客气的问问,说这话的期间,已经把水囊又挂回了腰间,根本没打算让人喝。

这套行云流水流水的动作,看的容晁眼皮直跳,他喝不喝是一回事,庄念竹让不让他喝是另一回事!

“我喝。”

“你确定?”庄念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缓缓把水囊递给他。

本来说出那两个字容晁就后悔了,听到这话他脸色浮现一丝气恼,也不在犹豫了,径直接过水囊。顶着庄念竹的视线,皱着眉头没挨着嘴,快速仰头倒了一口后,把水囊赶紧还了回去。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

这也不像口渴啊,庄念竹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没有碰到嘴,可容晁还是浑身不自在,感受到一旁的目光,脸更臭了。

“你走不走?”

“走走走。”

只是,回去是回去了,可晚饭怎么吃,吃什么还是个难题……

厨房里,庄念竹继翻完米缸和面缸之后,又翻了一遍柜子,无一例外都是空空如也。

这厨房干净的,贼来了都得落两滴泪走。

“你是猪吗?”容晁额角青筋跳动忍不住道。

上次他半夜来厨房时,这米面还都有大半。可这才过了多久?现下什么都没了。不止米面,就连那柜子里的咸菜,也没了。

“又不止我一个人吃……”

瞧见容晁皱起的眉头,庄念竹改了口:“主要是很长时间不吃肉,肚子里没有油水,总觉得吃不饱,所以就吃的多了些……”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别人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可我确实是不吃肉吃不饱。”

这话离谱,可离谱里好像又带了那么一丝道理。

“不吃肉,居然会吃不饱?”瞧着庄念竹瘦弱的身躯,容晁神色莫名。

“真的。”庄念竹一脸认真:“真的很,容师弟我不骗你。”

才怪。

事实真相是,因为田福宝炒的素菜太好吃了。好吃到,每次庄念竹都忍不住多吃。而且她饿得快,饿了就吃从不委屈自己,一天不止三顿。

瞥见角落里蔫了的野菜,庄念竹无精打采道:“不说这个了容师弟,今晚上咱们吃野菜汤吧。”

“野菜汤?”

容晁也看到了那蔫巴的野菜,嫌弃道:“你确定那能吃?”

“呵呵,两个快饿死的穷鬼,有的吃就不错了。”庄念竹皮笑肉不笑。

“你说谁是穷鬼?”容晁语气冷飕飕的。

“那谁知道现在厨房里,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呢?”

庄念竹就刚来的时候短暂的怕了他一下,之后她就对他免疫了。她说完这句话,扭头就去拾掇野菜了。

容晁都把前几天的事忘了,这一嘴他又想起来了。

因为他不愿意回家,家里把他的银钱给断了。那天庄念竹找他说钱时,正是他身无分文的时候。

可现在么……

他看了背对着他的庄念竹开口,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却硬邦邦的:“我不吃野菜。”

“哦。”庄念竹头也不回。

“那我下山了。”

“哦。”

听着脚步声走远,庄念竹回头看了一眼,确容晁是真走后,满脸庆幸:“哎,还好走了,不然我还得出去再挖点。”

等做好饭,天已经微微泛黑了。

庄念竹把饭端到了院子里,她没有学会田福宝的手艺,一丁点都没有。

一碗野菜汤,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的,绿油油的。要不是做这饭的人是她自己,她真觉得这是什么不世出的天才,熬制的毒药,想毒死她。

怪不得哪小时候,家里的活她都可以做。可做饭这件事是她妈,是碰都不让她碰。

“这是肉汤,肉汤!”催眠过自己后,庄念竹端起碗就往嘴里炫。不敢细嚼不敢细品,可这依然抵不过它的难喝。

喝完一碗后,庄念竹觉得自己的咸鱼梦摇摇欲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闻到了冒着油的肉香……

香味越来越浓郁了,不是错觉,她猛地起身,一天的劳累此刻仿佛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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