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匕首豁开夹层的缝线,一道白影从腰间丝滑滚落。
宁露手忙脚乱接住,定睛一看,是块精雕细刻的白玉祥纹玉佩。
落日余晖洒进屋内,映得玉石通体晶莹。
“这应该能换好几十两银子吧”
“所以……我们有救了?”
“原主不会是救世主吧。真是我的贵人!”
宁露紧紧攥着手中玉佩猛亲两口,激动地踱到床前。
“小明同学,你听见了吗?你有救了!”
床边俯身,扬手一晃。
似是想到什么,宁露的笑容僵停片刻,又哀怨地将玉佩拎回眼前。
这块玉是用相当精巧的绣工缝进了里衣夹层。她本人进进出出几天都没觉出异样。
“藏这么深,这东西对原主来说一定很重要。”
她要是就这么拿来典当求生,实在不厚道。而且,如果顺着这玉佩去查,说不定还能查出些原主的线索来。
宁露趴在床边戳了戳纪明:“怎么办啊?”
没人回答她。
没人能帮她。
宁露盯着那块玉石反复看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只能先放回夹层封好。
日头落下,天很快就黑透了。
屋里没有烛火,理所应当地陷入昏暗。
刚安顿下来的时候,宁露是喜欢晚上的。
古代乡村的秋夜很舒服,偶尔的流水虫鸣比白噪音视频还要治愈心灵。
而且明月当空,又不像现代的城中村那么漆黑不见五指。她躺在院子里就能看见星星。
宁露忘性大,仰在草席上,百无聊赖看天被染成藏青,远山洇成水墨画,就可以把生计和生存暂时抛诸脑后,只庆幸自己又活过一天。
可西南的秋季降温最不留情面,夜晚一日赛一日的寒凉。到了今夜,宁露再架不住院子里的风凉露寒,早早卷铺盖躲回屋内。
没有手机,没有人聊天,没有星星……
“真的很无聊,只能睡觉了。”
“小明哥,今晚很冷。”
“咱俩凑合凑合吧。”
……
其实除了第一晚,她一直守在床边以外,剩下的时间她早就挤占了床的另一半。
就那一张床,这人又没有意识,没有反抗的力气。她干嘛要让封建礼教剥夺她安稳睡觉的权力。
不过……今晚不太一样。
白天看他的肌肉动作似乎比前两天多了些。她总觉得,好像是快醒了。
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你放心,我睡相很好,不占你便宜。”宁露顿了顿:“我以后也不会拿名誉威胁你的。”
狭窄的木板床上,二人之间只有一件衣服叠出的楚河汉界。
宁露调转方向,与她头脚相对互不干扰。
“你别说,这样还有点中年夫妻的感觉呢。”
“真好啊,又活过一天。”
“晚安啦,小明哥。”
院外月华如水,室内呼吸绵长均匀。
那双闭了很久的眸子在黑夜中缓缓睁开,目光下沉落在脚边的蜷缩身影。
瞳仁和漆黑的深夜交融一处,看不出情绪。短暂的凝视之后,那双眼的光华再度涣涣,无声阖上。
不知道是哪家的鸡鸣率先破开晨雾,紧接着整个村子的牲畜都被唤醒。从西至东,绵延不绝。
宁露反手将被子蒙在头顶,哀怨叹气。
“丫头!”
“喂!小丫头!宁露!”
木门被拍得吱呀作响,摇摇欲坠,宁露认命起身。
“姐?这么早?”
院子里,站着和同样头发散乱的玉娘。只不过宁露是睡眼惺忪,玉娘却衣裳带血,满眼通红。
被眼前情状吓得清醒了不少,宁露开口:“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昨天嫂子家生娃,一直折腾到这会儿。”
“不顺利吗?”
“女人生产,哪个不是九死一生。没事。”玉娘整个人似是疲倦浸透了,声音也不像往日那么浑厚有底气。
她抬手把怀里的包袱推进宁露手里:“我从二伯那经过。他说你那小郎君的外伤该换药了。”
“可我……”
“人命要紧。”玉娘见她推辞,瞪了眼,又搬出那副凶巴巴的模样:“叫你拿着就拿着。每笔账都给你记着呢!”
“玉娘!俺得出门上山了!咋连碗热汤都没有?”
前院男人的声音还带着睡意,只听动静就能猜出他是刚醒。想必是懒腰都没抻完就在开口要饭。
“催命鬼!没的吃就饿着!只知道叫,不会自己睁眼看吗?”玉娘紧接着顶了回去,那边瞬间哑火。
见她眼里血丝密布,宁露心尖抽动一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咋?家里没米了,你想喝汤也没有。”
“不是。”
宁露到嘴边的话又被前院男人的叫嚷打断。眼看着玉娘明显烦躁了起来,宁露抬手扯住了她的衣角晃了晃。
“你等我一下。”
俯身把装着瓶瓶罐罐的包袱放到地上,她背过身从破洞的衣服里掏出玉佩。
定了定神,再次认真端详了一遍那玉的模样,在心中牢牢记下。
用力捏了捏才坚定转身,拱手递了出去。
“这个,你能不能再帮我换些银两。”
宁露看不懂玉器,只觉得虽然比不了纪明身上的东西,但好歹是块玉,总能抵上些许。
“换出钱来,咱们再分呢。”
篱笆外头,驴蹄嘚嘚敲着石板,熹光把老者的身影拉得老长。
院内朱大成的叫嚷,孩童的哭闹,和纪明清浅的咳声混在一处。
整个世界都醒着,整个世界都嘈杂。
玉娘没看那玉,而是先看向了宁露:“从前咋没见你拿出来?”
“现在这不是山穷水尽了吗?”
“要是顶重要的东西,为了男人抵出去换钱,你可得想好值不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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