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身世隐秘2
司徒棣：“正是你口中追求荣华富贵的人，庆国公的第十九个孩子，杜明月。人称庶十九。”
高承殊：“……”
这个答案太过刺激，他得缓缓。
等缓过了劲儿，他拍了拍司徒棣的肩膀，实在没有想到，看起来勤劳善良，人畜无害的霍晚清，用的是假身份。她真正的身份竟然是为了做上宣夷国太子妃，抢了姐姐和亲身份的势力女人。
“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那么大的洪水，那么多的尸体，她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既然已经查到霍晚清的真正身份，那这些问题他当然可以问出来。
天刚刚黑，郑显带着五个人，银甲着身，威风凛凛的敲开了顾家大门。
“你就是霍晚清？”郑显明知而故问，走了该走的程序。
“正是！”
身份确认，郑显一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扭住了霍晚清。
“你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郑显不废话，从怀里取了备好的丝巾，把霍晚清的嘴给堵住了。
在马背上颠了快半个时辰，霍晚清终于看到了两个字：
——北营。
所以她知道了，抓她来的人必是高承殊。有了这个答案，她反而心里有底了。不管怎么样，至少是个熟人。而且，替嫁本就不是她的意愿。
她被直接带到了将军作战室。这作战室也是高承殊平时办公，和与下面的将军们商议军事的地方。
她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阵凉意。郑显把门一关，她就更加害怕。对面那儿，案台前坐着不同于平时所见时的高承殊。他身穿金甲，两手撑着案台，目光落在她的视线里，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她自己把嘴里的丝巾拿掉，急迫了喘了几口气。奇怪的是，高承殊竟然没有发怒，或者直接问话。
她缓过神情，往高承殊面前走了三步，依旧隔着七八步的距离。也是因为心中坦荡，自然就没有那么多恐惧。
这个反应，倒让高承殊有两分惊讶。
“高将军，你也不必对我如此。如果你非要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在你家里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问我。其实，我并没有打算一直隐瞒。只是，你也从来没问过。”
高承殊：“我没问，所以你也并不打算自己说。”
换来霍清晚一声苦笑。
“高将军，你不是我，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情。所以，你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我不能。”她顿了顿，无奈的摇摇头，又说道：“你今日将我抓来，应该是查到了些什么。那你便问吧，看看我的回答，和你查到的结果是不是相同的。”
高承殊常年生活在边境线上，见过太多的人。敌国的偷袭、伪装的敌人，内奸等等。平均每年至少五十起。但霍晚清的冷静沉着，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的身份我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不过，我想听你自己说。用你的话叫，看看你说的与我查到的是否一致。”
霍晚清吞了吞唾沫，在高承殊面前，她有些把握不住。一来，不确定他究竟查没查到。二来，他到底查到了多少？又查到了什么。
“怎么，是在想我骗你的几率是多少？还是在想，是不是要对我说真话？”
他像会读心术一样，让霍晚清只能认栽。
她叹息道：“不过是一个苦命的女子，终于得了自由。仅此而已。高将军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关乎国家大事，便是直接将你押回皇城，也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霍晚清突然冲对面的人哼笑一声，她又往前走了三步，才说道：“高将军说我咎由自取？那我还真想问问高将军，我如何咎由自取了？”
高承殊直觉霍晚清是他见过第二个胆大包天的人。
“杜明月。你最好老实交待。”
他站起身，一声杜明月，让霍晚清心底掀起了一个巨浪。
霍晚清：“原来，你连杜明月也查到了。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一开始，我真的以为我可以躲过，可以从此远离皇城，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你迷昏你姐姐杜明红，就是为了能够远离皇城？”
“是他们这么跟你说的？”
“什么？”
“迷昏杜明红。然后上了本该属于她的花轿。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路。是吗？”
从霍晚清的眼里，高承殊忽然看到了委屈和屈辱。他小心的追问，“难道不是吗？你爹已经进宫向皇帝坦白一切。若不是因为和亲队出了这样的事，连你的尸首都没有找到，恐怕逮捕你的甲卫，已经到了此地。”
呵，呵呵呵——
“高将军，你……好，你不就是想听我亲口说吗？那我就告诉你，娇生惯养的杜明红，为了逃避远嫁宣夷国的命运，和她母亲国公夫人一起陷害我，暗算我。他们将我迷昏后扔进了马车。派了张婆子在我身边。那一路上，我但凡醒来张婆子就给喝药，直到……直到桥塌的那天，我才终于制住张婆子。”
说到桥塌，高承殊的怀疑又在眼底浮现。
“桥塌之时，你在哪里？”
霍晚清：“马车里。”
“马车在哪里？”
“桥中间。”
“那你为何……”
“桥塌之前。”霍晚清打断了高承殊的问话，叹息着回忆，“那天的雨实在太大了，马队长怕野外停下会不安全，便征得我的同意先进城。我的本意也是到了鹿鸣城再作打算。可惜我们在头未下桥，尾已上桥的情况下，河上游突然塌了半面山，形成巨大的泥石流就这样冲了下来。那样的情况下，那座桥根本保不住。所以全队的人马都被冲进了河里。”
“照你的描述，全队人马似乎都无生还的可能。那么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就知道他会这么问。霍晚清也没有隐瞒，便将实情经过都说出来。她所说并无假话，所以信不信便不是她的事了。
听了霍晚清的解释，高承殊突然想到了那具只有上半身的尸体。那是和亲队中除了长秋公主以外的另一个女性，张婆子。
“我本来可以救她。可是她可能真的太痛了，无法坚持。最后放弃了。”
“那你上岸后为什么没有进城找人帮忙救人？”
“救人？”霍晚清有些吃惊，又无奈极了。“高将军，试问，如果已知没有生还的可能，也没有营救的可能，你还会使唤你的手下去送死吗？”
她又说：“谁的命不是命呢？虽然我没有叫人，但是我自己沿河找了许久。后来……”
她吸吸鼻子，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高将军，你怪我无情无义没有救他们也好。总之，在那一刻，我的确有过一丝庆幸。我不想做杜明月，不想做杜明红，更不想做什么长秋公主。这是天意，我大难不死，便是老天给我逃离皇城的机会。”
“所以，你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那我请教你，我该说什么？我又该做什么？是去官府找一堆人冒雨去找那些已经没有生还可能的人，然后不顾他们的生死安危？还是我自己又跳进那河里亲自去搜救？。”
这样做确实不太现实。高承殊自知理亏，便换了个话题，回到了替婚上面。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有谁能为你做证？”
“很遗憾。杜明月在国公府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杜明月也只能认命。不过，我不想做杜明月。和亲并非我的意愿，也并不是我该去做的事。再加上，我也没有想到这场灾难会发生。所以，我才决定将自己藏起来。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杜明月。在这里，只有霍晚清。”
高承殊已经没有一开始时的咄咄逼人之势。虽然查到的结果和霍晚清所述相反。但他的意愿是偏向相信于霍晚清。灾难之际，她在城中不顾自身安危救助百姓，说明她的心是正的。
司徒棣查到一事倒是与她说的一致。那就是她在国公府丝毫不起眼，所以人送外号庶十九。连下人背地里也是这么称呼她的。
“杜明月，你所说的话我会原原本本的写在奏折里，送至皇城。到时是非对错，你自己跟皇帝去说清楚。”
刚才还不急，可听到这话，霍晚清着急了。
“你什么意思？你要把我送回去？”
“不然呢？”
霍晚清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去了。
“我造的这是什么孽啊？”她恼怒捶地，哇哇的哭出来。
正在高承殊突然满面黑线的时候，看到地上的人突然转过脸来看着他。那双眼里写满了不甘。他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的佩刀。
霍晚清爬起来就冲到他身边，往地上一坐，抱住了他的腿。
“你要……干什么？”
“高将军，高大哥。你帮帮我吧，不要把我送回去，我才刚来到这个世界，我还不想死。高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真的……放我一马，就当我淹死了好吗？”
这一幕，可把高承殊吓得魂不附体。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抱着他……的腿。太羞耻了。传出去的话，他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杜明月，我警告你，你赶紧撒手。不然我立刻叫人，然后把你送你去。你是死是活，我可就不管了。”
霍晚清立刻止了哭声，伸手胡乱的抹了两把眼泪。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替我保守秘密？”
“你少来。我的意思是……我还是会把你送回去。”
霍晚清愣了愣，望着低头与她对视的男人，突然心生一计。这辈子为了自由，她决定豁出去了。一咬牙，伸手把衣领扯到肩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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