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安接过水,手上打起的泡被碗烫了一下,使得他脸上扯出的笑容有些苦涩。
“你手怎么了?”郗宁看出秋子安神情不对,又从他手上拿过碗,放在一旁小几之上,“水烫,你先放着晾一会吧。”
秋子安一脸委屈着将手摊开给郗宁看。
只见秋子安那双宛若妇人好女的手上被磨起了泡,还未破,但已经积了脓。
郗宁见状不免倒吸一口冷气,“你手不痛吗?”
秋子安摇摇头,“我只想快点追上你,并不觉得痛。”
郗宁起身去取烈酒与银针,而后走到秋子安跟前。
“明日我们还要回安定县,我给你把这扎破吧。”郗宁坐下,看着秋子安。
秋子安点了点头,将手放在小几上,“好。”
此时在这方寸之间,只有一盏孤灯,一张略显斑驳的小桌,还有秋子安与郗宁二人。
四周似乎是极为静谧的,秋子安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鲜少能离郗宁如此之近,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
郗宁抬眼看了下秋子安,“一会儿你忍着些痛。”
秋子安眨了下眼,算是应下了。
郗宁小心翼翼将银针消毒,而后快准的扎在脓包之上,又慢慢将脓液挤出,从药箱之中取了一点药想给秋子安撒上。
秋子安却是皱着眉摇了摇头,手指指了指干净的手帕。
郗宁用干净手帕给秋子安包好伤口,这才开口说话。
“还好吧。”郗宁低声问,声音里却有一丝叫人难以觉察的颤抖。
“不痛的。”秋子安说,他看着郗宁,因为离得近,他能看清郗宁浓密的眼睫。
郗宁的眼睫长而密,带着些自然的弧度,尤其是眼尾之处虽不似贵族女儿一般会用一些奇巧工具,但她的眼尾却是自然翘起的,这使得细看她时总会有些叫人恍然的陌生感。
“你这样盯着我作甚?”郗宁抬眼笑着看秋子安,“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秋子安听闻如此有些局促,“抱歉,我失礼了。”
郗宁闻言笑出了声,“秋世子,我是第一次见你如此这般。”
秋子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身上的狼狈还未处理干净,郗宁这样的笑使得他生出几分悔意。
“你略等我一下。”郗宁起身出门,往另一间房而且。
秋子安乖乖等着,他此时一心想着问郗宁如何看他,是否会觉得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是不好养活的。
秋子安觉得他应当同永安公主曾经的侍君聊一聊,只是那位郄郎君如今在南地行踪不定,他并不能向外寻求什么。
“秋世子,这衣裳是我师父几年前做的,因为她那位故友不在了,衣裳没送出去,看起来和你身量差不多,你试试?”郗宁手上拿着一件簇新的雪青色衣裳递给秋子安。
秋子安接过衣裳,郗宁便又关门出去了。
秋子安抖开那衣裳迅速换好,又对着铜镜找了一下正了正发髻才推门出去。
郗宁站在廊下,见秋子安推门便回头看去。
“果然很适合你。”郗宁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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