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机智应对

夜晚,谭心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今天阿扎的话着实让她惊讶,阿扎居然要与她成婚?

想想就让她浑身抗拒!

好不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发现她身旁还躺着另一个人!

谭心一声低低地惊呼后,被床上一跃而起的阿扎捂住了嘴。

“阿奕,我是阿扎。”阿扎低声说道。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谭心微微失控,任哪个女孩睡得好好的突然发现身边有个异性不会失控?

阿扎侧躺回床上,一只精壮的细长手臂支撑着头颅,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屋子,你也本来就是我的媳妇儿!”

“你说什么?”谭心蜷缩到床角,失声问道,这还是她之前印象中的活泼朴实少年吗?

阿扎也坐起身上,向谭心靠近。

黑暗中,少年陌生温热的气息浮在谭心周身,让谭心微微不安。

谭心抬起手一把挡住少年靠近的结实身子,“阿扎,你冷静冷静,不如咱们聊聊天?”

此刻,她娇小的身体缩在床最里面的角落里,根本避无可避,只能借着聊天分散少年的注意力。

少年却很开心,以一种略带羞涩却又语重心长的语气对谭心说道:“阿奕,你应该要习惯,既然我们已经同睡一个床榻,你的清白也就被我毁了,你还是认命吧。”

谭心暗暗咬牙,“是不是之前被你们买来的女子你们都这样对待?”

“不,阿奕,你应该庆幸,”阿扎黝黑的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他缓慢而又坚定地抓住谭心身前的小手,“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像族中的其他男人那样......那样直接要......要了他们床榻上的女人,阿奕,我还是十分尊重你的!”

此刻,随着越发厚重的夜色,这个大山中长大的憨实少年渐渐流露出属于山中人的封建野蛮来,让谭心胆战心惊。

最终,谭心不得不在与少年仅隔一被的距离下睡着了。

她不敢惹怒少年,但是,她知道,如果少年胆敢做出任何过激行为的话她冒死也会抵抗的!

这一夜,谭心睡得很不踏实,好在,尽管少年睡觉不稳,但也并未越过枕头睡到谭心身边,按他的话说,这是对她尊重的体现。

可去他的尊重吧!

第二天,谭心央求着少年带自己出去看看。

面对喜欢的女孩,阿扎终是耐不住女孩的央求,决定带她出去。

出去时,守在门外的阿婆试图制止,这是谭心第一次看到原来一向慈祥和蔼的阿婆还会有这样严厉肃穆的一面!

“阿扎,阿奕姑娘很像当初的严妍!”

阿奕紧了紧抓着谭心的手,认真说道:“我绝对不会让她成为当初的妍姨!”

听到此,谭心心下一凛,又是严妍!这是她第几次听到严妍了?这个严妍,不,应该说是被拐卖来的可怜女子,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整个溧阳族对她讳莫如深?

不等谭心多想,阿扎便拉着谭心走出房门。

与上一次在溧阳族做客时不同,这一次走在溧阳族内谭心完全没有欣赏风景的想法,只想着能多记多少路是多少路。

因为只有记住了路以后跑路才能方便。

“阿奕,阿奕。”

谭心觉得手上紧了紧,这才回过神来。

早晨的阳光带着微微暖意,照射在两人身上,宛如渡了一层金纱。

阿扎满心满眼都是谭心,在谭心分心时,他不一会儿便感觉到了,他问谭心,“你在想什么呢?”

看着阿扎警惕的眼神,谭心连忙打岔,佯装生气,“你还说呢!都怪你!谁让你昨晚打呼噜弄得我没有睡好!都怪你!”

她边说边趁机甩开阿扎紧握她的大手,借着清晨徐徐凉风将阿扎停留在她手上的气息送走。

见谭心在怪他,阿扎也没有管自己是否真的打呼噜,只是连连讨饶,再无之前与谭心玩游戏时的神气模样。

之后,阿扎又想牵谭心的小手,却被谭心生气的小模样所吓退,只好委屈巴巴地走在谭心身侧,那样子,宛若一只向爱侣求爱却斗败的公鸡。

谭心面上虽佯装生气,内心却在暗暗思索可能关押尹框任鹏的位置。

“阿扎!”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

谭心循声看去,原来是阿琳。

阿琳一身花色短裙,黝黑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傲倨,只见她眼睛斜斜地看着与她同穿花色衣服的美丽少女,酸酸地说道:“啧啧......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黝黑结实的少年容不得别人说他的心上人不好,“阿琳,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帮刘叔准备祭祀去,别在这儿晃来晃去,看得人头疼!”

阿琳一撅嘴唇,气哼哼地走了。

随后,两人便往族后走去。

谭心有意无意地把阿扎往人少的地方或者人多戒备严的地方领,借机寻找尹框任鹏的下落。

可一路走来,人少的地方有不少,人多戒备严的地方也有不少,这让谭心疑惑了。

她开始试探阿扎的口风,可阿扎却机灵得很,一遇到敏感话题立刻跳过。

这让谭心暗自牙痒痒,他可真如一条泥鳅,滑不溜秋的!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让谭心问出了什么,譬如族中的东南方向是族中圣物存放地,譬如两天后会有一场大祭,似乎是族中的酬神活动,譬如,他们二人的婚礼就是在酬神过后的第三天......

“这么着急?”谭心问。

阿扎笑嘻嘻地说道:“嗯,我怕我媳妇跑掉!”

听到此,谭心不自然地笑了笑。

随后转移话题:“酬神?酬神是干什么的?”

黝黑少年漫不经心地说道:“唔,既然你马上是我们族中人了,告诉你也无妨,这是祭祀我族神灵的一种活动,可保佑我族世代繁荣,安康顺遂。”

谭心又问少年他们祭祀活动上一般都干些什么。

少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谭心却敏感地发觉这似乎会见血杀生,并且这个还与外人有关。

可等她再问下去时,少年却不愿意再说,只是含糊道:“到了那天你就知道到了。”

闲逛的过程中,她和少年聊了很多。

不知怎么的,他们聊到了雪鸢花,她问少年雪鸢花的功效。

阿扎说道:“唔,雪鸢花啊,它可以治疗百病。”

“百病?”

难道当初尹框在骗她?阳光下,谭心莹白如玉的小脸渐渐严肃。

“对!其实说它可以治疗百病也不对,它只是一味辅药,但它可以是治疗任何病的辅药,性遇温则寒,遇寒则温,与别的药材混在一起可以中和别的药材的毒性。”

“哦?”

见谭心清澈明亮的杏眸一直看着他,少年更想卖弄了,“例如治疗外面雾气的毒,就是以雪鸢花为辅药制成的,还有就是后山的花眼蛇,那是一种有着鲜艳色彩的毒蛇,中了那种蛇的毒也是靠雪鸢花救命的!”

“所以,雪鸢花在外面,用你们外面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对,有价无市!雪鸢花在外面有价无市!”

原来雪鸢花竟然可以治疗仙障的毒!

想到此,谭心心中百转千回,那么尹大哥究竟知不知道雪鸢花能治仙障之毒呢?还是他当初在故意误导她?

“是不是世间所有的毒,都可以用雪鸢花配出解药来?”谭心一脸认真地问道。

不知不觉间阿扎又抓起了谭心娇软的小手,像玩泥巴似的揉捏着,“唔,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之后,阿扎便发现原本开朗活泼的少女沉默了,无论他怎么逗少女,少女都不再说话。

阿扎焦急了,他以为他又惹阿奕生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阿扎才听到少女问她是不是外面的人都知道雪鸢花的这种功效。

阿扎点头,雪鸢花在外面向来有价无市。

“那......如果中了外面雾气之毒单吃雪鸢花一味药材有用吗?”

“自然有用,它虽是辅药,但关键时刻也能用来救命。”

夜色暗沉,月光皎洁。

窗外的虫鸣声不知疲倦地叫着。

谭心听着身边少年微微的憨声,静静等待着时机。

她要等夜色更深时再行动。

又过了一炷香,谭心缓缓越过少年,坐到床边穿上鞋子,轻手轻脚走向堂屋。

窗前,谭心静静地观察着外面。

乌云渐渐遮住月亮,整片大地愈发暗沉。

远处一座座双斜面的竹楼犹如一只只趴扶着的巨兽,阴森而危险。

夜,更深了。

虫鸣也渐渐减弱。

谭心看不清更远的地方,但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留给尹框和任鹏的时间也不多了。

她现在没事是因为阿扎要娶她,那尹框和任鹏呢?

他们可是知道溧阳族秘密的外人!

溧阳族不会留他们!

而且根据今天阿扎所说的话,她怀疑就是在过两天的酬神活动,溧阳族可能会拿他们祭祀!

正当谭心准备铤而走险翻窗夜探溧阳族时,却被黑暗中的一只大手按住肩膀!

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凉凉响起。

“阿奕,你要去干什么?”

谭心僵硬转身,阿扎居然发现了她!

阿扎看着黑暗中女孩柔和莹润的脸庞,内心涌起深深的失望,他艰难开口,“阿奕,难道你也要逃?”

谭心敏感察觉到少年身上的危险气息,只见她黑白分明的杏眸一转,说道:“阿扎,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要逃。”

阿扎心中渐渐腾起怒气,他压低嗓音问道:“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谭心继续解释道:“我确实没打算逃跑,而且,这蒙山这么大的山,你觉得我能跑哪去?我真的只是想去寻找尹大哥和任鹏。”

“你找他们做什么?”少年疑惑。

谭心第一次主动握住少年粗厚的大手,语气真诚地说道:“阿扎,你应该知道,蒙山森林危险重重,就像我一个弱女子在那里根本无法生存,如果不是尹大哥和任鹏他们,我想我早死了,如今尹大哥和任鹏马上就要被当做祭品,所以我又如何能不去救他们?”

借着微弱的月光,谭心仔细观察少年的反应。

见少年面上讶然,谭心心下一沉,果不其然,被她试出来了!

尹框和任鹏是祭品!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尹框任鹏的救命之恩,所以,我一介弱女子,就算拼死也要去救他们!不过如今被你发现......”谭心摆出一副毫无办法的样子,“我只求能见他们最后一面!”

听到此,少年心中升腾的怒火戛然而止,渐渐熄灭。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窗外一节黑色的衣摆飞快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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