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咖啡?”
“不要。”
“那你要什么?”
原杪杪头一歪,“我什么都不要。“
“那给你上杯白开水吧?”
“别,那玩意谁喝。给我来杯奶茶,大杯全糖。”
“OK,服务生。”
白柏打了个响指,身后不远处的服务员走上前来。
“麻烦去隔壁买杯全糖奶茶给这位小姐,账一起算在我这里就好。”
“好的。”
服务员弯腰鞠了个躬,转身推开大门小跑了出去。
“有事快说。”
原杪杪下巴上扬了三十度,侧身斜坐着,左腿翘起踏在椅子上的同时,手指还弯曲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完全一副吊儿郎当而又不耐烦的样子,“我的时间有限,别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
隔壁酒店的舞厅中,舞曲切换成了热闹的踢踏舞,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三楼的窗户里传了出来。
两相对比之下,显得咖啡厅里尤其安静。
只有窗外茂密的梧桐树上传来偶尔的虫鸣,可以打破短暂的寂静。
服务员端着杯豪华版珍珠奶茶,推开门走了进来。
为原杪杪插好吸管后,他又为她端来了一碟芝士口味的小蛋糕。
“咳。”
原杪杪放下腿,又看了一眼白柏,确定他仍旧保持着一张无趣的微笑脸,暂时没有讲话的意图后,拿起小勺子吃起了小蛋糕。
边吃还边用眼神瞟着白柏,口齿不清地说道:“别以为我愿意大晚上喝你的奶茶,吃你的蛋糕,要不是你非拖着我出来,我都懒得搭理你。”
“……”
白柏笑得意味不明。
他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开口说道:“陈小姐,您真是让我们好找啊,您想来戈尔城可以和我说,我哪怕拖着病体也会尽量满足您的要求。但你怎么能不告而别呢?”
还恶人先告状。
原杪杪切了一声,不予理会。
“我明白,是我之前的行为让你们误会了。我坦白当时我确实是产生了一点恶念。”
“毕竟我也不是圣人,以利益为出发点,对感情不够深厚的人产生贪念和恶念也是正常的。但自从您救了我,我躺在病床上看见朝阳的那一刻,我幡然醒悟了。人要懂得感恩,我向您保证,之后我绝不会再做这种行为。请您相信我好吗?”
他说得很诚恳,原杪杪听得鸡皮疙瘩起一身,差点恶心得一拳打过去。
空口说白话,谁信谁傻子。
原杪杪忍住了打人的冲动,还是没有理会。
把小蛋糕吃完,她又恢复了之前气焰嚣张的模样,单腿翘起,背靠椅背,单手握着奶茶杯开始嗦。
边嗦边思考着现在的状况。
既然人被发现了,那她的假身份,假工作自然也必定跟着曝光了,她现在逃走,如果不能立马离开这个城市,随便找个角落窝着也是躲不了多久的。
也不知道她乡下那个房子有没有被找到。
原杪杪猜测着,她被白柏查到是因为她宿管阿姨用的是一个燕梨临时弄出来的不够严谨的假身份呢,还是她这张独特的脸被监控到了?
她平常虽然低调行事,但也不至于出个门就戴口罩,被白柏这种会无视个人**查询监控的人查到还是有很大概率的。
要是这样,那她另外一个乡下人的身份不也会被发现么?
两个身份都暴露的话,在虫星她想再逃离白柏的视线就不可能了。
要么和白柏摊牌,要么返程回灰星。
可原杪杪转念一想,虫星乡下的发达程度还不如上辈子她去过的太奶奶家所在的村子,整个村子连个监控都没有,他能查到的记录也不过就是她进城那一段,不一定就知道她还有个不为人知的乡下人身份。
那她就还能找机会再苟。
虽然总会有再度暴露的那一天,但风险与机遇并存,查到了这个地步,就这么放弃实在不合算。
毕竟有一句话叫富贵险中求,真相自然也是如此。
而且她都在今晚把大部分的活给干完了,安装完监听器,要么找到幕后黑手,要么把选项排除到二分之一,要么崩盘——监听器被发现,或者之前的推测完全错误,要追杀原桁的根本不是皇室中人,而是某个喜欢听别人叫他殿下的路人甲。
马塔纳不过是为了阿谀奉承随便叫叫的。
原杪杪嘴里嚼着珍珠,若有所思地和白柏大眼瞪小眼。
她的思绪从自己被发现不知不觉转回了调查幕后黑手这件事上。
忽然,她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为什么不直接在马塔纳身上安装监听器?
都怪她过于关注事件调查进程这件事了,认为查到了马塔纳的上级就要接着往下查下去,而不是在这个下属身上浪费时间,从而忽略了问题的关键——他既然是下属,且非常想靠这件事往上爬,就不会只接埋伏灭口这一个任务,只要他没有被他的领导抛弃,持续关注他就是获取真相的最佳捷径。
上次被发现是因为他聊天对象的通讯号码是被严密保护着的,燕梨技术再好也顶不过虫星本土顶尖设备和技术人员,但监听器没有这个问题,它使用的是一套不与虫星相关的单独信号系统。
想到这里,原杪杪懊悔地锤了一下桌子。
砰——
桌面上唯一的那杯咖啡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下凭空起跳又迅速下落。
啪——
杯子侧摔在桌角处,咖啡液溅得到处都是。
原杪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咖啡液堪堪停留在桌子中央,像条蜿蜒的小河,滴滴答答地流淌到了地上。
原杪杪不禁舒了口气,结果她一抬头,又被吓了一跳。
“哎呀,你……“
只见一大半的咖啡液洒都在了白柏的身上,他精心打理的发型不仅一缕一缕地粘在了一起,还时不时有棕色的液体从发间淌落,衬衫也变得灰一块白一块的,与刚刚人模狗样的形象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哈哈。”
原杪杪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柏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原杪杪权当看不见,自顾自地说道:“再不说,喝完奶茶我就走了。”
她吸完杯底的最后一颗珍珠,放下杯子,转动着手腕又活动了一下肩颈,推开椅子就要起身离开。
白柏边用餐巾纸擦着脸上的咖啡渍,边伸手做了个无谓阻拦的动作,“陈小姐,您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原杪杪斜眼瞥着白柏,脚步不紧不慢地停了下来。
白柏也不敢再拿乔,赶忙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调查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而因为这件事牵扯出的另一件事您应该也查出了一点眉目。我之前隐瞒没有告知真相也是由于这件事涉及皇室,属于特等机密,实在不能轻易告知他人。“
“什么这件事那件事的,你跟我搁这儿说绕口令呢?有话讲不明白?你自己玩儿去吧!“
原杪杪说着就推开门往外走去。
“等一下,您别走,您听我说,”白柏赶忙拉住了原杪杪的手臂,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您跟我去一个地方好么?“
还要去另外的地方?
原杪杪心想道:他不会是还贼心不死要绑架我吧?
神经病,她才不去。
原杪杪推搡了一把,没控制好力道,白柏一下子被她推得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原杪杪趁机往外跑去,她两条腿抡得飞快,空气中甚至能看到一道连续的残影。
她跑回伊斯霍瑞的校门口,蹦跳着经过时飞速地刷了一下工作证。
等她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员工宿舍时,却发现那里已经被被警卫队层层围绕。
房间的大门敞开,燕梨不在里面。
极速行驶的飞行器在身后来了个急刹车,刺耳的声音传到原杪杪的耳朵里。
她转过身,看见换了身衣服的白柏从里面走下来,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的生气。
他色厉内荏地说道:“陈小姐,我是真心不想用这么不友好的方式邀请您,您如果配合,那么大家就相安无事,不然……我不保证您妹妹的安全。“
还威胁上了。
原杪杪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走进房间。
房间很好,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原样。
床上的被单是折叠成豆腐块的。
床头柜上放着的老式台灯尽职尽责地发着亮,原杪杪随手拉了一下,把它拉灭了。
她的指尖拂过台灯的内壁,没有摸到灯芯处贴着的那枚隐藏式网络收发器。
难道是被他们搜走了?
原杪杪假装劳累地伸了个懒腰,在四周警卫队环绕的目光中坐在了床沿上。
她对着后跟进来的白柏笑道:“我累了,吃片营养钙片没事吧?“
“请便。“
原杪杪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只有一个白色的药片罐,她拿出来往手心里倒了两枚做成药片状的巧克力糖果就放进了嘴里。
抽屉里那个燕梨最喜欢玩的游戏手柄也不见了。
这也被搜走了?
白柏的人没这么闲吧?
原杪杪不出意外地想着,她就说嘛,燕梨虽然打架不行,感知危险的能力可比她强多了,耳朵一动就知道几千米外来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抓住。
白柏这家伙还想骗她,真是脑抽了。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原杪杪口袋里的通讯器忽然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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