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中看了一眼马镫,又看了裴颂安一眼,看到裴颂安点头,一脸无畏地走到那匹马前,好似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一样。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起风了,军旗飘扬起来,温度不知不觉下降了,庄雨眠不禁裹紧了衣服。
郑中走到马前,庄雨眠提醒道:“可以踩着马镫上马。”
裴颂安道:“听她的。”
郑中上马的动作一顿,他看着那小小的马镫,内心不禁怀疑,这东西能行吗?
不过裴将军的话,他不愿违背。他试探性地把脚放上去,还挺稳的,接着他借助马镫的力量骑到了马上。
当他将另一只脚放到马镫上时,一股淡淡的喜悦涌入心田,这两个马镫还真是神奇,他仿佛踩在了平地上一样,支撑力更强了,他也更稳了。
他勒紧缰绳,绕着整个骑兵队伍骑了一圈,越骑越能发现马镫的好处。
郑中一改之前怀疑的态度,他特别兴奋:“将军将军,这马镫太好使了,有了它,我的战斗力会得到很大的提高!哈哈哈……”
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天空,其他的将士们听了郑中的话,也有点跃跃欲试。
郑中骑完两圈,便下马来到了裴颂安和庄雨眠的前面,他拱手向庄雨眠道歉:“庄姑娘,是我有眼无珠,竟没有看出马镫有这么大的作用,刚刚多有得罪,还请您宽恕。”
庄雨眠摇摇头,表示她并不计较。为国征战的将士,都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现如今他又道歉了,庄雨眠觉得自己没有计较的必要。
郑中为人耿直固执,在军中只服从裴颂安一人,现今竟主动向庄雨眠赔礼道歉,可见马镫真的大有好处。
其他的将领纷纷好奇起来,他们向裴颂安请命:“将军,还有没有马镫呢?我们也想试试。”
“还没有,今天只有一对。”裴颂安说道。
“啊,只有一对啊,那么其他的做了吗?什么时候才能好了?”众将士顿时急了。
“放心,出发征战前一定能好!”裴颂安承诺道。
一旦太阳下山,温度下降的就越来越快了,庄雨眠觉得自己比之前更冷了,她不禁抱住了双臂。
裴颂安本不想管的,只是想到她是为了马镫才待了这么久,便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庄雨眠诧异地看向他:“你不冷吗?”
“本将不冷。”
庄雨眠低下了头,也许是有了披风,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四散开来。
即使他在怀疑她,也还是注意到她冷了。
骑兵团的训练到此结束,裴颂安让众人好好休息,便带着庄雨眠直奔铁匠铺。
铁匠铺的周围乌漆嘛黑,没有一点灯光,裴颂安下马敲门。
敲门声急促响亮,然而过了许久,也没有人开门。
庄雨眠道:“应该是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再来找吧。我们回去计划一下做多少马镫,需要多少铁匠。”
裴颂安听从了她的意见,起身上马,向将军府奔去。
裴颂安今日回去的时间比往日都晚了些,裴管家早就在府外等了。
远远地,他望见裴颂安骑着马带庄雨眠回来,担忧的心立即放下了,脸上笑眯眯的。
庄雨眠一看管家的表情,就知道管家误会了,只是裴颂安在面前,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躲避管家的眼神,防止尴尬。
这几日,裴颂安都住在宁山县的临时将军府,裴管家也找了一些仆人来照顾裴颂安的饮食起居。
他们一回来,管家便安排人把菜肴端进了饭桌上。
裴颂安想着马镫的事,匆匆吃了几口便作罢了。庄雨眠见裴颂安如此着急,也不好意思坐下来细嚼慢咽了,快速地吃完,跟着裴颂安去他的书房了。
裴管家看到庄雨眠去书房,惊讶了一下,随后又开心地笑起来了。
书房的烛光昏暗,裴颂安拿好纸笔,对庄雨眠说道:“庄姑娘,麻烦你将马镫的图形再画几幅出来,我们一共三千个骑兵,至少需要六千个马镫。光靠一个铁匠来打马镫,肯定是来不及的。”
裴颂安的行动力真的快,光从他这一段话,庄雨眠就知道他已经想好了的计划。
她也不是拖沓的人,立刻坐到书桌前,铺好纸,拿起笔就开始画起来了。
烛火晃晃悠悠,照得纸昏黄而又暗淡,然而庄雨眠没有任何感觉,她聚精会神地用毛笔画着手下的马镫图。
此刻,她庆幸自己学过毛笔字,不然没法掌控毛笔来画图了。
裴颂安一心想着马镫,他专注地看着庄雨眠的手下的马镫图慢慢成形,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庄雨眠的手,白皙纤细,让人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瞧。
庄雨眠画好了一份,放到一旁等墨水干,又接着画第二幅。
画好的马镫图离裴颂安很近,他看着马镫图,不禁问道:“你以前骑过马吗?”
“没有啊。”庄雨眠以为裴颂安在和她聊家常,毫无防备地说道。
“那你怎么想起马镫这么个神奇的东西呢?”裴颂安装作无意地问道。
庄雨眠手一顿,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笔又继续画起来,内心一阵呜呼:裴颂安的警惕性太强了,她又大意了。
她脑中急速运转:“我幼时在边境长大,每每看到苍狼国的人骑着马来侵扰我们时,非常的气愤,想着若我会骑马就好了,那我也可以去把他们赶跑了。
有一次,我趁着爹娘外出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看到一匹马,兴奋极了,但我死活爬不上去。有一个路过的长者看着我哈哈大笑,我气急了找他理论,他为了哄我,便告诉我上马的办法。可是我等了半天,他也没说怎么上马?只给了我几张图,我只当他是骗子,也没当回事。今天突然想起这件事,便试了下,没想到还真可以。”
“庄姑娘知道这位长者现在在哪吗?”
“时间太久远了,我都忘记了,而且他当初根本没告诉我他住在哪。”
裴颂安听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庄雨眠心中如雨点击打窗户般噼里啪啦的,就在她脑中绷着的弦快断了时,裴颂安忽然笑道:“庄姑娘忘记的真巧。”
庄雨眠勉强笑笑,装作没听到裴颂安的言外之意。
这段对话之后,她加快了手中的速度,赶紧把马镫图画完。
和裴颂安待在一个屋子里太可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露出了马脚。
她画完画就出了书房,夜色漆黑,她站在门外缓和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庄姑娘,您怎么出来了?”
庄雨眠吓了一跳,她转过身,看到是管家,拍了拍胸口说道:“裴叔,你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吓死人了。”
裴管家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庄姑娘。”
庄雨眠摆摆手,表示没事。
裴管家继续说道:“庄姑娘,看到你们如此,老奴真是高兴啊!”
“裴叔,我们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工作需要。”庄雨眠急忙解释,她现在还没有取得裴颂安的信任,频繁多次地靠近裴颂安,哪天栽在裴颂安的手里都不知道。
“庄姑娘,我懂。我不会说出去的。”裴管家看透一切的样子。
庄雨眠无力解释,便不白费力气了。
她离开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翌日,天刚破晓,庄雨眠就被叫醒了,她现在是最了解马镫的人,带上她,可以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太阳没有出来,宁山县的早上极其寒冷,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庄雨眠的衣服较少,无法御寒,她站在将军府门口,冷得鸡皮疙瘩直冒。
这时,一件厚实的披风从天而降,披在了她的脸上。她从脸上将披风拿下来,看到裴颂安骑着马站在她的面前。
“披上以后再上马!”
庄雨眠赶紧将披风披在了身上,挡住了外面的风,而她整个人也都暖和了起来。
裴颂安暖起来是真的暖,可惜他现在不信任她。
庄雨眠在心中感叹了两句,便借助裴颂安的力量上了马!
“驾。”一声令下,马儿奔跑起来,庄雨眠将自己的头埋在了披风里,免得被风吹破了脸颊。
铁匠铺隐没在黑暗中,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老板没有点蜡烛。
铁匠铺的生意并不是很好,老板平时的生活很节俭,破晓时分宁愿借着一点微弱的光干活,也不愿意点蜡烛。
裴颂安和庄雨眠到店里的时候,老板正在打盹,裴颂安将老板摇醒,问道:“老板,请问你一天能做多少个马镫。”
铁匠铺老板瞬间惊醒:“原来是裴将军啊,我速度很快,一天能做五十个。”
裴颂安皱眉,他们一个月后就要到宁山的南边打仗,最迟也要提前半个月出发,所以铁匠铺老板一个人做马镫,肯定是来不及的。
裴颂安问道:“你还知道哪里有铁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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