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一定是卑贱的吗?
看着将被人拖拽走的芍药,温初善不禁思考起来。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管这件事,毕竟一定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且可能还会影响百花楼的生意。
但当温初善反应过来时,剑已经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得,她又同情心泛滥了。
“滚。别再来找她麻烦,不然……”一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被警告的男人本还有些不服气,但余光瞟到温初善腰间的香囊后瞬间老实了。那可是柳家的御用纹样!
“是,是,抱歉,柳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就滚。”说完便飞奔出去了。
柳大人?温初善拿起香囊看了看,是因为这个吗?
说起来这个香囊还是柳遇安知道她男装后特地绣的,说是这样更显得玉树临风。里面的香料还是李萋三次改版的特效助眠香。
“多谢公子。今日若非公子,奴家己经……呜呜”
老鸨见温初善不说话,出来打圆场道:“刚才真是多谢温公子了,今日不如就让芍……”
温初善打断了老鸨的话,丢了一锭银子给老鸨,道:“今日照旧。”
等温初善来到姜采梨香房时,姜采梨连忙拉着她察看,确认无事后,脸上的担忧才渐渐褪去。
“好在你没事。那人是一个富商的儿子,家里还有一个亲人是当官的,便一直肆无忌惮。他一直想让芍药做妾,不曾想他还敢直接用强的。
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让我为你弹奏一曲以表感谢吧。”
说完也不顾温初善同不同意,径直弹奏了起来。是一首悲切的曲子,是乡愁还是自悲?说不清,道不明。
“阿善,你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些人的?说实话,好吗?”一曲毕,姜采梨出声问道。
“这不是你们的错,错的是把你们当商机开发的人。
伶人确实不是什么好营生,可如果有选择的机会,你还会留下来吗?”
温初善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是因为其他人与她无关,且伶人这个职业向来两极分化严重。
“是啊,那些君子向来是瞧不起奴家和姐妹们。呵,可从来没人想过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是为何会变成任人挑选的商品。
如若我们也有进仕途,挣军勋的机会,又还有多少人甘愿留在这里呢?”
没等温初善安慰,姜采梨已经开始了另一个话题,讲起了她小时候的事。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谈心,姜采梨终于对温初善打开了心房。
姜采梨出生于一个靠近边疆的小村庄,村子以卖梨为生。她出生那年,梨子收成大好,便取了这个名字,愿来年的收成能一样好。
姜采梨自小便生得貌美还乖巧懂事,村里的人都说她爹娘生了一个好女儿。
可她十岁那年,村里突逢大旱,偏巧还碰上皇帝下令增收赋税。没有办法,爹娘只好把她卖了。
30两,富人打赏下人的钱,却足够她家人生活好几年了。
温初善沉默许久,才道:“你想见他们吗,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他们一年前已经死在外族手中了。”
温初善不说话了,只好轻轻地拍着姜采梨的后背安慰。但当她仔细琢磨姜采采说的话后,瞬间发现了不对劲。
“采梨,你说你的爹娘是死在外族手下的?”
“对。我会定期送些银两回去。那天帮我跑腿的人回来后哭着跟我说那里遭到了外族侵扰,无人生还。
所以你第一次叫我名字时,我真的很高兴。因为那天过后,我就渐渐遗忘了我的名字,本来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叫我了。”
“这么大的事,没有上报朝廷吗?”
“没有,听说被瞒下来了。这一年来我也没听过来这里的人讨论这件事。”
温初善脸色不禁沉重起来,看来她必须跟赵谕谷商讨一下了。
“抱歉了,采梨。我现在有事要走一趟,明天再来找你。”
“好……再见。”
温初善房内。
“阿善,是发生什么了吗?”被紧急叫来的赵谕谷虽然不解,但依旧严阵以待。
“你知道一年前边境有一处小村庄被外族灭了的事吗?”
“什么!这么大的事,竟无一人上报。这些奏折上说的可都是一片安好。”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问你国里有多少兵力?这场战,应该快了。”
“……五万。”
“五万!?算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增加一些兵力。到时,我希望你能亲自上阵,新帝与将士们同存亡,最起码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并且如果可以,你最好现在亲自去一次边疆。因为这样,你的心才会坚定。”
心才会坚定?赵谕谷想问温初善是什么意思,可温初善已经进屋休息了。
当晚,赵谕谷留下一封信给月姑姑,便策马离开。少女人生第一次叛逆,只为了解开心中的迷雾。
离京越远,她的心就越惊。这一路上越走越荒凉的景象,哪一点像奏折上的大好盛世。
可明明她去赈灾时,看到的不是这样的啊。或许她一开始就没认真观察过,毕竟每次赈灾于她而言只是刷民心的任务罢了。
而最让赵谕谷心惊的是路上她发现还有一家人在吃肉,刚想上前询问,就发现了地上还没有剃干净的人骨。恶心,害怕充斥了她的全身。
终于到达边疆的一个小镇,不出意外的破破烂烂,人也很少。
直到一个人发现了赵谕谷,他兴奋地大叫:“这地方竟还有富家小姐来,哈哈,把你杀了,我上京的盘绕就有了。”
说着便冲上来,解决他容易,可他的呼喊声吸引了其他人来。原本空旷的街道瞬间挤满了人,不想杀人,她只好跑了。
赵谕谷跑到一个拐角时被人拉到了一边,这才逃脱了。
“抱歉,姑娘,刚才无意冒犯。”说话的是一个白衣公子,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草香。
“你是……”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神医刘老的一位徒弟。姑娘你是云京城的人吧,可否帮我送一封信给我我师父?”
怕赵谕谷不信,还拿出来了刘府的令牌。赵谕谷确认了一下便点头道:“好,我帮你送信,不过前提是告诉我这里为什么会这样。”
“……去我家吧,这里不方便说话。”
简陋的房屋里,白衣公子开始叙述关于这里的事。
“这里几个月前一直遭受外族侵扰,上报朝廷也没人管。几天前又爆发了鼠疫,连官员都跑了。
这里的人就以为朝廷抛弃了他们,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一些人留在这里等死。
我恰巧路过,想着师父说过的,便想帮帮他们。可显然我能力不够,所以想让你送一封信给我师父。”
“好,我会帮你送到的。对了,这个你拿着吧。”赵谕谷掏出荷包,“虽然不多,但买一些药草应该是够的。”
白衣少年的眼神倏地亮起,可下一秒他就晕了过去。
“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赵谕谷面色难看。
“抱歉,少主。可月姑姑要求你立刻回宫。”
赵谕谷攥紧了手中的荷包,最后还是把荷包放在桌上,“好,我回去。”
路上,赵谕谷策马飞奔,此时的她已不再迷茫。
既然这皇权将人们民不聊生,那她便将皇权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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