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泯叙五岁时,林为澜和周历余决定离婚,他们不想一直被打上已婚标签,如今已无人可控制他们,他们只想做回自己。尽管相处多年,但他们之间并没有爱,只有惺惺相惜而已。
不爱就是不爱,可以做对方的家人,但不能□□人。
他们并没有想过抛弃孩子,他们的生活照旧,只是从此摆脱了法律上认定的关系。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天公不作美,似乎定要让凄惨的人没有好的结局,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死局。
朱雀逃离了那个牢笼,却死在了日下。
他们虽不爱对方,但他们深爱着他们的孩子,他们想给孩子最好的,让孩子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可……一切全没了,没有以后了。
出门前,他们告诉林泯叙,下午带他去游乐园,出门前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
可…...
五岁的林泯叙,终究没能等到爸妈归家,也没能和爸妈一起去游乐园……他永远不能和自己爸爸妈妈去游乐园了。
他从小便很懂事,给林为澜和周历余省了很多麻烦。他知道爸爸和妈妈不相爱,但会为了他扮作恩爱,给足了他爱。
他想……他想…可终究不可能了,他亲手为爸爸妈妈做的小礼物……送不出去了。
送不出去了……
他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从此这偌大的人海,他孤身一人。
隔壁的叔叔和林为澜是同事,周历余救过他的妻子,林泯叙父母出事后,是他和他的妻子办的后事。
林泯叙很感激他们,他从不怪他们将他送去了福利院,不然他也不会遇到院长妈妈。
他知道他们家经济困难,他们有一个女儿还在医院长年住着。
好人不一定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小时候,是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所以他懂事坚强,对别人总挂着笑。
长大后,他看开了,享受生活直面问题,脸上依旧挂着笑,但已不似以往了,他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大学学的文言文专业,毕业后因为一些原因,他选择了一处乡村定居,远离城市喧嚣。
当年隔壁的叔叔帮他将父母的遗产整理好,一道安给了院长妈妈。在林泯叙成年后,院长妈妈又交给了林泯叙。
他的父母虽未陪他长大,但留下的钱都可让他衣食无忧。
可他更想要自己的父母……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去看望院长妈妈。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中,将昏昏欲睡的林泯叙唤醒。
他早就饿了,但动不了就很无助,只能躺着怀疑人生。
“你是去桌边用饭,还是就床用饭?”
明生端着托盘问。
林泯叙想也没想,道:“桌边吧,麻烦扶一下。”
我可不想弄脏床!
明生慢慢地将人往桌边扶,配合着林泯叙的步子,走的极慢。
也是过上走路得要人扶的日子了,林泯叙心中哀叹。
坐下后,林泯叙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那个,我叫林泯叙,你怎么称呼!”
“明生。”
次日。
林泯叙躺不下去了,他躺一天了,一点都不自在。
明生将人安置在院子里大树下的躺椅上。
“明生兄,你很喜欢鸟?”林泯叙旁边桌上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鸟笼,里面有两只鸟。
鸟笼的做工十分精细,鸟一看就价值颇高,与这林间小院处处透露着差距之大。
林泯叙躺着也是无聊,没人和他聊天,想着找话题和明生聊天,不然他要无聊死了。林泯叙不清楚手机有没有跟着穿了,就算穿了也大概坏了,他想。
明生离他不远,正侍弄着小院里的小片菜地。
闻言,淡声道:“是我一个友人的,他走时让我好生养着。”
“哦。”
我就说他自己过这么节俭,怎么会花重金打造一个鸟笼,养两只看起来就很贵的鸟。
“明生兄,你养过什么其他的动物吗?”
“没有,不喜欢。”明生并未骗林泯叙,他院里没养过什么动物,池里的鱼也是朋友弄的,以前没有的。
林泯叙又有点惊讶,他扫了一眼院子,只觉不可思议。
这古代,没网没电的,他真不无聊啊!
他要出家吗?!一个人在院子里转转,不寂寞!
养个狗也好啊啊,有个伴儿!
“你平时都干什么?”林泯叙问。
明生弄好菜地,将农具放好,这才回答林泯叙的问题:“浇花,养鱼,种菜,有时在山上捡个人回来,帮人冶伤。”
实锤了,这人怕是对世俗无欲了!
怪不得一个人隐居山林之中。
那岂不是,他唯一能和活物交流的机会就是捡到受伤的人的时候了!!!
怎么突然有点同情他。
还好我平时可去找刘叔他们聊天。
唉——想他们了。
明生隔日便会给林泯叙换药。
每一次换药,林民叙都会闹个大红脸。
在明生的照顾下,林泯叙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手臂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后背上的还未好。
能自由活动后,林泯叙经常在院子里散步。
赏花,喂鱼……只要能打发打发时间。
他有时也会找明生聊天,但最近明生总是外出。
因为药草要没了。
林泯叙立于池边,看着鱼,细长的枝条拨着水面,池中的鱼受到惊吓在池里四处逃窜。
林泯叙对着鱼有一搭没一搭的自言自语:
“我伤快好了,以后我去哪儿啊?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
“如果他赶我,怎么办?”
“相处这么些天,发现他这人挺好的,细心、有分寸,就是看着挺冷的,但我和他聊天,他都会回答。”
“想留下来,但…他似乎习惯了一个人,应该不会同意我留下的。”
院门被推开。
林泯叙闻声望去,见明生一身灰色衣装背着背篓。
明生的衣物只有白、灰、黑三色,白色在家中无事穿,灰色干活时穿,至于黑色一般不会穿,但以往穿了二十多年。
明生朝着林泯叙走去,在他身前站定,递给他一小包东西。
“野果,可以吃的。”包裹的布块很干净,相这么久,他也知道某人爱干净。
“谢了明生兄。”
林泯叙随手扔掉枝条,接过明生手中的东西。
“嗯,我去做饭。”
说罢明生转身朝厨房的方向去了。
林泯叙拿着野果,立在原地望着明生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厨房的入口处。
不知道还能待多久了,唉——
林泯叙不知道的是他是明生捡回来的人中,唯一一个待这么久的,以往那些人待几天了,便硬是要离开,不想太麻烦明生,明生不会拦,但会在走时嘱咐两句。
林泯叙待的久一点,对明生来说没什么影响,无非就是多一双碗筷的事。
“明生兄啊,你一个人时真的不无聊吗?”
林泯叙跟在明生后面在厨房里转,手中依然拿着明生回来时给他的野果。
“不无聊。”明生在做饭,见有一人跟着转也不恼,这段时间他习惯了,林泯叙问他什么,他便答什么。
林泯叙被他的话一噎,又不知说什么了。
虽然这段时间经常这样问明生,可回答都是那三个字。
不无聊。
“不无聊”已经成了他们的话题终结语了。
唉——
老这样,让我怎么继续下去!!!
林泯叙老实了,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明生转头便看到门口坐着的人,撇着嘴,低着头认真地洗着野果墨色的发丝用一根朴素的木簪换着,发丝垂落下来搭在林泯叙的肩上。
林泯叙的头发很长,及腰了。他定居乡村后,便没剪过头发,生活很悠闲,有时间打理头发,也不觉麻烦。
林为澜五官立体,周历余长相清秀,而林泯叙将父母的颜值优点融合继承了,长的很好看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
头发长了,常姨经常调侃:“我养了个清秀的闺女啊,圆了我一生无女的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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