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孟之低头回答道,说完便低着头整理莫尘带来的凌乱的线。
“提到这沈贵妃我可有话要说啊。”孙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说起来,“这几日,沈贵妃可把太医院的太医们给折腾惨了。”
说完孙昭还特意停下来看看孟之的反应,孟之正低头理着绣线,然后孙昭又看了看晏箫,晏箫沉默不语。
于是孙昭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这几日才知道沈贵妃也养了一条蛇,估摸着跟咱们晏白差不多,但是没咱们晏白漂亮。”孙昭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晏箫的反应。
“她的蛇生病了,听其他太医们说是那蛇突然不吃东西了,还有那个……排便稀薄还带有血呢。”
孟之闻言抬头看孙昭,有点想开口,思索片刻便又闭了嘴。
“这是什么病?”
莫尘问出了孟之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哪知道啊?”孙昭拿手轻拍了一下桌子,“不说是我,就连其他太医们也瞧不出来。”
“太医们都是给人贵人们看病,哪里给一条蛇看过病?但凡养一条狗说不好还能治上一治呢。”孙昭回想起来就头疼。
这几日香云宫不停派人到太医署叫人,换着批地叫,半个太医署的太医都被叫过去给蛇主子瞧病,真是折腾人。
孟之抬眼看了看晏箫,不知道晏箫在想什么,只见他右手捏着一个棋子,在手里把玩。
蛇很难养吗?
孟之又看了看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晏白,此时小黑蛇正盘在蛇架上打盹儿,看着很乖,虽然晏白的体格也不大,但是孟之一看那油量光滑的鳞片就知道晏白是条健康的小蛇。
没想到贤王养得还挺好。
孙昭等了半天,在场的都没有人理会自己,他只好换了个话题。
“孟之……不,幽桐姑娘,你可知沈贵妃为何将这涂有紫金散的耳坠子赠予你?”孙昭看着孟之说道。
孟之本就想安安静静的干活然后回去,没想到这孙昭是个会聊天的,又把话题扯到孟之的身上。
“回大人,奴才这几日在教贵妃娘娘跳舞,许是因为这个娘娘才将耳坠字赐予奴才。”孟之停下手中的活,起身依着规矩行礼回答道。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沈贵妃为何要害你?”孙昭连叫孟之起来回去坐着说就好,不必拘束,引得晏箫一声冷哼。
这人问的是什么问题啊?虽然孟之心里有了想法,可那毕竟仅仅是个猜测,她怎么知道沈江月为何要害自己?
“这……奴才不知。”孟之低着头回答,“或许贵妃娘娘也不知道这耳坠子上涂有紫金散。”
以防万一,隔墙有耳,孟之不敢对别人说自己的猜测,若是被听了去了,仅凭妄议主子都够喝一壶的,别说其他的什么了。
孙昭点了点头:“有理,这紫金散价格不菲,沈贵妃应当不会用这种手段来故意对付你。”
怎么,还是我不配被下紫金散喽?孟之心里狠狠地吐槽着。
原想着这孙昭还是个会说话的,没想到只是单纯的话多。
“她若不知,你会不知这耳坠子上有毒吗?”半天没有说话的晏箫冷不丁出声说道。
孟之知道晏箫是在跟自己说话,又起身回话。
“奴才知晓。”
孟之听晏箫这话的语气应当是知道了自己冒充贤王的人找孙昭检查这件事。
这人竟不生气嘛?按照晏箫的性子此时不是应当把孟之胳膊给卸了然后丢出去吗?最不济的也应当是没收腰牌防止孟之继续滥用。
可他竟然只字不提,只轻飘飘地问了孟之一句知道这耳坠上有毒吗。
虽然语气中有些怒意,但好在正常一些没有发作。
这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经过晏箫一问,孙昭也反应过来了。
“幽桐姑娘,在下不是告知过这紫金散的毒性吗?这东西姑娘带了可不好的。”
“奴才知晓的,这不是抹了不多,只有轻微的毒性,不妨事的,大人不必担心。”孟之微笑着回答,“对奴才而言,若是被贵妃娘娘发现我没有戴才是不好的。”
“姑娘何出此言。”孙昭问。
“这耳坠是贵妃娘娘的好意,奴才若是不戴会让贵妃娘娘伤心的。”
孟之跟沈江月接触久了,如今这好听的鬼话说的是越来越顺口了。
孙昭哦了一声,便听到对面人的一声轻嗤。
孟之也看了过去。
“你怎么了?”孙昭关切地问晏箫。
晏箫看了一眼孟之,对孙昭摇了摇头,便继续闷声轻咳起来。
跟晏箫眼神相对的瞬间,孟之从晏箫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我早已讲你看穿的讯息,不由觉得有刺骨冷风吹遍自己全身各处,没有半点遮挡。
孟之又低下头整理。
这线也太乱了,孟之坐下来了半天连针都还没穿进去。
晏箫看到那一对依旧挂在孟之耳朵上的耳坠子随着孟之的动作不停地摇晃,一股没来由的怒意冲上心头。
“本王让你把那个女人的东西摘下来。”晏箫将手中的棋子砸向棋盘,棋子散了。
孙昭看着自己即将赢了的棋面,正准备将最后一颗子放上便见晏箫毁了这棋面。
“诶诶诶!你这人是不是看自己要输了耍赖呢?”孙昭说完便看见晏箫脸色很不好。
他顺着晏箫的目光看向孟之,孟之正慌张地低头摘耳坠,她的手有些颤抖,扯得有些急,似是被扯痛了,便见孟之蹙着眉倒抽了一口气。
“姑娘莫慌,要不要在下帮忙……”孙昭起身朝孟之走去。
孙昭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咚”的一声,随后棋盘上棋子四散,弹落在地,屋子里铺满了地毯,倒没有尖利的碰撞声,看着溅落在自己脚边的黑色棋子,孟之手上的动作更加慌乱。
“你干什么?”孙昭对着此时蛮不讲理的晏箫说。
“你想干什么?”晏箫咬着牙反问。
“我给幽桐姑娘拿镜子看着摘啊,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孙昭一脸莫名其妙。
“侯爷您就坐着,让奴才去吧。”一直在旁边木头似的站着的莫尘反应了过来,连忙出了门。
王爷发火了,可不得离得远远的。
孟之听到莫尘对孙昭的称呼,有些吃惊,倒是也在意料之外,还好自己方才没有出言不逊顶撞孙昭,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孙昭的话,晏箫眼神中隐约闪过半分错愕,转而,转头拿起手边已经凉了的茶喝了起来。
孟之将耳坠子摘下了,见晏箫没有看自己,便将耳坠子塞进腰间,生怕晏箫将这耳坠子收了去。
孙昭又坐了回来,看着散落满地的黑白棋子:“这玩意你自己处理吧,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孙昭看了看外面渐沉的夕阳,起身离开。
孟之也看了看,才发觉时间过得这样快,她该回去了。
“王爷,奴才也该回去了。”孟之起身行礼。
正当孟之将她针线都规规矩矩地放在凳子上准备离开时,晏箫开口了。
“站住。”
孟之脚步一顿,有些害怕。
晏箫从塌上下来,径直往孟之走来。
看着晏箫赤脚踩在地毯上,身上还是上次两人发生争执时的那身衣服,孟之不免想起那日晏箫将自己压在床上时的情景,一时竟不知是害怕多一些还是羞赧多一些。
看着晏箫赤脚踩在散落的棋子上,与当初留着鲜血的双脚重合,她咽了口口水。
“你不是还没有绣?”晏箫逼近孟之,拿起她放在凳子上的一筐针线,递给孟之。
“王爷,奴才回去绣,之前奴才拿不准用什么布料好才耽搁了进度,奴才回去一定立马开始绣。”孟之看着正半俯下/身看着自己的晏箫,往后退了一步。
“是吗?”晏箫淡淡开口道,语气有些戏谑,“不如之后你就来这儿绣。”
虽然是问句,但是却是陈述的语气。
“这……”孟之不太敢直接推辞,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委婉的拒绝还能不惹晏箫生气。
“不然我去云韶署看着你绣?”见孟之拧着眉,晏箫又开口,“否则我这个买家实在是不放心。”
孟之听到晏箫说的话,连忙应了下来:“奴才来这就行了,就不麻烦王爷了。”
这人疯起来应当真能干出来到云韶署监工这种事情,只能答应来晴棠苑绣。
“那奴才今天先回去,过几天再过来绣?”孟之试探地开口。
“现在就绣。”晏箫转过身,语气不容拒绝。
孟之认命般重新坐了下来,开始穿针引线。
这针线活干起来还是不拿手,算起来,自从翠萍走后,孟之再没碰过针线,这么长的时间更是将她本就生疏的手艺给拖没了,她一手拿着针线一手拿着布料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她勉勉强强回忆起当初的翠萍教她的步骤,艰难地开动。
看着自己绣得简直丑得没道理,她开始绣一针看一次窗外盼着回去,还不知道李嬷嬷知道自己这么晚还不回去会不会怀疑。
天色越来越暗,在昏黄的灯光下绣着越来越费劲,没一会孟之就觉得眼眶发酸,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晏箫放低手中的书卷看了看面前低着头的孟之,眸光一滞。
她这是哭了?
今天更完这一章就要下新晋了!签约这几周上了几次榜,可是成绩都不好,着实是有些受挫了,这几天我不止一次地产生自我怀疑,可是我不想丢掉带我签约的大宝,刚好最近考试周,还有好多论文作业没写,从明天起有榜随榜,无榜隔日更了,放心不会坑,已经存到考试后了,这几天想要调整状态,顺便苟一下倒v试试,谢谢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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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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