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是在深夜发生的。
除了值夜的克里斯蒂安外,所有人或躺在帐篷里、或躺在车上,已经进入梦乡了。
突然,大地开始震动,帐篷地面上的砂粒开始左右跳动。
卿鸢觉浅,很快就被颠醒了。她看到旁边的莉莉还在梦里,顺手把她推醒了:“快起来,不对劲。”
“唔…”莉莉翻了个身,嘟囔着问道,“怎么了嘛,我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地震了。”卿鸢快速穿上鞋子,已经整装待发。
“地震了就地震呗,我们反正在沙漠里啊。”
卿鸢的神情茫然了瞬间,莉莉说得也很有道理,可能是她的神经太紧绷了。可现在她醒都行醒了,索性出去透口气。
深夜的沙漠空气中湿润寒凉,卿鸢刚出帐篷就被冻得一哆嗦。
值夜的克里斯蒂安正站在车旁和身边的两个队友交谈,见到卿鸢走进也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保险起见,要不要还是走远点?”
“不急,再看看。”伊芙的手放在剑柄上,望着远处戒备。
广袤的沙海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柔和的银灰色,起伏的沙丘如同沉睡巨兽,仿佛在伺机而动。
营地寂静,只能听见夜风拂过砂粒的声音。
卿鸢跟随伊芙的视线望向沙丘,它们中的一个似乎动了一下。
卿鸢以为是自己没睡醒,闭了闭眼睛再次看向同一个地方。这次,沙丘没有动,但是上面泛起了金属的光泽,有什么东西破地而出了。
“队长,那边有东西。”卿鸢立刻把自己的发现分享给伊芙三人。
伊芙已经看到了,他把剑拿了出来:“简,把所有人叫醒。克里斯,准备应战。”
此刻,远处的那一点金属光泽正向着营地快速移动,卿鸢也终于看清楚了它是什么——
一条鳞片泛着金属光泽的巨蛇。
钢铁巨蛇足有十几米长,游动的身影比火车更加庞大,竖状瞳孔锁定了营地,已然把卿鸢他们当成了猎物。
伊芙的声线没有什么变化:“克里斯,走了。”重剑垂在身后,与他一起挡在了巨蛇的必经之路上。
克里斯蒂安也从腰间抽出两把长匕首,满眼的跃跃欲试。
巨蛇越来越近,它的黄眼发出了诡异的光。
等它进入攻击范围时,伊芙和克里斯蒂安同时动了。
克里斯蒂安灵活地跃直巨蛇的侧面,匕首在月光下划出银光,瞄准了巨蛇鳞片之间的缝隙。
伊芙则正面迎战,手中的重剑猛地劈向巨蛇的头部。
阵阵金属撞击声传来,伊芙的剑砍在巨蛇的鳞片上,火花四溅。巨蛇吃痛,发出低沉的嘶声。
克里斯蒂安找准机会,将匕首刺入鳞片间的缝隙。但巨蛇的鳞片下的皮肤也已变异,匕首只陷入了一小段。
巨蛇只是随意甩动了一下身体,克里斯蒂安就飞了出去,幸好伊芙持续吸引着巨蛇的注意力,克里斯蒂安平安翻身落地。
"它的防御太强了。"克里斯蒂安喊道,"得想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巨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伊芙咬去。伊芙躲过,但巨蛇的牙齿擦过了他的手臂,直接把他手上的盔甲划开了。
战斗陷入胶着。
巨蛇身长笨拙,无法触到伊芙二人,只能任二人持续攻击。同时,它虽行动缓慢,但防御惊人,二人无法对它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渐渐地,克里斯蒂安和伊芙开始落了下风,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使他们都开始显露疲态。
简把学员们都唤醒以后就在一直观察战场,她突然有了主意:”掩护我!”
卿鸢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简,看到她从衣服内袋中里拿出了熟悉的小蜜蜂。
伊芙和克里斯蒂安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简,准备!”说着,二人默契地攻向巨蛇。
伊芙举起重剑从正面攻击,克里斯蒂安则绕到另侧面,用匕首不断骚扰。
简操控着小蜜蜂,让它悬浮在空中,等待时机。
“简!”伊芙发出提示。
就在巨蛇张开大口准备攻击伊芙的瞬间,简指挥着小蜜蜂冲向巨蛇的口腔。蜜蜂灵巧地避开了锋利的牙齿,成功进入了巨蛇的体内。
正如同简所设想的那样,巨蛇内部的防御比外部弱得多,她控制着蜜蜂释放了毒素,直接被巨蛇的身体吸收了。
毒素的效果立竿见影。
庞大的钢铁巨蛇开始剧烈颤抖,动作变得迟缓,黄色眼瞳中的光也开始忽明忽暗。
“快躲开!”伊芙出声提醒学员们,同时一个箭步,把还在使用异能的简拉开。
所有人迅速后退,伴随着一声轰响,巨蛇倒地激起了一片沙尘。
当尘埃落定,月光下,钢铁巨蛇一动不动,再也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战斗胜利是应该开心的,可简抓狂了:“我的信使!伊芙,谁让你拉我的!”
“它差点就砸在你头上了。”伊芙无奈道。
简着急了:“那现在怎么办,信使可是赐福过的笃思之钢做的,就只有这一个啊!”
“没事的,它已经死了。”伊芙安慰她,“信使在它体内不会有事的,我帮你找回来。”
伊芙手中的重剑从巨蛇的上下颚之间刺入它体内,从中间把它劈成了两半。接着稍稍用力,巨蛇的头骨就被掀开了。
就在巨蛇尸体被打开的瞬间,它体内蛰伏的长虫骤然朝着伊芙的脸上冲来!
伊芙手上的剑已经来不及回防,只好用手上残破的铠甲格挡。
就在长虫马上要碰到伊芙的时候,一柄匕首飞来打断了它的攻势,毫不留情地穿过它的身体把它钉死在地上。
匕首飞得极快,与之相对的是揣着手慢悠悠路过伊芙的克里斯蒂安:“小伊芙,又欠我一次咯。”
伊芙:…咬死我算了。
克里斯蒂安蹲下身拔出匕首就想走,长虫却意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用匕首拨弄着长虫,脸上散漫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他转过身仔细地检查了巨蛇的身体后,宣布了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似乎得快走了。”
克里斯蒂安展示了巨蛇体内的剩余的两条长虫:“这蛇的身体内部已经被铁线虫蛀空了,会反常地主动攻击我们多半也是受到虫的控制。”
“铁线虫死亡以后会发出同类之间可以感受到的信息素,吸引同伴进食它们的尸体。很快,铁线虫大军就会到来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了一句:“而且这种体型的长虫只是幼年体而已,成年体要大得多。”
像是呼应克里斯蒂安的乌鸦嘴,夜风带来了远处的异动,沙丘朝着他们滚动。
卿鸢仔细看向那些“沙丘”,发现是蠕动的虫身扬起的沙尘。
她不是唯一看到虫群的人,伊芙给出了指令:“快点上车。”
卿鸢刚落座,发动机的轰鸣声便响起了,她踉跄一下,借助莉莉的手才安稳坐下。
“往哪里开?”伊芙一边猛踩油门一边问道。
简环顾四周,迅速做出判断:“东边,那边地势高,可能会阻碍虫群的行进。"
克里斯蒂安挑了挑眉:“靠地势能有用?”
“去了就知道了。”伊芙面容沉着,看似顺手地按亮了车上的一个按钮。
车辆在沙漠中飞驰,卿鸢回头望去,只见无数铁线虫在沙海中翻滚前进,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它们追得好紧啊。"莉莉替卿鸢把没有说出口的担忧说了出来。
伊芙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虫群的动向,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开始在沙丘间蛇形穿梭。
确实是拉开了一些距离,然而虫群并未放弃追击。
伊芙注意到一些体型较大的铁线虫开始从沙中跃起,试图凭借惯性爬上车。
“小心头顶。”克里斯蒂安是最快察觉不对劲的人。
一条巨大的铁线虫突然从车顶砸下,克里斯蒂安迅速将其斩断,但更多的虫子开始从四面八方袭来。
简也加入了战斗,不时甩出几枚飞刀,精准地击落那些欲跃上车的铁线虫。
按照他们目前的战斗力与虫子的数量相差太大,拖下去必死无疑。
“伊芙,想想办法啊。”
伊芙开车的手没有一丝犹豫抖动:“撑住。”
“老大,撑多久啊。”克里斯蒂安抽空在攻击的间隙问道。
伊芙的耳朵动了动:“应该快了,我已经听到了。”
五秒后,所有人都听到了猛禽的尖啸在向他们靠近。
与之相随的是,虫群的攻击显然放缓了。
克里斯蒂安游刃有余起来,调笑伊芙:“我还以为你死都不会求援呢,小伊芙。”
“我不是杀人狂。”
伊芙停下车走向降落后正在疯狂进食的钢铁秃鹫。
铁线虫群看到秃鹫就飞速溃散,逃得速度比来时快多了,俨然是见到天敌了。
卿鸢没有想到原来钢铁秃鹫是活得,还需要进食。她还以为这些铁鸟都是机器人呢。
虫群消失,代步工具到位,伊芙直接让学员们坐上秃鹫。
学员们简直不敢置信:“队长,我们不用继续锻炼了吗?”
“不用。”伊芙用刻薄的语言承认了自己的失误,“我对你们的认知错了,你们的实力没有超出我的预期,但你们的霉运确实在我的预料之外。”
学员们被毒液喷的哽住,不再自取其辱。
野营计划中道崩阻,卿鸢等人最后还是宾馆的房间中住下了,等到明天正式进入圣城。
卿鸢这一觉睡得质量奇高,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的陈设非常眼熟。
她居然回到了自己在原生世界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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