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头也是警院的老师,姓王,专门负责教自由搏击课,大家都管他叫老王。
卿鸢曾经有幸上过一学期他的课…只能说这课效果还行,起码完成了一半,非常自由。
当然,自由是对老王而言的。
他曾经心血来潮不想上课,就给卿鸢他们布置了负重跑5公里的任务,跑完下课。
卿鸢最是不会和这种放飞自我的老师相处,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王老师好。”
“是你啊。”老王一挑眉,拿起了手边的保温杯吹了一口,“小叶子真无聊,就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卿鸢微笑,沉默。
老王本就是自言自语,没指望卿鸢给他什么回应:“你们这些人完全不是战斗的料,偏偏一个两个上杆子送死。”
“所以需要多学习啊。”
卿鸢送上了一个软钉子,但她立马就后悔了。
因为老王站起来了。
老王常年保温杯里蛋白粉,估摸着体脂率也就是六到七的样子,加上他又喜欢穿老头背心…
看到老王虬结的肌肉,卿鸢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这半步没有用,因为老王已经凑到了卿鸢面前,他盯着卿鸢的眼睛质问:“你不服气?”
卿鸢哪儿敢回话啊,她抿起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眼睛里的小火苗不受控制地跳动。
不需要卿鸢回答,老王已经看出答案了,他笑出了声:“嘿嘿,我最喜欢犟种了。”
说着,回头拿起了保温杯,指挥卿鸢:“你跟我过来。”
卿鸢从未见过老王这么兴奋的样子,她咽了口唾沫,预感不是很好。
预感向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三分钟后,她的坏预感成真了。
老王把她带到了空着的训练场,朝她勾了勾手:“咱俩练练。”
卿鸢看到老王神情认真,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只好深吸一口气冲了上去,直直攻向老王的腹部。
老王几乎没怎么动,只是在她即将袭来的瞬间跨步侧身,抓着她的手腕一拉。
卿鸢立马就失去了重心,扑倒在垫子上。
“只想第一招,没有对后续动作的规划,鲁莽。”老王点评道,“继续。”
卿鸢爬起来,告诫自已要吸取教训,更加变通。
第二次对练,卿鸢假意出拳,实则抬腿踢向老王侧腰。
老王借着卿鸢踢腿的力道一扭身,一个扫堂腿将卿鸢绊倒在地:“只知道进攻,防守意识差,继续。”
第三次,卿鸢直接飞腿冲向老王的门面,借着他格挡的动作,拉起他的手就想过肩摔。
可卿鸢错误估计了老王的下盘稳定性和手臂力量。
她不但没能把老王摔出去,还被老王凭借蛮力反手一拉,朝他倒了过去。老王顺势在她的膝盖窝踢了一脚,再次把她直接放倒在地上。
“打架也要带脑子,你这点力道还想摔我。”老王摇头,觉得此子实在不可教。
卿鸢扶着腰站起来,开始意识到在学校学得搏击只是教科书上的例子,战斗中要考虑的因素完全不是一回事。
接着,她心生一计,假意受伤想要诱使老王靠近,趁机偷袭。
老王没上当,她这计谋太粗糙了。
“演也要演得像点,你这啥呀。”他挑衅一笑:“认真点,再来。”
又过了几轮,卿鸢的动作逐渐迟钝,但眼神依旧坚定。即使反复失败带来的挫折感强烈,她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随着反复的练习,她慢慢摸到了实战的入门门槛。
最后一轮,卿鸢挖空心思设计了计划,向着老王发起猛攻,动作迅速且环环相扣。虽然还是被老王扣在了地上,可她支撑的时间明显变长了。
犟种多见,可是犟到卿鸢这个份上的老王也是第一次见:“你看看你,攻击力度弱,回防速度慢,进攻策略老套直白,战斗意识零分。你干什么硬要死磕呢,跟着小叶子做研究不好吗?”
“研究我不会放弃,战斗我也要学会。”卿鸢的态度很坚决,她不想死,更加不想连累家人。
说着,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可以继续。”
老王被打败了:“你…真的是,算了…”说着,他走到训练场旁边的武器架上,挑选了几样抱了回来。
“试试吧。”老王朝这堆武器撇了撇头。
卿鸢看了看地上的武器,刀枪棍棒匕首等全都是冷兵器:“现在冷兵器不是主流了吧?”
老王嗤笑一声:“什么叫主流?赤手空拳也不是主流,给你把手枪,你就能打赢我了?”
说着,他从地上拿起了一柄枪,抬手轻飘飘地朝着武器架一扔,精准地把枪归了位。
这个准头和控制力,卿鸢眼睛都看直了,老王的战力在她心中再上一层楼。
老王又从地上拿起一根棍子,把手搭在上面,丝毫没有把刚才那一手放在心上:“武器的目的是锦上添花,也可以是扬长避短,但唯独不能是力挽狂澜好吗。”
老王知道年轻人们都很推崇热武器,离开枪和炮一天都过不下去,他向来都看不惯:“手枪或者机关枪,以及别的随便什么枪,都是看眼力的。只要你能捕捉到攻击对象,能预判到他下一步的动作,知道打哪里最有效,给你把弹弓一样能他打趴下。”
“你这种眼瞎心盲的,拿起枪也不知道是威胁对面还是威胁自己人,真的到了现场,就只能像上次那个小子一样,给人家免费装修。”
“装修?”卿鸢没听懂。
“上次去居民楼里清除一个异化者,队里新进的小子对异化者一顿突突,一发都没打中,但是把人家天花板打坏了,平层变复式了。”老王对此不堪回首,“真是太丢人了。”
“自此以后,我就发誓,我再也不带队了。这组长谁爱当谁当,我是丢不起这个人。”
那她听到这种秘密,不会被老王灭口吧…
还好,老王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好人,只是踢了卿鸢一脚:“故事听完了,歇够了吧,练起来。”说着,他两手一松,棍子自由落体朝着卿鸢头上敲来。
卿鸢顺势起身接过了棍子,不敢再对冷兵器有什么疑问,但…
“我完全不会用啊?”
“要的就是你的白纸一张,我还怕你学过呢。”老王显然有自己的方法,让卿鸢大胆上,“凭你的直觉和想象,随便招呼。”
卿鸢握住棍子的一端,试图用另外一端够到老王,可棍子仿佛有它自己的想法。卿鸢先让它朝西,它偏偏朝东。
只过了三招,老王就喊停了,看向卿鸢的目光复杂:“怎么好好一根棍子在你手上和赶鸭子的杆子似的。”
卿鸢觉得老王还是高估了她,她要是拿这棍子去赶鸭子,鸭子至少逃走一半。
老王接过棍转了一圈以后就收到了身后,棍子的状态骤然驯服,和在卿鸢手上完全不一样。
他已经有了判断:“棍对你来说太长了,你试试短点的。”说着,把匕首递给了卿鸢。
卿鸢右手握匕,开始新一轮练习。
卿鸢使匕首确实比棍强点,起码双臂不像假肢了,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来。
老王给卿鸢喂了十招后又停下了:“好一点,但还是不行。”
比起卿鸢的云里雾里,老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问题:“你在害怕,你压根就不想主动发起进攻。”
老王摸摸自己的光头很是费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样你干什么要硬着头皮学战斗啊。”
卿鸢从老王对武器的熟悉程度,还有他的眼力,对战斗的认知各个方面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他很强,非常强。
这样一个战斗能力高超的师傅,正是她现在急需的,所以她隐晦地给老王交了个底:“安全是一时的,谁知道下一个‘做梦’的人会不会是我。”
老王顺着卿鸢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向了她的手腕:“小叶子都和你说了?”
“嗯。”
“啧,这可都是涉密信息啊,小叶子糊涂啊!”老王摇头叹息。
“我签了保密协议的。”卿鸢为叶影和自己发声。
“不是这意思。” 老王只是不支持特情局把这些内幕告诉学生。
就比如卿鸢,她也只是个大孩子,大学都还没毕业。为什么要让她在大好年华知道这么沉重的东西呢,她对未来的期盼瞬间就被毁掉了。
现在谈这个于事无补,老王只好认了,拿起了剑塞到卿鸢手上:“你用这个吧。”
“你就和个桶一样,战斗意识、策略、反应速度等等都大差不差,没有任何一项特别突出,同时,也没有哪项拉胯得不能看。”
老王对于木桶理论的全新解释让卿鸢眼前一黑:“各方面都比较平均难道不是好事吗?”
要不怎么说呢卿鸢是个大孩子呢,老王愁得叹了口气:“把你学生气的想法放一放。人,所有人都是靠长处混饭吃的,厨子靠做饭、老师靠教书,谁在乎老师做饭好不好吃啊?”
“战斗也是一样的,跑得快、力气大、反应灵敏都可以当饭吃,但你这样就是没饭吃。”
卿鸢噎住,老王的歪理实在自成一派:“那我没救了?”
“不至于,走,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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