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鸢困惑的时候，又陆陆续续醒过来几个人，都是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骑士还是按照惯例给他们每人都送上了一杯水。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主教手中沙漏中的沙子已经所剩无几。在最后的沙子即将流尽的时候，他朝着骑士们挥了挥手。
骑士长一点头，带着身旁的骑士们上前。两个骑士刚走到莉莉面前，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莉莉就惊叫着醒来了。
点卡得可谓是非常及时。
两名骑士站在莉莉身前对视一眼以后，其中一名径直走开，另外一个手拿水杯的骑士把水递给莉莉以后也走了。
卿鸢看着骑士们给还没醒来的人们硬灌了水，然后两人一组把他们都抬走了。她数了数，发现没有醒来的人大约占到了总人数的一半。
最后，教堂内只剩下了主教和卿鸢这些已经醒来的人。
主教再次拿起圣典，声音不怒自威：”仪式已成，你们正式踏上了心灵觉醒的道路。记住，艰苦的修行才刚刚开始，且不可妄自尊崇，要勤于思考。愿你们在这疯狂的时代里，成为理智与希望的灯塔。”
说完，主教做出了祷告的动作，双手行礼点头致意：“Virtus！”
教堂内的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回礼，眼看周围的人开始动作，卿鸢连忙跟上。
卿鸢生疏地行完礼，混在人群中跟着喊出“virtus”，暗自庆幸还好她昨天她学得够仔细…
仪式开始前给卿鸢等人登记的工作人员适时走了进来：“仪式结束了，请大家来这里登记天赋，登记好就可以离开了哦。”
卿鸢这才知道，原来她看到的光团是自己的天赋，怪不得感觉没办法用。不过她如果有三个光团的话，那她就是有三个天赋咯。
卿鸢忙着查漏补缺，莉莉就在她旁边休息。
由于莉莉醒来得晚，卿鸢陪着她在座位上缓了一会儿，等排上队，她俩已经是末尾两个了。
和仪式开始前的流程一样，大家都是排队等待工作人员扫描。这次不同的是，工作人员打印出来表格后，会询问觉醒者他们的天赋并登记。
【勇气】、【幸福】、【快乐】、【痛苦】、【感受】、…
卿鸢在队伍尾巴上偷听，发现大家的天赋五花八门，有正面、有负面、有些天赋的领域有所重叠又带着一丝不同，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只有一个。
她想起自己的三个天赋，沉默了。她这是又特殊了吗，优秀得非常特殊？
不确定是不是好事，卿鸢在说出实情和隐瞒之间犹豫，直到她听到莉莉和工作人员之间的对话。
莉莉直率地告诉工作人员：“我有两个天赋，【完美】和【乐观】。”
“你有两个天赋？”工作人员直视莉莉，语气严厉地质问她。
“怎、怎么了嘛。”莉莉被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是的。”旁边的骑士站出来向莉莉解释道，“通常大家都只有一个天赋，有两个天赋的都是非常优秀的觉醒者，是被神偏爱的孩子，他只是太惊讶了。”
工作人员也开口为自己找补：“是啊是啊，之前一直听说双天赋，我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所以有些激动了。”
双天赋已经这么罕见了吗，卿鸢暗自心惊，三天赋岂不是…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主教的注意力，连他都凑过来偷看莉莉的登记表。他开口向莉莉二次确认道：“你是双天赋的觉醒者是吗，方便说说在觉醒后你看到了什么嘛？”
主教身上有一种和蔼的感染力，像是家中慈爱的长辈。
比起一惊一乍的工作人员和满身煞气的骑士，莉莉更容易接受主教：“当然，主教先生。”
“当时我醒来以后还是十分惊魂不定，这个症状在喝了圣水以后有了很大的改善，就在我缓过来以后，我就看到了两个光团飘了过去。”
“两个光团移动的速度很快，我只来得及读了它们的名字，分别是完美和乐观。”
莉莉看到天赋的过程与卿鸢大同小异，只是卿鸢把一个天赋看完了，而莉莉是分别只看两个的标题。
主教听了莉莉的描述以后，又确认了她的登记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首先，孩子，请让我献上对你的祝福。在我主持的觉醒仪式上遇到你，我非常荣幸。”
卿鸢吓了一跳，这个说法实在太夸张了。她心中的天平瞬间就偏向了隐瞒，比起招摇过市，闷声发财的策略更适合她现在的处境。
紧接着，主教又向莉莉发出邀请：“孩子，你想去圣城看看吗？”
“圣城，主教先生是说维塔吗？”莉莉愣了，“您是说我可以去维塔游学吗？！”
“是的，我每年都有好几个举荐名额，我非常乐意给你提供这次机会。”主教开始钓鱼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也可以拒绝…”
“愿意愿意，我非常愿意！”莉莉，一款别人下什么饵，她上什么钩的大小姐。
主教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没问题，正式的邀请稍后会通过教堂直接递给艾琳家的。希望你在圣城有一段愉快的旅行。”
听到“艾琳”两个字，莉莉的脸上突然有了几分心虚，没有继续接话了。
卿鸢觉得主教营业到这个程度，应该也是差不多了，就跟在莉莉身后准备离开。结果她刚动了一下，就引起了主教的注意。
主教大约是觉得他们所有人都在关心莉莉，忽略了卿鸢，现在想起来了顺便端一下水：“你是觉醒的时候第一个醒来的孩子，对吧？”
“是的。”卿鸢不想和主教有太多的交流，总感觉他是个白切黑，她这种浑身都是小秘密的人，经不起细想的。
“其实，我也一直在注意你，因为最快从仪式中醒来的人天赋都很好。”主教转而问起了卿鸢的天赋，“孩子，你的天赋是？”
“【直觉】。”卿鸢没有丝毫犹豫只说了一个天赋，她不想在这里惹祸上身。可她没想到，话音刚落工作人员和骑士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她。
卿鸢一抖，没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场的还是主教比较淡定：“好好好，小众的觉醒天赋加上你的觉醒速度。孩子，你也是个可塑之才啊！”
“哈哈哈，一次仪式出现两个宝贝，我宝刀未老啊。”主教可能也没卿鸢想得那么淡定…
卿鸢听着这句话，总感觉主教这个人哪里怪怪的，似乎比起神赐，他更在意自己的能力和产出。或者说，他并没有把仪式的成功归功于神，反而觉得是自己能力强。
在卿鸢的原生世界，主教这种大胆发言早就被指着鼻子当成叛徒了。可在这个世界中，这种说辞好像是可以被接受的，还是说他其实也没有那么虔诚？
当然，这样的质疑只是在卿鸢心中一闪而过，这不是她该操心的。她现在应该离开教堂了。
可能是莉莉珠玉在前，在场几人又觉得卿鸢的天才程度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让她签好字就让她和莉莉走了。
卿鸢走出教堂才想起来，她忘记打探在深海中碰到的暗流和声音是什么了，可转念一想没问也好，万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她直接就在主教面前暴露了。
可在脱离了教堂这样一个大环境后，卿鸢连觉醒相关的问题应该问谁都没有头绪，幸好她旁边还有莉莉。
走出教堂晒了一会儿太阳，莉莉可算是从天降惊喜的震撼中醒了过来：“没想到我还是个天才呢，不愧是我！”
“不枉我在深海中锤死挣扎，差点死在海里哼。”说着她抱紧了自己，“深海里的呓语好恶心啊，就像是鼻涕虫直接钻到我的耳朵里和我说话一样。”
听到“呓语”两个字，卿鸢的耳朵动了动，原来那些声音是呓语。
“之前一直听别人说呓语有多恶心，还有人劝我让我别去觉醒自找苦吃，我以为他们都是我父母找来吓唬我的呢。”
“那你现在这么讨厌呓语，后悔觉醒了？“卿鸢好奇道。
“绝对没有。”正如莉莉天赋所说得那般，她的脸上洋溢的是旺盛的好奇心，“一成不变的枯燥生活才是最恶心的，与这相比，鼻涕虫都有点可爱了。”
“觉醒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危险那么一点点，可是也很有趣啊。比如说，我才知道原来潜意识的深海真的是一大片没有尽头的海洋。”
为了隐藏身份仓促地选择觉醒的卿鸢，感觉自己和大小姐的世界观格格不入：“可是万一出了什么事…”不能为了冒险，连命也不要了吧。
“你想这么多干什么！”莉莉大声打断了卿鸢没有说出口的话，“不要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提前担心啦，甚至这些事都不一定会发生啊。”
撒在身上的阳光尚且带着几分毒辣的热量，对比之下，远不及莉莉身上发射出的乐观阳光。
卿鸢有些羡慕，又有一些怕被灼伤的恐惧。
但，在这个当下，阳光真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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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觉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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